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上車來到小鎮入口的地方,每個進入鄉鎮的主幹道上,都會有一塊警示用的交通牌子,同時還會有一個測速的攝像頭。對於機動車司機來說,基本都會知道測速攝像頭是不會有錄影功能的。
一鳴賭的,便是那肇事司機根本就不懂這些,從他駕駛的無照摩托車就不難看出。甚至很有可能對方連駕照都沒有。
“現在只是假設,我們假設那小子是個上班族……”一鳴伸著一根手指頭指著攝像頭,話沒說完,陸雲凡便似乎一下明白了過來。
“那他必定會每天從這裡經過!”
“可以啊,會搶答了。”一鳴嘿嘿一笑繼續說道:“你說的沒錯,我們只需要在這裡蹲點,下午在這邊,早晨在路對面,只要看到無牌照的黑紅色摩托車都有可能是我們要找的,我們要特別留意他的右手。”
“只要看到不對勁就給摁那!”
“去去去,人家怎麼說也是騎著摩托車,你摁的住嗎?我們要先跟蹤……”
“找個沒人的地方再摁住?”
“你能不能別老打岔?算了算了不說了,要是真被我們抓到了再,讓你搞的我都有點亂了。”一鳴擺擺手,乾脆不說了。
接下來怎麼辦他也沒有想好,要是真的像陸雲凡說的那樣,肯定會遭到對方的激烈反抗,到時候說不定還會弄巧成拙,本來佔理,最後搞成個動私刑,進了派出所就是有理也說不清了。
“是你自己也沒捋明白吧?還怪我打岔。按你這麼說,這時間點也不對,我們怎麼著,找個地方消遣一下?還是直接回酒店睡覺?反正不能就在這這麼乾耗到天黑吧?”
“很久沒進網吧了,不如我們去玩玩?”一鳴一挑眉毛,竟然說了一個和他完全不是一個風格的休閒場所。
陸雲凡倒吸一口冷氣,網咖這種地方他也確實有幾年沒去過了,現在讓他去,他都不知道對著電腦要做些什麼,就連大學時玩過的網遊,密碼也早就記不起來了。
想起大學時網咖內的情形,煙霧繚繞,髒髒兮兮,那嗆人噁心的氣味現在想起來都覺的難以接受,他哪裡肯再進那種地方,腦袋像個撥浪鼓一樣搖起來就不肯停。
“其實我是想,如果我們的猜測有誤,網咖也是個訊息集散的好場所,說不定會有些意外收穫。”
“意外?收穫?你到底要幹什麼?”
“第二種猜測,就是那小子根本不是上班族,而是遊手好閒的不良青年,那網咖和臺球廳這種地方肯定會有人認識他。”
陸雲凡不以為意的一翻白眼:“切,要是像你說的那樣,這小子都受傷了,難道還真會帶傷上陣啊?說不定這幾天他都在家躺著呢,喝著茶曬著太陽,我們卻到處跑,這不折騰傻小子玩呢?”
“那還查不查了?”一鳴突然嚴肅了起來。
“查啊!”陸雲凡果斷而又堅定的回到。
“那就別這麼多廢話,走!”
轉戰陣地,兩人很輕易的找到了鎮上唯一的一個網咖,推開門,那嗆人的煙味差點把兩人都給燻出來。
“陸雲凡,怎麼說你也是個菸民,怎麼這麼不抗二手菸?”
陸雲凡揉著眼睛,哭笑不得:“這他媽的簡直就是火災現場啊,我這點道行還真是不上道,再說了,我可是一手煙菸民,一手煙可是相當純淨的!”
一鳴對他的歪理連辯駁的心情都沒有,在服務檯敲了敲,把身份證遞了過去。
“幸虧你沒把人撞成殘廢,要不你媽非把你關籠子裡不可。”
“什麼?”一鳴沒頭沒尾的話讓陸雲凡有些發矇,但是很快就反應了過來,但是茬還沒來得及接,那吧檯的小姑娘倒先開口了:“喲,你們也撞傷人啦?給,身份證,上機卡。”
“是啊,我這兄弟騎個破電動車還玩漂移,給一大老太太腳指頭都給碾了,幸好這孫子運氣好,那老太太是個小腳,鞋子前邊大半拉都是空的,要不然還不知道得訛他多少呢。”一鳴像個小二逼一樣,痞裡痞氣的靠在吧檯跟那小姑娘聊著。
“還真走運,機器在裡屋第三排,去吧。”
“不急不急,剛才你說也,難道咱這地還有別人這兩天……”一鳴似乎是有些急切,讓小姑娘頓時心生防備,抬頭看了一眼,又瞅了一眼一直站在他後面像個傻子一眼的陸雲凡,沒有再接話茬,而是低下頭開始收拾桌上的東西。
一鳴無奈,只好拿著上機卡往裡面走,陸雲凡跟在後面嘿嘿笑著說道:“裝,沒裝到位,尾巴漏出來讓人踩了吧?哈哈!你說你天天裝高冷,有勁沒勁那,這樣多好,跟正常人一樣。”
“我性格就那樣,裝成這樣才沒勁呢!”說著,一鳴拉過陸雲凡,湊到他的耳邊悄悄說道:“這小姑娘可能知道點什麼,對於調戲小姑娘我實在是不怎麼拿手,你也看到了,剛才有多尷尬,她就交給你了,你一定要問出點什麼來!”
“喂,你不拿手,難道我就拿手了?”
“那當然,苗苗那麼難啃的骨頭都對你有些意思了,我又不是瞎子!”
