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片山谷連線著邊境，管理相對混亂，我們可以試著混水摸魚，從這裡逃出人族的統治範圍。”
離開了神秘山谷，伊卡洛斯不得不繼續帶著露卡躲躲藏藏，但好在露卡已經覺醒了仙靈，躲避起來輕鬆了很多。
現在，她們真正有了可以逃出人族的可能。
“伊卡洛斯，我們要逃到哪裡去呢？”
面對露卡的疑問，伊卡洛斯不知該如何回答。
密林之中微風徐徐，躲藏的人卻只覺得聒噪。
“不知道，也許……我們可以試著逃進海底？”
由於環境的改變，人類對於水下的探索幾乎凝滯甚至倒退。
相對於星空，人類對水下的瞭解竟然更少。
在這片靠海的地方，逃進海底成了兩人最好的出路。
“這塊區域地上河、地下河無數，大多都直通東海，我們能到達東海的機率能有23%左右。”
這個機率已是不低了，人族的領地意識很強，對於邊境的防守極為嚴密。
地下河的防守相對於陸地而言，已經是寬鬆的了。
露卡雖然思維變得敏捷，可對於日常生活的見識並沒有增長多少，大眼睛裡滿是迷茫。
伊卡洛斯笑著摸了摸她的頭，蹲下身來與露卡平視。
小露卡眼神清澈，比初見時相比顯得靈性十足，而且少了不必要的膽怯。
“我們會逃出去的”，伊卡洛斯輕聲安慰道。
露卡卻還有另外的擔憂。
“可是東海底下很危險。”
伊卡洛斯聞言一怔，在資料庫中竭力尋找起來。
露卡得到了候老頭的傳承，對於東海這個特殊的地方可能有很多情報。
兩人的情報也許應該校對校對，只可惜一直疲於奔命的兩人沒有這樣的機會。
兩人不能在一個地方停留太久，伊卡洛斯再次抱起露卡進行轉移。
如今的科學技術發達，在外行走幾乎就在衛星眼皮底下，不借用特殊手段遮掩，幾乎就是透明人。
所幸絕對防禦圈能夠對電磁波等進行干擾、修正，讓兩人不置於死在衛星的手上。
吊在伊卡洛斯懷裡，露卡撲閃著大眼睛，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是可以說話的哦，我在聽的。”
其實露卡一直以為不能說話來著。
哪怕只是多一絲干擾，都是在加重伊卡洛斯的負擔，對於逃命來說自然是不利的。
但既然得到了許可，露卡自然明白情報的重要性，開始小聲地將自己所知不多的情報告知伊卡洛斯。
“師傅說他曾經去過一次東海底，那裡的文明不知何時已經毀滅了，幾乎不見活物的蹤影。”
伊卡洛斯聞言禁不住皺了皺眉，東海海底的情報和海面情報相差的實在太大。
東海中有種族，比如魚人、人魚、海獸等等，這是毋庸置疑的。
因為他們與人類的關係還算不錯，有著多種貿易往來，甚至有部分公民還進行了跨種族的戀愛。
但他們大多都居住於海島以及海水上層，對於下層，他們的描述是，靜謐平靜，常有深海種族驚鴻一現。
這與侯師傅所留的情報出入很大，其中想必有著某種緣由。
“在東海海底，師傅發現了不屬於這個時代的古生物，而且看起來並非是老怪物，而是新出生的幼體。”
伊卡洛斯聞言更加疑惑了，這些情報表明了在東海海底似乎有一股神秘勢力，對活物進行了大清洗，卻在地底培育怪物。
但是在她的資料庫裡，從來沒有這方面的記錄。
就連內陸大湖中都經常出現“水怪”，碩大的東海竟然只有偶爾驚鴻一現的深海種族，比如發現巨大的烏賊、燈籠魚之類的報道。
其他海域的情況與東海類似，倒是遠在北極的海域中曾發生過神秘生物吃人的災禍。
但那次災禍只留下了被炸得粉碎的碎塊，初步猜測那是一隻被汙染發狂的鯨魚，隨後便不了了之。
甚至因此還查封了多家在北極的生產工廠。
現在看來，此事恐怕有貓膩。
以人類的貪婪，沒理由會把神秘生物炸得連渣都不剩下。
這個東海，還能不能去？
不去東海能去哪裡？
逃往別的方向，存活率不足0.1%。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這句話對於兩個逃犯來說簡直就是絕響。
伊卡洛斯陷入了寂靜，要不是絕對防禦圈依然天衣無縫，露卡一定會擔心伊卡洛斯是不是還沒痊癒。
在小山谷受的傷，伊卡洛斯時時刻刻都在檢測，可除了一團火種外，並沒有問題。
這火種，已經融入了她的核心，想驅散就得弄出天大的動靜，而且必須撤去絕對防禦圈。
沒有絕對防禦圈，二人恐怕不出一分鐘就得被逮捕。
當真是內憂外患一起來，伊卡洛斯急得焦頭爛額，最近幾天除了計算就是在計算。
活命的機率實在是太低了，23%與0.1%的對比簡直就像惡魔果實與苦瓜的對比。
惡魔的誘惑，可以預見的死路，真是一個艱難的選擇。
“露卡，如果我們不走東海，向內陸逃的話，存活率只有百分之……不到百分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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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這種絕望不應該讓這個小女孩來承受。
但是聰慧的露卡哪裡不明白這是誇大了的機率，內陸的危險，她可以算得上是身有體會。
單說西昆侖這樣的地方，就不是會記錄在案的東西，但它的危險程度不亞於人族超級勢力。
想從內陸逃跑，簡直就是痴人說夢。
面對困境，伊卡洛斯終於問出了一個想了許久的問題。
“露卡，其實你不必跟我一起逃跑的，我是天上的叛徒，不得不拼命，而你還可以簡單地活下去。”
實際上，她一直覺得是自己害了露卡。
可是當初那股想來到露卡身邊的感覺，她真的控制不了。
愛是原罪，對於弱勢者來說，確實如此。
對於純粹為了活下去的生存而言，感情是障礙。
露卡瞬間明白了過來，但是她不喜歡。
“我們被當作試驗品扔了下來，最後要麼死，要麼被抓回去，如果沒有伊卡洛斯我肯定已經死了……”
“所以伊卡洛斯不必自責，伊卡洛斯是最好的，是露卡的天使。”
伊卡洛斯聞言兩腮緋紅，抿著唇又想哭又想笑的，終於放棄了這個沒有意義的問題。
露卡仙靈覺醒，現在也是不離開人族就是必死的處境。
她們要思考的，只是活下去而已。
“我們去東海。”
“嗯。”
惡魔的誘惑，相對於人心的詭詐，不值一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