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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二章 淚過留痕

一刀又一刀。

雪雪將巡音單手抱住,不停地揮刀。

每一刀落下,都彷彿是星星在眨眼,在夜空中留下一道長長的痕跡。

“我不喜歡別人用槍指著我,因為你們腦漿爆開的時候,會弄髒我的鞋子。對吧,巡音。”

“嗯嗯嗯,你是對的,雪雪。”

她就像一道光,又一次翱翔在天際,為巡音帶來了奇蹟與希望。

“雪雪,教我殺人吧。”

“你若想學,我便教你。”

不管巡音作何打斷,雪雪從來不反對,自然也不會問。

“雪雪,以前我總覺得人是不應該輕易被殺的。可現在我覺得,真正不應該輕易被殺的人,是不會讓我有機會殺他們的。”

沒有人是無緣無故死的。

有的是死亡找上了他們,而有的人,是他們自己找到了死亡。

“巡音,你是對的。能用來殺人的,只有別人伸向自己的刀,因為他們已做好被殺的準備。”

兩人馳騁於夜空中,不多時便回到熊洞。

“是我們,不用緊張。”

還未進洞,雪雪便將其中的一切盡收眼底。

蘇韻與初韻躲在洞中,聞聲而動,逃也似地來到洞口,臉色慘白。

“你們做得很好,這一帶暫時安全了,今夜先休息。”

雪雪恢復了從前的活力,也恢復了說一不二的性格,腳下一點便掠進洞中休息。

待她走後,兩人才敢喘氣。

初韻道:“巡音,雪雪前輩她……她怎麼長翅膀了,還換了身奇怪的衣服?”

這是個問題,可大可小。

巡音卻不明白其中的道理,懵懵懂懂道:“世間萬物,皆為虛妄,所見所聞,不過心中所想,善哉。”

她像個和尚,打著佛號就進了山洞。

兩人莫名其妙地跟上,發現雪雪果然恢復了正常,只是帶著傷,重傷。

巡音吧唧一口,就將雪雪喚醒,隨後自顧自鑽進她懷裡。

雪雪疲憊地睜開眼,道:“我身上有他們的致幻粉,你們小心一點,不要靠近我。”

語罷,她便再次睡去。

夜裡,兩人果然做了許多夢,夢見了許多往事,更多的卻是一些光怪陸離的東西,不足為外人道也。

第二日下午,四人終於睡醒,喂完了駱駝便生起一堆火,發呆。

雪雪一直仰頭看天。

直到太陽落山之際,終於有人打破了沉默。

蘇韻道:“請前輩教我殺人術。”

雪雪終於收回目光,平視著蘇韻,試圖從她眼中看出破綻。

然而沒有。

那雙眼中,只有期待。

雪雪道:“三年來,每到太陽完全落山時,你便會提起此事,其他時刻卻隻字不提。”

依然沒有破綻。

只有小巡音抬頭看了看天,皺著眉頭,想了又想。

雪雪寵溺地揉揉她的腦袋,道:“蘇韻,你到底是什麼人?”

“或者說,你到底還是什麼人?”

她凌厲地逼視蘇韻,殺意如霜,讓火光都弱了七分,眼看就要熄滅。

蘇韻面白如紙,眼中終於有了些波瀾,道:“我便是我,我只是我,行不更名,坐不改姓,蘇韻。”

她用自己最堅定兇惡的目光緊盯著雪雪,不做絲毫讓步。

彷彿地久,又似剎那。

火光重獲新生,雪雪終於收起迫人的氣勢,問道:“你想殺誰?”

蘇韻道:“所有該殺之人。”

雪雪又問道:“何為該殺之人?”

蘇韻道:“殺人者,便是該殺之人。”

雪雪望著火堆,眸中火光似泛著黑,如被夜空浸染。

半晌,她終於抬起頭來,道:“若果真如此,誰來殺你?”

蘇韻道:“殺人者,便不再是人。”

死人,自然算不得是人的。

人從來都不是被殺死,而是被人想殺死,或是因為想殺死別人。

所以他們才會死,才會變成死人。

死人,自然不會再死。

對死人出手,自然也就不是在殺人。

蘇韻的目光,無聲訴說這一切。

雪雪無奈搖頭,道:“我便如你所願,教你殺人術。”

她轉頭看向初韻,後者並不太興奮,平淡點頭。

蘇韻卻開心不已,拉著她的手連連甩動。

初韻便笑起來。

多麼好看的笑容,卻只屬於蘇韻一個。

豈非每一個人,都會碰到一個這樣的人,願意把自己的笑容都給她,眼淚卻不會看見。

從此便不管不顧,甚至黑白對錯?

雪雪凝視著巡音,後者心有所感,與其目光交織。

時光何時會老去?

我們何時會死?

太多的問題冗雜地塞在短暫的人生裡,人豈非到死都活得不明不白?

但在目光交錯的瞬間,她們都明白一件事。

淚會留下痕跡。

笑容,卻只會像風一樣,匆匆離去,再回想時,又好像沒來過。

若連淚都被掩藏,又如何證明自己來過?

這卻不是她們的問題。

她們的問題是,今晚吃什麼?

自從來到這裡之後,雪雪就沒吃過一頓飽飯。

每一次力量的暫時恢復,卻又帶著難以忍受的飢餓。

但是這個世界的食物,不是那麼容易得到的。

它甚至是危險的。

雪雪每一次都是獨往,這一次卻帶上了巡音。

“巡音,你要學會自己分辨哪些東西能吃。上次那頭熊,是萬萬吃不得的。”

“雪雪,那頭熊的味道還可以的,我留了一塊兒,你要不要吃吃看。”

“巡音,這上面的牙印告訴我,它不好吃。”

“雪雪,你有沒有聽說過,媽媽碰到好吃的,只吃一口就會全部留給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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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巡音,我聽說的是,女兒碰到好吃的,只會留一口給媽媽。”

“雪雪,你聽說的是不聽話的壞女兒,我是好女兒,不信你吃吃看。”

“嗷……呸。”

“巡音,我敢保證,它比狗尾巴上的蝨子咬過的貓抓的老鼠身上的毛養大的魚尾巴上的苔藻都要難吃。”

“雪雪,你說的那個東西,是什麼味道?”

“在入口的一瞬間,我的舌頭就失去了知覺,大夫用了三天才把我救回來。”

兩人又開始談論起來用了什麼藥,扎了什麼針。

時間,總是這樣悄然流逝。

也許它們有意義,也許沒有。

但它們一向如此。

也許它們本身就沒有意義。

但食物,總歸是有意義的,至少對活人來說是如此。

她們自然是活人,所以她們總是能找到食物。

食物,卻不太願意見到她們,拔腿便跑,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