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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節 死亡與勝利

“縱是死,也勝利!”

五星上將布隆伯格決絕的高呼開啟了大決戰的序幕。國防軍總旗艦“盤古”1號新式戰列艦更是一馬當先,衝入光影交織的混戰空域,並釋放大量星際陸戰隊員。

“元帥,敵軍旗艦‘盤古’1號戰衝入左翼!”

“君士坦丁”號戰列艦的戰術指揮中心裡,情報分析官高聲叫道。透過有線通訊傳播來的聲音充滿了緊張與興奮。

“好極了,布隆伯格那老不死的終於出現了。”

巴登布羅克元帥激動地叫道。她和那些在2890年一系列大戰中倖存下來的老兵一樣,在新戰場與老對手相遇,免不了心生激情。

“傳令下去,旗艦和本部護衛艦隊轉向左翼,集中攻擊敵‘盤古’一號。”

碩大無比的“統帥”級戰列艦“君士坦丁”號轉動著楔形軀體,將利矛一般的艦首對準十多萬千米之外的條形敵艦。其周圍的九艘戰列艦也紛紛跟著轉向,對著敵猷發射出萬丈死光與密集彈幕。

沐浴著對手光林彈雨,巨大的“盤古”1號絲毫不膽怯,保持著千分之一光速沿著不規則螺旋航線前進,果敢地噴射出大量的反擊炮火。

“盤古”1號作為星際聯邦全新打造的“神話”級超級戰列艦的首艦,充分體現了國防軍在主力戰艦的研製與使用上的理念轉變。超過二十千米的艦身,七比一長寬比的水滴狀艦體佈滿了超大功率的激光炮、粒子炮、大口徑電磁炮和*發射裝置……這種數大即是美的觀念轉變,表明了聯邦軍正在謀求單艦質量上壓倒對手“統帥”級戰列艦的追求。

實際上,“盤古”1號借鑑並超越了“統帥”級的許多設計。尤其是防護上,裡外多達五層的間隔裝甲和其間總計達六層的電磁防護罩,將防護力提高到了無以復加的水平。因此,這時的“盤古”1號面對著對手十艘戰列艦的圍攻,仍然能夠從容不迫地發起反擊。

就在雙方旗艦你我往地互射了兩輪炮火之後,緊隨而來的聯邦軍旗艦護衛艦群也迅速加入旗艦的對決當中。

這是一場空前的“人神大戰”!

以“君士坦丁”號為首,“漢謨拉比”、“蘇萊曼”、“伊本?沙特”、“曼蘇爾”、“歐麥爾一世”、“李隆基”、“提格拉?帕拉薩三世”、“圖帕克?印卡?尤潘基”、“蒙特蘇馬一世”,共十艘“統帥”級戰列艦排布成富有攻擊性的楔形陣,向對手發起猛烈而精準的炮擊。

聯邦國防軍方面也絲毫不遜色。

“盤古”1號、“奧丁”3號、“安瑪”1號、“庫庫爾坎”7號和“惠齊洛波契特利”8號,總計六艘新式“神話”級超級戰列艦,排成傘形陣,沉穩地發動強力而致命的反擊炮火。

“十皇帝戰六主神”成了這場瘋狂廝殺中的炫目一幕。

隨著時間的推移,距離逐漸縮短。開始的單純炮擊演變成了接舷與撞擊交錯的混戰。

誰也弄不清楚哪一方的星際陸戰隊率先登上對手的戰艦展開爆破行動,但是遍體磷傷的的“漢謨拉比”號卻是這場決鬥中最先衝撞對手的超級戰列艦。遭到聯邦國防軍強大火力洞穿的巴比倫國王英勇地加速,撞向有如火山爆發的“盤古”1號,但是“惠齊洛波契特利”8號精準地加速前行,用自己龐大的軀體擋住了“漢謨拉比”號的衝擊。

外形尖銳、強度超高的艦首超合金裝甲罩藉著巨大動能,成功地刺入阿茲特克主神的側舷。緊隨其後更是裝甲罩裡面的“阿庫別瑞大炮”發出自殺性的“炮擊”——阿庫別瑞引擎全功率擊發——反物質粒子束與普通粒子束還未相遇便穿透裝甲罩射入“惠齊洛波契特利”8號的艦體內,產生致命的大規模湮滅,進而將自己和對手一同撕裂、引爆。