說完,一鳴便在32號電腦前坐了下來,看到陸雲凡還在發呆,忙對他揮了揮手。
陸雲凡嘴上雖然沒有說什麼,心裡卻把一鳴的祖宗十八代都問候了一遍。
“這都哪跟哪啊,一進門就給我交代這麼一任務,我還糊塗著呢,怎麼去套話?”一邊叨叨著,一邊想著辦法,可是他能有什麼辦法?兩人一起進的門,傻子都知道是一起的。
現在好了,一個不成馬上換另一個,就算是他巧舌如簧又能怎麼樣,說不定那小姑娘對他們的看法早就已經有了自己的認知,先入為主可是很難再改變看法的。
愣頭愣腦的陸雲凡直接走到了前臺邊上,看著那還算俊俏的小姑娘,突然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心裡一個勁的在罵著一鳴的無恥。
沒想到小姑娘卻笑呵呵的再次先開口了:“我還納悶呢,怎麼你們兩個只開了一臺機器,你也要開一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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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雲凡尷尬的笑了笑,掏出錢包,正準備遞上身份證,突然心頭便有了主意,摸著那厚厚的錢包,連底氣都足了不少。
“啪!”五張一百元的人民幣拍在桌上。
“姑娘,我就問你幾個問題,你看這價成麼?”
那姑娘被陸雲凡這一出都整懵了,但是看到好幾百就擺在那,就為了問幾個問題,那為什麼不答應,馬上腦袋就跟小雞啄米一樣了。
“想問什麼就問吧,只要我知道的都成!”
“行,那我問了,也沒什麼特別的,就是我跟我哥們打賭,這幾天咱們鎮上有沒有車禍?”看到那小姑娘愣了一下,似乎有些猶豫,陸雲凡又摸出幾張啪的拍在桌子上。
“姑娘,你也別有什麼心理壓力,我堵的是沒有,屁大點鎮子要真有什麼大事,誰還能不知道,可是我那哥們非說從你剛才的表情裡看出來了,一定是有,我就想知道,是有還是沒有,你說實話,就算是我輸了,也絕不跟你把錢要回來!”
“有!”姑娘低著頭咬著牙,微微的點了點頭,雖然心底似乎有些猶豫,但是為了這好幾百塊,她還是決定豁出去了。
“是不是二狗子?”
“二狗子?我不知道你說的是誰,但是我知道前兩天劉猛騎摩托車撞了個姑娘,他自己還受傷了,手裹的跟殘廢了一樣,到這上網,結果捏不住滑鼠,還給鍵盤砸了!”
“看來還真是二狗子!”陸雲凡嘿嘿一笑,又抽出幾張給小姑娘遞了過去。
“你能不能告訴我他住在哪?”看到小姑娘再次猶豫,陸雲凡果斷的又拿出了幾張,財大氣粗的說道:“只要你告訴我,今天我就能讓你掙到倆月的工資。”
“這我可不能說,要是說了,我這工作說不定都沒了,我也不能為了倆月工資把他給得罪了啊。”
“怎麼?他什麼背景啊,讓你這麼害怕?”
那小姑娘支支吾吾的,始終不肯再說半個字,陸雲凡有些惱了,錢只要給就拿著,一點也不手軟,嘴上卻上了鎖一樣,這樣哪成?但是畢竟對方是個小姑娘,利誘是可以的,威逼他可就有點不上道了。
“成,你不想說也可以,本來我還想這些都能給了你呢,沒想到你還真能抵住誘惑啊,呵呵……”陸雲凡故意把錢包裡剩下的那幾千都拿了出來,厚厚的一疊在手上啪啪的拍打著,那聲音似乎是對某些人最強烈的摧殘。
只是這小姑娘雖然想要這些錢的眼神很是強烈,但是嘴上一張一翕的卻還在猶豫不決,陸雲凡見如此,嘆了口氣竟然向門外走去。
好端端的美食擺在眼前,猶豫要不要吃,那還是有些自制力的,但是一旦有人看到你遲遲不肯下手,要端走的時候,那心裡的焦急,真是誰急誰知道。
“唉唉,哥你別走啊,要不今晚我……我跟你睡得了!”陸雲凡剛推門走出去,那小姑娘竟然也追了出來。
陸雲凡一驚,以為自己聽錯了,手上也一頓,結果手裡的錢嘩啦都散落在了地上。小姑娘連忙彎下腰去撿。
“合著你剛才猶豫,都是在琢磨這事呢?”
那小姑娘羞著臉看了她一眼,嘀嘀咕咕的說道:“那總比得罪劉猛好吧,他小舅可是派出所的,得罪他咱們誰也沒有好果子吃。再說,我不好看嗎?想睡我的人可多了去了,難得我這麼主動一次……”
陸雲凡真恨不得拍死自己也順手把這姑娘給拍死,這都什麼跟什麼啊?看著姑娘把錢都撿了起來,他倒是不客氣,一把給搶了過來,連剛才給那姑娘的千把塊也一併奪了過來。
“你幹什麼啊?你怎麼都給我拿走了?”看到手中錢被搶走,小姑娘立馬急眼了,跺著腳就要去搶,可是她哪裡搶得過陸雲凡一個大男人,氣的臉上更加紅了。
“除非你告訴我他住哪,不然我一塊錢都不會給你。”
“你欺負人……”小姑娘嘴一撇,竟然要哭了。陸雲凡知道這個時候要是心軟肯定就被騙了,一挑下巴,冷冷的轉過頭去。
哪成想這小姑娘竟然轉身回到了網咖,開門便是一聲大喊:“翔哥,有個混蛋欺負我!”
這一喊可不得了,網咖裡面竟然沸騰了,呼啦啦出來十幾號人,連一鳴都稀裡糊塗的跟著跑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