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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輪子不乖

風墨猜測,他犯下的錯,或許即將因為十一個女兒的獻祭而得到原諒,而小十一的星空眼,將是最好的證據。

他如釋重負地等待著風一一因眼睛的刺痛而啼哭。

但ta卻依然沉沉睡著,無比香甜。

ta似乎做了個美夢,夢裡,ta笑了。

於是乎,百花盛放,魚兒紛紛躍出水面,好不熱鬧。

火龍調轉方向,它興奮地衝向接星水柱,並與之融合,同時,發出了前所未有的龍鳴。

風墨歡天喜地抱過風一一,這一次,他極溫柔地掀開了ta的眼皮。

風一一小手掙扎,嘴裡哼哼唧唧。

而風墨,則高興瘋了!

他對著風一一的小臉親了又親,隨即轉身朝著秦風大喊道:“馬上命人籌備明天的星主交接儀式!明天,我要當著全星人的面,公佈這個好消息!!!哈哈!哈哈哈哈哈……”

……

……

星空雪寢殿。

老者與風墨的十女兒風十出現在了星空雪的面前。

“她想和你道個別。”

老者言罷,背對著她們,不再言語。

過了一會兒,星空雪喚他。

老者回頭,星空雪將一袋星幣遞到了他面前,“大恩大德,無以為報,小小心意,不成敬意,望您笑納。”

老者擺了擺手,並未接受,“身外之物,於我無用,你們若是好了,我們即刻離開。”

依依惜別後,正欲離開時,老者道:“十年後,我會來接ta。”

“您是指……一一?”

“嗯。”老者一臉堅定。

“可是……”星空雪不解,“一一現在已經脫離危險,ta在風玻星也可以擁有很好的生活,ta已經安全了不是嗎?”

“安全?從ta來到這個世界開始,安全對ta而言,便是奢望了。”

“我不明白。”

“你會明白的。”

“但ta是星主繼承人。”星空雪道。

“到時候或許不需要……也罷,你若是不放心,萬星引力失常的時候,我會送ta回來。日常管理,ta不需要參與,不是嗎?”

“是……”星空雪點頭。

“不過……”她又想起了什麼,“隱星計劃在即,若是成功了,您還能如現在這般,自由出入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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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心吧,暫時還沒有什麼科技,可以瞞過我的眼睛。”

老者說罷,消失不見。

一同消失的,還有那個已然看透一切,不知如何面對親生父親的風十。

“那……”星空雪欲言又止,時隔九百年,她依然不敢問他,他究竟是誰。

她的腦海裡,不禁浮現出第一次見到他時,他渾身血淋淋的模樣。

……

……

九百年前,年幼喪母的星空雪還是父親的掌上明珠。

他們一同居住在,近乎與世隔絕的塔普森林深處。

一聲巨響打破了夜的寧靜,風玻星的一處星球防禦罩開始燃起熊熊烈火,隨即,一艘銀灰色的飛船在她家後院撞擊出一個巨大的坑。

父親檢查了一遍房屋的安全系統,又穿上了一件隱形護盾,隨後才帶上武器向飛船走去,她靠在窗前,好奇地向窗外望去。

老者便是這個時候出現在她的視野裡的。

他從廢墟中緩緩走來,身後是一片火光,狼藉卻刺眼。

他渾身是血,但精神狀態似乎沒有受到任何影響。

因為火光中,他的身軀,依然筆直。

他徑直走向了父親,手掌一揮,便將房屋的防禦性攻擊擋在了不遠處,房屋的隱形護盾也在頃刻間瓦解,發出了清脆的“啪嗒”聲。

父親舉起武器的手微微顫抖了起來,母親在星際瞬移中因操作失誤去世後,她從未見過父親這般驚慌失措。

老者將手中的通訊手環摘了下來,遞給了父親,他似乎說了句什麼,父親便乖乖地接過手環,快步衝進屋內,帶著她,連夜開著飛行器離開了。

父親接過手環的瞬間,老者消失在了夜幕中,一同消失的,還有星空雪居住過的痕跡,包括,那棟房子。

星空雪從飛行器向下望時,只看到火光衝天,還有那火焰燃燒時升騰起的縷縷輕煙。

收回目光,她重新看向父親,才發現,老者已經衣冠整齊地站在了父親身邊。

不知過了多久,他說:“在這裡下吧。”

於是父親便降落了。

他看了看星空雪,說:“她會和她心愛的人一世相守,也會擁有你所希望她擁有的富足,但萬事俱順總是難上加難的,記住這個符號,當她對著這個符號想象我的模樣時,我將會趕到,並替她完成一個心願。”

父親接過老者手中的卡片,認真地看了看那個符號。

老者消失了,連同那個通訊手環。

她問父親,在後院,老者說了什麼。

父親沉默了半晌,他的眼裡,是一片餘悸,他說:“我不知道他說的是什麼,但他的話,讓我看到了留在那裡的結局。”

……

……

星主交接儀式進行得很順利,雖然ta還只是個新生兒,但無人敢對火龍“欽點之人”有所置喙,更何況,ta還是個擁有星空眼的新生兒。

至少,表面上是這樣的。

……

……

風一一一歲。

ta蹣跚地追著侍女們要看她們額頭上的“輪子”,侍女們表面上嘻嘻笑笑,誇ta可愛,私下裡卻議論紛紛,懷疑ta是不是天生智障。

星空雪將ta抱在懷裡,ta摸著她的額頭道:“母親,輪子……”

星空雪摸了摸ta的額頭,道:“小一一,這裡沒有輪子……”

ta不依不撓,“一一沒有,母親有,她們都有。”

星空雪將ta摟進懷裡,“以後不可以對任何人說那裡有輪子,好嗎?”

“為什麼?”風一一無法理解,“輪子,亮亮,一一要,一一也要……”

星空雪沉默了半晌,她不知道如何告訴一個一歲的孩子,什麼叫“人言可畏”。

“或許等你長大,就知道了……總之,以後不能再對任何人說,那裡有輪子,聽到了嗎?”星空雪重複道。

“長大?輪子,大大……”

“乖一一,不許再說輪子了!說輪子不乖!”星空雪一臉嚴肅道。

風一一眼眶微微溼潤,有些泛紅,ta看著星空雪不容商量的嚴肅表情,不情願地小聲重複道:“輪子不乖,輪子不乖,輪子不乖……”

ta小小的腦袋轉呀轉,卻始終沒想明白“輪子”到底做錯了什麼?……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