如同恆星爆炸引發的能量衝擊波和引力劇變,強烈地衝擊了周圍每一艘戰艦。

慘烈的自殺性攻擊反倒進一步刺激了雙方將帥瘋狂的神經。

論兵力對比,新羅馬帝國中央艦隊佔有優勢,儘管遠征而來,

“弟兄們,我們已經無路可退!唯有拼死抵抗,才能殲滅敵人,保衛家園!我還是那一句話:縱是死,也勝利!”

穿梭於死光與能量交織出的致命網路當中的無人通報艦,把布隆伯格簡明厄要而且慷慨激昂的講話傳遞到戰場各個角落,激勱著浴血奮戰的聯邦軍人。但緊接而來“盤古”1號戰列艦上傳來了令人震驚的命令:

“全體戰艦都把阿庫別瑞引擎投入戰鬥!”

只有在遠距離的炮戰的情況下才會把阿庫別瑞引擎當作粒子大炮使用,而且使用次數也是受到嚴格限制。一旦雙方進入十萬千米以內的短距混戰,都不會使用這種“恐怖”的“空間武器”。它不但能引起空間劇烈波動的“非制式”武器,而且會極大消耗自身的能量儲備。因此,現在使用“阿庫別瑞大炮”簡直是一“傷敵一千自殺八百”且又“自斷經脈”的絕望攻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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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對於防守國土的聯邦國防軍來講,這種不顧退路的拼命卻不失為一種破釜沉舟的決擇。高揚著大無畏精神的聯邦戰艦遵照他們的指揮官指示,紛紛投入“阿庫別瑞大炮”。

艦首裝甲罩開啟,毫無節制地噴射出反物質粒子束和粒子束,引發無法預測的空間波動。既而導致波濤洶湧一般的空間狂亂扭曲、震動,從而使原本混亂血腥的廝殺變得更加慘烈。這就如同古時地球時代兩支軍隊混戰的同時遇上了強烈地震和狂風暴雨。

戰場很快就變得無比兇險和充滿恐怖,無論是數以千萬噸的超級戰列艦,還是小巧的無人通報艦,尤其是那些如同螻蟻一般可憐的星際陸戰隊員,都只能無助地任由空間無序而強力的波動擺動、撕扯,然後斷裂、破碎,直至毀滅。

可是即使都置身於這個極度危險的超過一個天文單位直徑的球狀戰場裡,敵對雙方仍然拼盡全力攻擊對手,力圖消滅對方。

就在雙方艦隊主力進行無望的瘋狂消耗戰的同時,遠離戰場近三光年、靠近新羅馬帝國方向的空間裡,中央艦隊的護航補給艦隊正安靜地等待著,隨時準備迎接退出戰鬥的己方戰艦。兩千五百艘補給艦排布出一個典型的球形陣,艦距也拉得很開,平均艦距超過兩萬千米。這樣排布,僅僅是出於方便展開補給維修工作。

但是擔任護衛艦群指揮的劉龍彪中將卻把麾下四百餘艘戰列艦和一千艘巡洋艦集中在一起,排成貌似強大的錐形陣,圍繞著後勤補給艦群組成的球形陣,進行護衛巡航 。在過去,這種部署並無不妥之處,只是信奉集中火力傳統的劉龍彪把這支強大的護航艦隊排布得太過密集。

通訊迴路和資料連結裡,遠離火線的寧靜在突然響起的尖叫聲中破碎——“發現敵艦!九點鐘方向!”

“偵測到空間波動!”

話音未落,戰術指揮中心便狂亂的翻轉起來,護航艦隊旗艦“符堅”號和幾乎整支護航艦隊都被捲入突如期來的超光速空間波動當中,被無情並且散亂的吹向數千萬乃至上億公里之外的遠方。

英仙星際聯邦國防軍的艦隊偷襲成功。發起空間風暴的一千艘巡洋艦迅速撲向新羅馬帝國的後勤補給艦群,展開屠殺。

緊張的帝國軍人很快就發覺自己陷入毀滅的境地。兩百艘聯邦戰列艦從另一個方向改出超光速,朝他們發射出億萬光芒。

“全速突擊!”

