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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節粒子河蟹殘骸

三個箱子裡面裝的東西都一樣,一個幾乎塞滿箱子內部空間、反射著銀灰光芒的桶狀金屬物體。這三個東西十分沉重,即使是力氣充足的生化合成人,一個抬起來也顯得吃力。

這三個金屬物體表面上看不到任何接縫,但是都雕刻一個相同圖案:一支權杖一類的圖形矗立在一個個放射無數光芒的圓環之前。

“這是什麼東西?拜力烏斯船長,你見過嗎?”羅博不解地問。

拜力烏斯搖搖頭,故作思考後才說:“沒有。這也是我第一次見到這個東西。而且我的感測系統這東西帶有一定的放射性。”

“放射性?”羅博有些吃驚,下意識後退了一小步。

拜力烏斯這才意識到羅博只是普通人類,雖然身體強壯可畢竟不比他們生化合成人可以無所顧忌,於是他趕緊解釋:“子爵閣下,輻射水平只是比普通金屬略高一點,不致於對周圍產生不利影響。不過,我還是建議您不要親手接觸。”

“好吧。”羅博只好表示贊同,“找不到有用的東西,我們還是先撤回‘天規’號吧。”

拜力烏斯點點頭表示同意,“也好,先回船上再做打算。”

“這三個東西也一起帶走,讓羅克蘇斯教授也一起研究。”羅博指著箱子裡的金屬物說。

“這是當然,子爵閣下。”拜力烏斯接著又向手下發出指示,“把這五個木桶也一起搬回去。”

臨近離開時,羅博掃視了一下書櫃。火光之下,有一個淺灰色的小本子引起了他的注意,他便隨手拿起來,也沒顧上翻看,只是裝進了衣袋裡,便跟著大家離開。

返回“天規”號的行動倒了非常順利。

羅博和拜力烏斯帶領大家出了山洞,從南邊下到海邊,登上前來接應的兩艘小艇“天規”008號和010號。

藉助左眼球上瞳鏡的夜視功能,剛登上船的羅博無意中看到了不遠的礁石群裡,露出一個有點眼熟的物體。

“拜力烏斯船長,請等我一下。”羅博說著便不顧危險,跳下了船。

“子爵閣下,怎麼回事?”拜力烏斯見狀趕緊發問,並且迅速跟著羅博下了小艇。

羅博沒有馬上回答拜力烏斯,不顧冰冷刺骨的海水打溼自己的褲管,艱難地攀爬溼滑和佈滿各種鋒利尖銳殼狀物生的礁石群,靠近他看到的那個物體。

“子爵閣下……”拜力烏斯很快就跟上來,但他叫了羅博之後便不再說話。

羅博站在一個頗為巨大的物體——確切地說,可能是某種巨大生物的殘骸面前,十分激動。

眼前這東西,拜力烏斯以前來到金沙島當海盜時也見到過。

在天上天規和天矩微弱的光照下,它那扁平的軀殼反射出暗淡的光芒。它的主體被死死卡在了礁石之間,動彈不得,只能任憑海浪的拍打和侵蝕。

“拜力烏斯船長,你以前見過這東西嗎?”羅博問道,但他依然注視著眼前的扁平狀軀殼。

“我到島上當海盜時,這東西就一直在這裡。”拜力烏斯平淡地回答,“這東西應該是某些奇怪海洋生物的軀殼。”

“不。”羅博迅速否定拜力烏斯的見解,“這個東西曾經是一具威力巨大的武器,我們稱它為‘粒子河蟹’!”

“‘粒子河蟹’?”

“對,‘粒子河蟹’!”羅博顯得頗為激動。

來到這顆流浪星際的“殺手行星”“淵湛”內部,羅博終於又見到了和其他兩顆“殺手行星”都擁有特色武器“粒子河蟹”。

儘管眼前這個“蟹”早已“死亡”,它的頭部早已不知所蹤,四條強而有力的節肢結構行走裝置也完全丟失,連軀殼內部的的結構也被海浪淘光,只剩下扁平狀的主體外殼卡在礁石之間,掛著海藻。但羅博還是一眼辨識出那就是他曾經在“易”星和“太極”星內部遭遇過的強大“粒子河蟹”。

就如同見到一位久違的老友,羅博顯得既意外又驚喜。

“子爵閣下,您對這個所謂的‘粒子河蟹’,似乎印象很深刻?”一旁的拜力烏斯問。

羅博轉過身來,示意回到艇上。

等兩人登上“天規”010號後,羅博才指著遠處“粒子河蟹”的殘軀,跟拜力烏斯說道:“拜力烏斯,這東西單個並不可怕,可怕的是鋪天蓋地的叢集。我曾經遭遇這些傢伙,發起潮水般的攻擊,即使讓星際戰艦發起火力齊射,也不能阻擋。”

