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手機的胡錦榮心中並沒有那麼平靜，廂車內的魚骨早已經被他們分解成了若干小份被送去了機場，而他所乘的這輛車不過是為了掩人耳目。
魚骨是真是假已經不是他能說了算的，但是如果費爾南多在運回義大利之後發現魚骨是假的，一定還會來找他的麻煩，這是毋庸置疑的。
但是現在他卻不知該如何處理這件事。
通知費爾南多嗎？可是他沒有證據。不通知嗎？如果魚骨真的是仿製品，後果依然不堪設想。
此刻的胡錦榮感覺自己就像是一隻被架在火上烤的兔子，甚至連拿回該有的報酬都那麼不自信了，這件事正在漸漸的脫離他的控制，甚至連陸雲凡這個上不得檯面的小子都隱隱有了站在他頭頂的勢頭。
照這樣下去，他似乎已經能夠感受到，在這場利益遊戲中，他會成為最先被踢出局的那一個。
孤立無援的他，竟在這時想到了他曾經那個十分得力的干將——王胖子。
沒有猶豫，胡錦榮馬上便撥通了王胖子的電話。
“王胖子，你他媽死哪去了？”
“喲，這不是胡總嘛，是不是想看看我是不是被抓起來了？”王胖子不善的語氣，馬上讓胡錦榮有些慚愧，但是這個時候他能指望的也唯有他了，於是語氣間少了幾分凌厲，反倒多了幾分求助的意味。
“少跟我陰陽怪氣的，告訴我你在哪？現在有事要你幫我！”
不料他退讓的語氣並沒有換得王胖子的感激。
“呵呵，胡總，你是在求我嗎？咱們雖然合作了那麼長時間，但是現在我可再也不敢相信你了，萬一再被人賣了，還不知道能不能活下去呢！”
胡錦榮道：“我知道你還在為機場的事情耿耿於懷，當時情況特殊，如果咱們兩個都陷在王路明的手裡，外面連個走動的人都沒有，直接就會陷入極為被動的局面，今天的優勢根本一點都不會存在！”
王胖子冷冷的哼笑兩聲：“優勢？我真不知道胡總所說的優勢是什麼，不過我能猜到你給我打電話的目的，我可以告訴你，你們想要的東西就在我手裡，不過我現在不會把它交給任何一個人，至於那些意大利人，就煩請胡總自己去應對了！”
王胖子一語點醒了胡錦榮，他所有的疑慮都不在了，所有想不通的也都在這一刻水到渠成。
但是這個結果也直接讓他全身顫抖，冷汗橫流，甚至連套在裡面的襯衫都溼噠噠的貼在了後背上。
優勢？可笑的優勢一轉眼就成了滑稽的敗筆所在。
他默默的結束通話了電話，心中暗自唸叨：原來陸雲凡背後是王胖子在搞鬼，好一個王胖子，沒想到一盤好棋輸在自己的棋子上。
可是從王胖子的話音中他已經聽不到任何迴轉的希望，魚骨在他手裡，只要他不肯交出來，恐怕誰也沒有辦法找出來，王胖子不是王路明，也不是黃倫。
論陰險和狡詐，連他自己都自愧不如，如此這般，找到魚骨就成了一件難上加難的事情。
“如何是好？”胡錦榮默不作聲的掏出煙來，麻木的將其點燃，回味著剛才陸雲凡和他的那通電話。
突然間他好像抓住了一點救命稻草，連忙把電話又給陸雲凡回了過去。
“你想跟費爾南多聊些什麼？不如咱們先談一談？”
“胡總，我很敬重你，但是這件事你已經做不了主了。”
得知真相之後，胡錦榮突然感覺自己更加的矮人一等，他的心中悲憤交加，似乎已經可以確定，這件事忙活到現在，他已經不可能從中再撈到半點好處了。
陸雲凡對他的語氣雖然並沒有太過張狂，但也讓他明顯感覺到，在這件事情當中，他已經被邊緣化，或許此刻，就只剩了一點傳話的用處。
若非如此，陸雲凡根本不會給他打這個電話。
王胖子離他而去，如果費爾南多再棄他不用，面對王教授可能的瘋狂報復，他已經看到了自己即將面對的結果。
那絕不是他想看到的，於是他心頭一轉，想在這最為尷尬的時刻給自己加一點籌碼。
“好，我可以幫你和費爾南多溝通，但是我也有一個條件！”
陸雲凡淡然回到：“我會幫你在王教授那裡說些好話，但是我不能保證他會放棄對你的控訴！”
胡錦榮嘆了口氣，陸雲凡能夠起到的作用有多大，他還是不太敢肯定的，但是他的這句話，或許可以在之後當做一時的緩衝，更多的防禦，還是要他自己去設定。
“費爾南多和他同行的十二人都在佳南縣入境，此刻他們也正往那邊趕去，我會給他打電話說明此事。”
