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之間內，便宜師傅帶著倆便宜徒弟走動起來。
他停在一處，指著頂上的藍光道：“你們看藍光上下兩側。”
兩個白球懸在那裡，他伸手摘下遞給兩人，問道：“如何？”
兩人相繼接過，已不知該如何表達。
便宜師傅接回白球，道：“沒錯，這個倒黴些的白球依然沒有質量，可是在這裡，你們至少能看到它。”
說完，他又自顧自如摸頭般在兩個白球上摸來摸去，隨後又將白球遞給兩人。
“用力抓抓看。”
雪雪率先搶過兩個球，使出了吃奶的力氣，咬牙切齒地比便秘都要可怖。
見狀，便宜師傅接回白球，問道：“感覺如何？”
雪雪皺著眉，半晌後終於找到一個詞。
“空的。”
聞言，便宜師傅點點頭，又將球交給大凶徒弟。
大凶徒弟乖巧接過，分別抓住兩球慢慢加大力度。
那是一種怎樣的感覺。
就像一堵牆，不讓你過去，你能看見它，可當你給它一拳時，卻落了空。
但那堵牆確實還在擋著你。
便宜師傅再次接回兩個被弄來弄去的白球，道：“沒錯，如果它是我們的敵人的話，現在會完全不受力，自然也無法產生任何力。”
“它會被困在這裡，但是我們去玩可以在外面看到它。”
語罷，三人開始上浮，穿過藍光，來到其上側。
這裡與下側不同，有波動。
便宜師傅指著兩條白線，道：“在宇宙中，所有的資訊理應都有質量，受力便產生了表象，你們喜歡稱之為重量。”
“但是，這卻是在時之上的規律，也被稱為理。”
“若被從時之上剝離，資訊所具備的質量也會被隨之剝離，不翼而飛。”
兩人面色劇變，忍不住問道：“難道就連師傅都不知道它在哪裡？”
聞言，便宜師傅笑道：“任何人都可以知道它在哪裡，比如你們，在時之間看到的那個，確實是真正的它。”
在兩人驚懼的目光中，便宜師傅平淡說道：“質量，從來都不是資訊所固有的性質之一。”
“它只是一個引數，是資訊在時之上的刻印。”
“它與你們平日所見的溫度、長度、亮度等等引數一樣，都有大小，自然就可以被消除。”
“只有資訊會永存，因為它就是時本身，也就是宇宙中的宇，即為存在。”
“與之對應的，空，即為宇宙的宙，即為不存在。”
不存在，即不可觀測，那又如何證明其不存在？
若其不能為不存在，那又為何無法觀測，如何證明其存在？
兩人陷入了不屬於她們能承受的疑問，所幸便宜師傅及時將她們拍醒。
“你們先不用怕，聽我說。”
“所謂的死角，其實很簡單，只不過是觀測方法的缺失而已。”
他望著兩個白球，罕見地將嘴角抽動了一下，雪雪甚至在那雙鬥雞眼中第一次看見了其他神采。
“只要由一個不存在的人來觀測，很簡單就能得到觀測結果。”
他說得雲淡風輕，可兩人卻像看見了一個窮奢極惡的人在扶老爺爺過馬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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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完了還笑得陽光燦爛說，“老爺爺路上小心，再見。”
說完，這個窮兇極惡的人就一蹦一跳地上學去了。
他的卡布達機器人小書包，就像小精靈一般散發著青澀純真的氣息。
真是讓人忍不住想開個拖拉機把他碾死。
但徒弟自然是不能碾死師傅的，便宜師傅自然也不是什麼窮兇極惡的人，當然也不可能是個笨蛋。
然而他確實說了就連笨蛋聽了都會說“你好笨啊”的話。
面對兩位徒弟關愛的眼神，便宜師傅笑得可開心了，大概是心花怒放。
他咧著鬍子拉碴的嘴道：“不用擔心，那個不存在的人自然不是我，不信你們就抱抱我，我還蠻重的。”
兩人後知後覺，心知這老不正經的又在藉機調戲自己，大手一揮便氣呼呼轉過身去，不再理他。
便宜師傅假裝清清嗓子，義正言辭道：“我剛有事要處理，剛剛不是我，你們不要介意。”
他又趁機自顧自轉回正題，咳嗽兩聲道：“我們找不到不存在的人，我卻已經帶你們去看過了不存在的地方。”
此言一出，兩人轉過身來，表情相當精彩。
“所謂的時之間，也就是這些藍色光球，它的外面，就是空，也就是那個不存在的宙。”
在禁地相處多年，兩人心知他沒有在開玩笑，便望向四周，左顧右盼。
便宜師傅小聲道：“現在的你們，是看不到時之間的邊界的。”
他就像一個怪蜀黍，用蠱惑小蘿莉的聲音道：“要不要用師傅的眼睛看一看啊，這裡其實還蠻好看的。”
這是個天大的誘惑，兩人卻堅決地搖頭。
見狀，便宜師傅嘆道：“既然如此，我便帶你們去邊界看一看。”
語罷，他便指著兩人身後，道：“我們到了。”
兩人卻不敢轉身，就像身後有毒蛇在盯著自己一般。
便宜師傅眉毛氣得發抖，終於拿出了兩副眼睛，捶胸頓足道：“你們兩個雁過拔毛的，這個送你們了，不要弄壞了。”
這是很重要的寶貝，一看他的樣子都知道。
見他還是如往常般摳門，兩人松了口氣，接過眼鏡戴上。
視野內，藍光中，一個由白球圍成的圈吸引了所有目光。
便宜師傅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有些惆悵。
“這就是本屬於那個倒黴白球的那段時。”
“也只有在時之間裡，你們才可以看到它。”
“這份與時之上完全一模一樣的資訊，同樣沒有質量，也只能留存於時之間。”
在兩人的注視下，圍成圈的白球再次變化，在圓的一點上，出現了又一個完全相同的圓。
“它還能夠繼續分離再補齊，它們都沒有質量，而且一模一樣。”
隨後，這個新生的圓開始動起來。
“一旦重新觸碰時，它們便會消失。”
在觸碰的瞬間，便宜師傅的話就像一把刀，將這個圓殺死。
“這就是既存在又不存在的狀態，它是可以達到的。”
此地有大恐怖，兩人踉蹌後退，一腳落下便回到禁地中，毫無波動。
便宜師傅也在這裡，伸手為兩人摘下眼鏡。
“徒弟，只要找到那個不存在的人，我們就能解決所有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