賤老頭突然要收徒的樣子，伊卡洛斯和露卡一陣頭大。
這人的思維有點跳太快，讓二人措手不及。
就算你丫的哭得很慘烈，我們貌似也沒有接過這燙手山芋的必要啊。
這年頭，誰還不是個鐵石心腸的大惡人呢？
“不行，你年紀也不小了，不要做夢了，對身體不好。”
資料庫顯示，做夢這種行為，就是在額外消耗資訊差，也就是會減壽。
老頭子呆呆地仰躺在地，失去了夢想，眼睛都沒高光了，怎一個慘字了得。
三人一度陷入無言的尷尬。
等等，我怎麼感覺這老頭子眼神不太對？
賤人！
時隔三分多鍾，伊卡洛斯終於明白了這老頭在幹嘛。
這丫在偷窺，去你大爺的！
伊卡洛斯一腳踩在那雙賊眼上，對這作妖的賤老頭失去了所有的信任。
敢情剛才那麼悲傷的龍的傳人的故事，是編的？
伊卡洛斯突然很生氣，對賤老頭失去了耐心，準備對他進行物理超度。
但是露卡制止了她，而且還在她後背上一陣扭動，似乎想要掙脫。
伊卡洛斯鬆開手，露卡果然跳了下來。
小露卡也不說話，只是默默地走向那被踩住之後一動不動的老頭。
伊卡洛斯琥珀色的雙眸驟然一遍，變得如同紅玉髓般，這是全面戒備的狀態。
只要這老頭有一點異動，她就會跟他拼命。
小露卡在老頭身邊停下，蹲了下來，用右手食指戳著那一動不動的老頭都腦袋。
老頭沒有反應，但露卡知道他沒死，靠感覺。
他的眼神告訴她，他還會堅強努力地活下去，緊緊記住龍的傳人，會帶著這四個字走到最後。
“老頭老頭，你剛說的定海神針是那個嗎？就是……是……候大聖的那個？”
老頭忽然顫抖了一下，伊卡洛斯腳下用力，直接就給他踩進了地裡，前者再次動彈不得。
但是這一次，伊卡洛斯沒有讓他吃土，他還能說話。
“是，是，就是猴大聖那個，就是那個……”
被踩住的雙眼處，竟然流出了淚，老頭就像受了委屈一般一次次地重複著這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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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那個猴大聖，就是那個定海神針，你們一定不信吧？”
老頭子聲音聽起來終於不作妖了，變得很平靜，終於有了老年人的感覺。
如同看遍風雨，從避之不及到盼風雨來，最後只剩風雨的感覺。
“老頭，我在書上看到過的，那個定海神針，還可以變大變小，但是只聽候大聖的話。”
露卡想起那書上的內容，其中有一張就是大聖娶親，可惜她記得不大清楚了，好像大聖姓候來著，名字裡有個空，大概是叫候有空吧。
露卡慢慢地給老頭講起那記得不大清楚的故事。
被露卡重新取名叫作候有空的大聖，愛上了一個女人，他想娶她，可那一天發生了很多意外。
那女人死了，候大聖拎著定海神針大戰刺客，最後也戰死了，金身炸裂。
定海神針帶著大聖的一根金手指遁走了，從此再也沒有出現。
小露卡說得不清不楚的，可伊卡洛斯還是聽懂了，後者有點驚訝。
這個故事，資料庫裡沒有，但看露卡的樣子，這故事不是她編的。
那就是露卡曾經真的看過這個故事，但是記不大清楚了。
那這故事本身從何而來？
就好像各種神話傳說一般，絕大部分都有其原型，比如帝江其實就是飛鼠。
著候大聖是哪來的，還有那個神秘的女人，圍殺的刺客，以及傳說中的不滅金身，這玩意兒在資料庫裡有。
這是古老年代的手法，可以透過在皮下植入金絲的方法來永葆青春。
類似還有金縷玉衣，這玩意兒是保護屍體的，甚至還有復活能力。
當然，現在科技發達了，所謂的復活也被破解了，金縷玉衣就是個資訊收集裝置。
只要屍體的核心資訊沒有全散，有一定程度的保留，就能夠透過金玉的作用吸收遊離的資訊，對核心資訊重新進行補全，從而“復活”。
但嚴格來說，這個復活的人已經不是原來那個了。
所謂的輪迴也是如此。
世間一切，終究還是唯一，失去便是失去。
對於金身的記載止於此，可露卡所說的金身明顯不同，要強大許多。
那一定不是正常人的能力，妥妥地超越了四維，甚至超越了五維。
由於人類自身的限制，所以露卡也拿不準主意，只知道這金身很強。
這種東西，不可能是純粹的幻想，必有其原型。
但人類歷史上並沒有相關的記載。
所有候、後、厚、鱟等等姓氏的人裡確實曾有叫作“有空”之類發音的，但沒有露卡說的這個。
甚至在尋找之後，所有可能的hou姓裡的所有人，都沒有可能是露卡說的那個人的原型的。
人類的歷史有空缺。
不知不覺，大聖娶親的故事講完了，說來也怪，這個故事名字和內容太過於不搭，可是卻成了露卡記得最完整的一個。
畢竟那本書上有一千零一個故事呢，最不完整的她甚至不記得故事的名字了。
想來果然還是候大聖很讓露卡喜歡的原因。
露卡瞪著大眼睛看著默默流淚的老頭，覺得有一點失望。
果然，猴大聖的故事也是假的嗎？
終究也不過是個故事而已嗎？
她看著流淚的老頭，覺得自己一定是被他那股悲傷給感染了，想哭。
她站起身來，背過身去，不想讓兩人看到她那發紅的雙眼，泫然欲泣的樣子讓伊卡洛斯陷入了迷茫。
她完全不知道該怎麼處理，這個老頭和露卡都很難受，可她不知該怎麼做。
她地出生嚴格意義上也只有不到一天而已，還是個孩子。
但老頭子活得久啊，自然感受到了小露卡的失落。
他停止了無用的悲傷，嘴角抖了抖，聲音聽起來竟有一絲喜悅。
“姑娘，如果，我是說如果，有一天，定海神針真的出現在你面前，並且認你為主的話，你會接下來嗎？”
這次伊卡洛斯沒有再踩老頭子，她感覺到這老頭的心態突然變得莊重了起來，滿是期待。
他就像重新活過來了一般，重新有了期待。
小露卡沒有轉過來，背對著兩人，用壓抑不住的哭聲回應道，“當然會。”
老頭子突然很高興，一陣金光乍現，漫山遍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