“揚碩，有什麼事嗎？”
“你哥在哪裡，我打不通他的電話。”電話那一端傳來焦急的聲音。
“我也打不通，他怎麼了？”
“沒事，我去聯絡我哥，找到了就給你打電話啊！”
夜幕中，揚碩吐出一口白霧，然後將話筒放進座機的槽口。
“老闆，你再給我那包煙，最貴的那一種。”揚碩搓了搓手道。
“100塊。”小商店的老闆遞過來一包煙，然後又把目光移到電視上。
電視放著世界盃的直播，萊萬多夫斯基一個剷球踢飛快要過線的足球，局勢反轉。
揚碩點燃一根煙，“老闆，之前這裡是不是有一家擺地攤賣書算命的。”
“沒有沒有，從來沒見過。”小商店老闆眼睛沒有離開電視，隨口回答道。
“你確定？”揚碩又道。
“煩不煩啊，不買東西就走開。”小商店老闆煩了，伸手像趕蒼蠅一般揮了揮。
揚碩走了幾步，從口袋中摸出一個手機，給揚濤打了個電話。
等揚濤接電話後，揚碩的聲音立馬變得急促慌亂不安，“哥，你看到王陽了嗎？”
“放心吧，他在局裡，作為一個案子的證人，我正趕過去呢，沒事。”電話那端傳來揚濤的聲音。
“是嗎，王雪挺擔心他的，要我來問一問，現在知道他在哪裡了我就放心了。”揚碩嘴角勾出笑意，等著，我現在就過去。
王陽沒在警局，揚碩找了許久也沒有找到王陽，最後洩氣地回家。
揚碩走過樓道的轉角，身子一震，蒙了許久，詫異地看著角落黑暗中的王陽，但很快就平靜下來，“你在這兒？我哥都在找你呢！”
“我沒地方去了。”
揚碩開啟一道道門鎖，走進屋，“放心吧，這裡很安全，追殺你的人做夢也想不到你會在這裡。”
王陽身子猛地一震，背對著揚碩，眼中盡是驚疑。
“你餓了吧，我去給你整點東西吃，然後我陪你喝點。”揚碩對王陽說道。
看到揚碩走進廚房，王陽坐在沙發上，翻了下手機，將手機的相機開啟。
手機閃了一下，蘇媚兒打來電話，“門鎖太多了，我進不去。”
“你跟蹤我？”王陽小聲道。
“別管這些了，門鎖太多了，我進不去，你開下門。”蘇媚兒道。
“等等，你別進來，我跟你說一件事……”
王陽將手機放回口袋，貼著牆壁走到廚房門前，他試著開了下門，門鎖了，打不開。
然後，他又將耳朵貼到門上，然後敲響門，“酒我就不喝了，今天太累了，我先去眯一會兒。”
聽到裡面突然傳出的聲響，王陽眉頭緊皺，想到了一種可能。
之前一個夢境，幹了多年刑警的何潔死了，死在警局，一擊致命。
王陽當時想的是，兇手可能是熟人，自己應該和他也見過面，他現在想的是……
廚房傳來輕微的開門聲，王陽迅速躺在沙發上，裹進被子之中。
因為揚濤總是值班到很晚，揚碩家沙發上長年放上一層薄被，王陽裹在被子之中，揚碩拍打著他的臉頰。
王陽閉著眼睛，翻了一個身，他現在懷疑揚碩，但是還沒到時候，有可能他只是口誤。
除開蘇媚兒和自己，沒有人知道有人在追殺王陽，警局裡錄的口供都只是看到了兇案現場。
但是剛才進門的時候，揚碩脫口而出，有人在追殺王陽。
兇殺，知道真相的只有兩種人，一個是證人，另一個是藏在暗處的兇手。
王陽知道真相，揚碩也知道，如果不是口誤，那麼……
揚碩又走進廚房，王陽一個翻身，脫掉外套褲子搞成團塞進被子之中，然後躲進廁所。
接著，王陽舉著手機對準沙發，他打算用手機錄下來，錯了，當一個玩笑，對了，王陽也不知道該怎麼辦，他沒想好。
沒多久，揚碩大笑起來，將酒水倒到腦袋上，像一個陷入癲狂的信教徒。
今夜星星繁多，像是給夜空鋪上溪水，一聲慘叫，滿臉通紅的男人倒在地上，吐出一堆嘔吐物。
蘇媚兒又踢了一腳，趕緊跑到王陽說的那個地方，果然，王陽正像一個蝦子一樣彎著腰倒在地上。
頭頂，窗臺上，揚碩露出腦袋，冰冷的目光掃射著眼前的一切。
蘇媚兒將王陽扶起，“你怎麼樣？”
“沒死……”
“我們現在去哪兒？”蘇媚兒揹著王陽問道。
“能去哪兒就去哪兒，先跑再說，不，去警局最好。”王陽腦袋一歪，劇烈的痛意和睡意席捲而來。
這裡王陽來過，不是，應該是在夢境裡來過。
王陽想起來了，為什麼上一次夢境死的不明不白，那是因為王陽死之前暈死過去了，所以沒有那一段記憶。
“扯我耳朵？”蘇媚兒一甩頭，扯在她耳朵上的手滑落到肩上。
“不要讓我睡過去！”王陽嘴巴一張，一灘血吐到蘇媚兒衣服上，上面零零散散的小塊可能是摔碎的肺葉。
“操，你這樣子還去警局，你不怕死啊！”蘇媚兒破口大罵。
王陽閉著眼睛，“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死不了，死了就是遊戲回個檔。”
嘴一張，又是一團血霧噴出，將蘇媚兒的頭髮都染紅了。
“看來你是不懂啊，知不知道遊戲可以回檔，也可以永遠不讓你過關，然後你就一直死一直復活，死亡迴圈，生不如死。”蘇媚兒一邊說，一邊跑。
該死，這啥地方啊，計程車不是有夜班嗎，怎麼路上沒有看到一輛。
FUCK，這怎麼又有岔口啊！
“走這邊一條。”王陽微微睜開眼睛，指了指左邊的道路，“我好像記得……上次走的右邊……然後我就回檔了，哈哈！”
“笑笑，你笑個屁，你再笑就嗝屁了！”
蘇媚兒加快了速度，“我可是等了十幾年才等上你這麼號人物，沒你我的社團也會解散，要是你走不出死亡的怪圈，我就一菸頭塞進你屁股裡。”
“粗俗……”
王陽眼前慢慢變黑，越來越黑，蘇媚兒似乎在他耳邊大呼小叫，叫啥啊，又不會死，大不了再來，再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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