藉由通報艦中轉的鐳射通訊裡,傳來了羅博充滿興奮和激動的命令。

這一次他就要獲得完滿的勝利。

雖然帝國軍的後勤補給艦都配備相當數量的武器,數量上也是對手的兩倍強,可是它們跟聯邦的同類一樣,都是基於經濟效益最大化的原則而設計建造的,體積龐大,防護薄弱,行動笨拙,根本不是武裝到牙齒的聯邦戰艦的對手。而且羅博的偷襲實在太突然,不僅令他它們沒有足夠時間跨越光速逃跑,還讓它們的指揮官措手不及,未能迅速組織有效抵抗。

在精準、兇狠、高效的火力打擊下,帝國軍後勤艦船大批大批地被密集的定向能量洞穿,以前所未有的速度毀滅。

僅僅不到十分鐘時間,元老院與羅馬人民轄下中央艦隊後勤補給船隊便遭到殲滅 。

對於自己的勝利,羅博上校禁不住發出得意的感嘆:

“真是一場痛快的勝利!發出明碼廣播,告訴敵人,幹掉他們的是我們智勇雙全的羅博特遣艦隊。”

英仙聯邦國防軍並沒有以人名為代號的艦隊。這個所謂的“羅博特遣艦隊”是開戰前羅博特意跟布隆伯格和杜琪鋒要來的,目的只有一個,藉著勝利擴大和提升自己的名望。

羅博見好就收,摧毀了帝國軍將近兩千艘後勤補給艦船,便迅速撤退。但他並沒有返回埃癸斯行星,也沒有馳援業已展開的主力艦隊決戰,而是向著英仙旋臂外側的深空飛去。

等到劉龍彪重新組織起護航艦隊趕回來時,屠殺已經結束。超過十個天文單位半徑的宇宙空間裡,漂浮著上千艘艦船殘骸,以及數不清的碎片。

數光年之外,雙方主力艦隊的廝殺並沒有結束,延綿上億公里的混戰似乎看不到盡頭。兩軍主帥也都像殺紅了眼的鬥雞,身先士卒帶領部屬拼殺。誰都滿懷必勝信心,都堅信自己必將取的最後的勝利。

人類標準時間2020年3月30日二時,廝殺仍然未見分曉。

雙方無論是兵力上還是鬥志上都算得上勢均力敵。英仙星際聯邦方面,國防軍保家衛國傾其所有,集中了第六、第八、第九艦隊,國民衛隊第十艦隊,以及國防軍未滿編的第七艦隊,共有有戰列艦五千餘艘,巡洋艦近萬艘。

新羅馬帝國中央艦隊則投入亞歷山大、阿提拉、君士坦丁三個編制完滿的分艦隊,還有一個未滿編的毛-澤-東分艦隊。戰列艦數量雖然不到五千艘,巡洋艦也只有八千餘艘,但憑藉經典“克勞斯?李斯特規範”的火力配置,帝國軍在主力艦的火力對決上仍能稍稍佔得上風。不過由於之前進攻幾個空間站損失太多星際陸戰隊員,以致於當前的大混戰中,帝國軍難以有效地抵抗對手發起的接舷登艦攻擊和發動反制。

因此,隨著戰鬥持續消耗,形勢一點一點地朝著不利於帝國軍方向發展。就在這看似緩慢的量變過程中,一艘帝國軍無人通報艦帶來了可怕的報告——後勤補給艦隊被殲滅。混亂的戰場之中,無人通報艦一時找不到總旗艦,只能依據預設程式就近向小隊旗艦通報,然後接力傳送戰報。

結果許多無權知道的基層指揮官甚至普通艦長都獲知了這個恐怖的訊息。等到司令官巴登布羅克元帥接到報告時,後勤補給斷絕的陰影已經籠罩著整個浴血奮戰的艦隊。後勤補給船隊覆滅,意味著他們當中大多數艦隻即使贏得勝利,也將因為缺乏足夠的金屬氫能源而無法回到“伊謝爾倫”行星,就算前往最近的行星“太極”,能否順利到達也是個大問題。

士氣似乎迅速逼近崩潰的臨界點!