“好，那就麻煩胡總，我在京城靜候各位歸來！”
結束通話電話，陸雲凡行去洗手間洗了把臉，發現眼中血絲密佈，眨一眨都能感覺到很嚴重的生澀感。
深水鯰事件給他帶來的負面影響太大了，嚴重影響了他的正常工作和休息時間，而且還一次次的把他置於險地，甚至連林苗都險些隨他一起遭遇不測。
可是最終他能在其中得到什麼呢？似乎什麼也得不到！
“不能再這麼下去了，必須儘快了結這件事！”
隨意擦了把臉，又在臉上重重拍了幾下，強行讓自己精神抖擻，把自己收拾的體體面面之後，出門直奔公司而去。
他感覺到公司同樣有很多事情需要他來處理的，雖然沒有人催他，但是他能想到，一定是林苗全都替他擋下了。
“昨晚發生的事情，公司裡應該沒有人知道吧？”
匆匆趕到公司樓下，停好車，陸雲凡還沒進入大廈，就看到小七在樓下的香鍋店和小馬在拉拉扯扯。
“他們這是在幹什麼？”
帶著疑惑走了過去，他竟然看到小馬的手已經攬住了小七的腰，小七身體後傾，而小馬身體半躬，眼瞅著兩人的身體便要契合在一起，可是小馬絲毫沒有退開的意思。
“喂，小馬，你在幹什麼？”陸雲凡大喝一聲，小馬一慌張，連忙把手縮了回去，小七失去支撐，咕咚一聲躺在了地上，腦袋和地面上的石頭來了個親密接觸。
“不不不，不關我的事，七爺，有事你問七爺吧！”小馬好似受了驚嚇，連滾帶爬的跑回了店裡。
陸雲凡一臉懵逼，踢了踢躺在地上的小七問道：“喂，你死沒死？”
小七微眯著眼睛伸出了一隻手：“喂，你有沒有點紳士風度，不把人家扶起來，還要踢兩腳，怎麼說我也是在為公司建設而努力呢，你這董事長也太不知道體恤下屬了！
陸雲凡無奈，只好把她拉了起來，指著剛剛跑去屋內的小馬，再次問道：“能解釋下嗎？你到底幹了什麼，把人小馬嚇成這樣？”
小七拍了拍身上的塵土，嘟著嘴道：“談生意嘛，還能幹什麼？”
“談生意談成這樣？你告訴我，是不是這事被你給攪黃了？”
“什麼嘛？談生意當然要加籌碼，讓合作對自己更有利了，我只不過是加點籌碼而已，小馬太膽小了！”
小七說著，竟又要衝進店裡，陸雲凡連忙將他拉住了。
“你先別走，給我說清楚，你們怎麼談的？”
小七瞥了他一眼，說道：“這還能怎麼談啊，就說我們每天給他固定份額，他給我們公司提供每周五天的午餐和加班餐，就是在金額上還沒有談妥，人家本來想要小青姐來幫忙的，可是她和壯壯都吵了一上午了，我也沒好意思叫她。”
【目前用下來，聽書聲音最全最好用的App，集成4大語音合成引擎，超100種音色，更是支持離線朗讀的換源神器，huanyuanapp.org 換源App】
“什麼？壯壯和林永青吵起來了？媽賣批的！”陸雲凡一定這話馬上急了，昨天他剛剛答應了林永青和壯壯談這些事情的，結果因為昨晚的事情，把這件事倒忘的一乾二淨了。
“可是他們有矛盾不應該先找我問問的嗎？他們吵的什麼勁啊？”陸雲凡掏出手機，出門前他還給胡錦榮打了電話，按理說有訊息的話他不應該收不到的。
可是他的手機根本沒有一點異常，那就更加讓他感到奇怪了，顧不得小七和小馬的矛盾，轉身就向大廈門口走。
小七在他的身後喊道：“喂，你就不打算幫幫我嘛？”
“幫你妹！”陸雲凡扔下一句話，火速跑進了電梯。
相比這邊的小事而言，他更關心壯壯和林永青究竟吵成了什麼樣，現在的壯壯可是公司頂梁支柱，線上的銷售計劃全都是他一人在掌控的，要是一拍兩散，他上哪再去找這麼個可以信賴的傢伙呢？
可是當他衝進公司的時候，發現辦公室並沒有吵鬧的聲音，反倒是比平時都要平靜許多，甚至可以說，平靜的有點奇怪，氣氛中有一點壓抑的感覺。
每個人都安安分分的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忙碌著。
哦不，如果說有人員缺失的話，那就是少了苗苗，少了林秋度，也沒有一鳴。
“嗯？同樣，壯壯和林永青也並不在自己的位置上，高層全部消失，難道在開高級別管理層會議嗎？”
陸雲凡悄悄走到一個員工的辦公桌旁，問道：“林總監他們都去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