說到這裡,羅博不禁回憶起當年在英仙星際聯邦國防軍的崢嶸歲月。

那一幕幕的星艦雲集、死光萬丈、跨越上千光年的征戰,還有那些圍繞在身邊紛繁復雜的人和權力——丹娜?龐帝克、宋曉瑜、陳維茵,還有姜子鉞……一張張熟悉的面孔不斷掠過羅博的腦海,激起心中陣陣波瀾。

很快,他們就回到了前來接應的“天規”號上。

相比拜力烏斯和其他生化合成人,這時的羅博已經顯得頗為疲憊。不過,他還是強頂著疲勞,連飯也顧上不吃就跟羅克蘇斯教授一起研究得到的金屬物體,還有木桶。

三個箱子和五個木桶都被搬到醫務室,進行透視掃瞄。

木桶裡裝的確實是酒,從桶上的文字說明來看,是產自諸神聯盟一個地方的發酵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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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幾桶酒也許可以賣不少錢。”羅克蘇斯笑著說,“這是諸神聯盟一種很有名的麻花酒,白土郡麻花酒。許多地方的上流社會人士非常喜歡這種酒。但是產量有限,所以價格被炒得很高。”

“難怪海盜把它們藏得那麼隱蔽。”羅博對酒沒什麼興趣,轉而指著旁邊三個箱子裡的金屬物體說,“這幾個想必也不便宜。”

面對這些沉重的奇特金屬物體,見多識廣的羅克蘇斯也沒能認出是什麼東西。

他有些無奈地說:“它們的材質應該都鍍上了鉛,X射線無法穿透。從超聲波振盪的結果判斷,每個物體裡面有一個球狀物,但是看不出是什麼東西。”

“拜力烏斯說這三個東西還有放射性,很有可能裡面那些球狀物是具有很強的放射性的。”羅博說。

拜力烏斯點點頭證實羅博的話。

羅克蘇斯臉上顯出嚴肅的神情,說:“子爵閣下,您說的是,這三個物體有一定的放射性,很可能裡面的球狀物就是放射源。看來,這個世界的發展超出了神的預計。”

“這裡面的球狀物會不會是原子能材料?”羅博大膽地推測。

“很有可能。”羅克蘇斯口氣十分肯定,對於金屬物體上面鐫刻的標誌,他也是很自信地說道:“這個圖案我有印象。”

“哦,這圖案是某個徽章吧?”羅博問道。

“是的。這是漩渦群島青銅樹家族的族徽。”羅克蘇斯回答道,接著他靠近一個金屬物體,指著上面的圖形補充說明,“圓環和放射狀光芒意指新世界,中間這個權杖叫‘真理權杖’,據說是通往新世界的鑰匙。”

“‘真理權杖’?”羅博不禁發出疑問,“我記得你之前講解‘造化之鑰’時說過,‘造化之鑰’有個部件叫‘真神權杖’,是真神天國的聖器,這個‘真理權杖’會不會與它有關聯?”

羅克蘇斯點點頭,說:“據我所知,兩者是有關聯的。”接著,他作了詳細的說明:

首先在語言上考察,真神天國通用語和大部方言裡,‘真神’和‘真理’是同一個詞源,在舊官話和一些方言裡就是同一個詞。至於解釋為“真神”還是“真理”則要結合中上下文語義。所以在真神天國及其文化輻射區域裡,很多關於‘造化之鑰’傳說的版本會把部件‘真神權杖’稱為‘真理權杖’。

其次是關於青銅樹家族。青銅樹家族是漩渦群島社會具有重大影響力的家族之一,掌握著許多工業和商業資源。但是青銅樹家族並不是原生的漩渦群島居民,它雖屬於這個水世界有名的西弗崔族人,卻發源於已經消失的蓋雷斯帝斯帝國。

傳說青銅樹家族的先祖一開始是蓋雷斯帝斯帝國的奴隸,機緣巧合中得到了傳說中“造化之鑰”的一個部件——“真理權杖”。青銅樹家族先祖將這一部件獻與帝國,從而擢升為貴族,並且積攢了巨大財富。

再後來的傳說便是獻與帝國的“真理權杖”被證明是偽造的,青銅樹家族不得不逃離蓋雷斯帝斯,連續數代人流亡於真神天國。有傳言家族領袖把真正的“真理權杖”獻給了真神天國,從而換取天國神權的庇護。“真理權杖”也就成了“真神權杖”。

直到蓋雷斯帝斯帝國毀滅,青銅家族主體才輾轉到漩渦群島重新落地生根,並且開枝散葉。

青銅樹家族在漩渦群島的族徽便是這個以新世界為背景的“真理權杖”。青銅樹家族並沒有公開承認圖案上的權杖是傳說中的“真理權杖”,而是解釋為通往新世界的鑰匙。

“這麼說來,這個所謂的‘青銅樹家族’還真是不簡單。”聽了羅克蘇斯的解釋,羅博不禁發出感嘆,“之前你有說過‘造化之鑰’時,還提到過,青銅樹家族有一個藏品,叫‘蓋雷斯帝斯神盤’,也被認為是‘造化之鑰’可能的部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