但帝國軍並沒有崩潰!

“元老院與羅馬人民的勇士們……”

經過無人通報艦中轉的無線電通信系統裡及時傳來了巴登布羅克元帥激昂的聲音。女性堅韌品質和臨危不懼的將帥風範,讓她聲調極具感染力。

“敵人的偷襲並不能斷絕我們的退路,而是讓我們明白——只有不顧一切殲滅他們,才能勝利迴歸!元老院與羅馬人民的勇士們,請相信我這個人民的‘不敗司令’,只要我們擊潰這些腐朽墮落的偽政府爪牙,解放行星‘埃癸斯’,勝利和補給,全部屬於你們。敵人只不過中了我們的雕蟲小技,現在該是把他們打進地獄的時侯了!VENI,VIDI,VICI.”

“VENI,VIDI,VICI.”

通訊迴路裡激起了狂熱的回應。

這時對於元老院轄下高度政治化的中央艦隊將兵來說,後勤斷絕,未償不是一種破釜沉舟式的激勵。再加上巴登布羅克的勝券在握的忽悠,不僅驟然低落的士氣瞬間回升,而且勝利的信心更加堅定。

元老院與羅馬人民的中央艦隊自建立以來,雖然有2890年“馬丘比丘”星域會戰那一筆永遠抹不掉的恥辱,但也就僅此一次全面敗北而已,整個中央艦隊歷史就是一曲從勝利走向勝利的光輝讚歌。

在這些自小就飽受元老院偉大正確和諧的思想政治薰陶的軍人心中,即使今天也不將例外——尤其是在從沒有打過敗仗的“不敗司令”巴登布羅克元帥的帶領下,他們的鬥志燃燒得更加熾烈。

何況以理智看待此時的形勢,斷絕後勤補給的帝國軍,唯一的生路也只剩下擊潰對手奪下行星“埃癸斯”。帝國軍中央艦隊的攻擊變得越來越狂熱和猛烈,類似“漢謨拉比”號撞擊“惠齊洛波契特利”8號的自殺性攻擊更是層出不窮,使得這場大混戰也就愈發殘酷血腥。

幾乎勢均力敵的情況下,羅博上校的行動反而將對手置於死地,使其暴發出決絕拼死的能量,以致於起初佔有微弱優勢的聯邦國防軍開始感到吃不消,損失加劇。無論是親自指揮艦隊的布隆伯格五星上將,還是擔負巡洋艦操作的普通士兵,都明顯感受到對手強大的壓力。

開戰前就離開總旗艦,前往戰列艦“趙雲”號坐陣的參謀長聯席會議主席杜琪鋒上將,見形勢逐漸傾頹,急忙率周圍十艘戰列艦脫離相對較為平靜的戰線,馳援總旗艦“盤古”1號,加入“人皇與天神”的超級戰列艦決鬥中。

早前相撞的“漢謨拉比”號和“惠齊洛波契特利”8號已經完全喪失戰鬥力,但殘存在雙方內部和表面的星際陸戰隊員仍然在廝殺。而雙方其餘戰列艦均受到不同程度的損害,特別是總旗艦,雙方都能透過引力波特徵辨認出對方,都被施以強大的火力,傷痕累累。但它們都還保有指揮和戰鬥能力,仍然高效地指揮艦隊和全力投入作戰。

“趙雲”號和十艘同為“名將”級戰列艦的加入,使得國防軍在總旗艦間的對決上具有了兵力和火力的壓倒性優勢。但是很快,塞熱婭?賓特?穆傑希德?本?拉赫曼上將指揮“阿提拉”號和其本部小隊五艘“統帥”級戰列艦,及時地增援了巴登布羅克元帥。

勝利天秤再度被扶平後,雙方加大了拼死搏殺的力度……

……直到新羅馬帝國軍通訊迴路裡接連傳來了好幾聲巨響——不祥的爆炸聲,被話筒記錄下來艦內爆炸!

其實也沒過多久,人類標準時間2020年3月30日二時四五分左右,三艘帝國軍戰艦接連發生的六次大爆炸!(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