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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0章 第一次調查

魔界人不止很能打,還很能睡,一直睡到肚子餓得咕咕叫,依克西婭才幽幽醒來。

閒來無事的辛達和奧蘭陪著巴隆一起,在房中看著這個撿來的魔界少女,聊著家長裡短。

如夢般的溫暖被窩、可口飯菜,還有不會把自己當怪物的人,少女竟是直接在飯桌上哭了起來。

這讓正被奧蘭奶奶餵食的巴隆一陣不知所措,好在依克西婭很快就控制住了情緒,餓死鬼一般吃著飯。

不管是身負詛咒的巴隆,還是關於依克西婭的魔界身份,辛達與奧蘭都不介意。

奧蘭奶奶只給了巴隆一句“我看得出來,她很善良。”

辛達自然是表示贊同的,甚至還和巴隆商量著要給這窮得叮噹都響不了的魔界人打造一杆趁手的戰矛,巴隆沒有拒絕。

吃過飯,在辛達與奧蘭慈祥的目光下,兩人結伴向著月光酒館而去。

一路上,從好吃的聊到好玩的,再到劍術、戰矛、炫紋等,兩人竟是一見如故,交流了不少戰鬥的技巧,獲益匪淺。

看著迎面走來的魔界人和離家出走的少年,兩精靈坐在頂層一張桌子旁,雙手拖著下巴,就當沒發現。

待走得近了,索西雅轉過頭來,微眯著眼,無情地調戲起了兩人。

只聽得一句“昨晚上沒傷到腰吧”傳來,憤怒的某人便已對著那欠揍的精靈飛起一腳,快速地掠去。

“我一腳踢死你個紗/布!”

他咬著牙,瞪著索西雅,顯然沒有生氣。

老闆娘輕輕一掌拍去,巴隆便倒翻而去,安穩落在驚呆了的依克西婭身旁。

“這個魔界人,想來這裡討份工作。”

他摸著後腦勺,滿面愁容。

“準了。”

雖然總覺得哪裡不對,可無疑是個好消息。

不待兩人歡呼雀躍,索西雅便順勢開始了佈置“工作”。

只見她對著競技場一點,一陣邪笑,彷彿已被錢財蒙了心。

“給你一套加10裝備,來一個打一個,很簡單吧。”

巴隆看著這無良奸商,一時間說不出話,卻聽得身旁的依克西婭竟是戰意十足地答應了。

老闆娘右手一揮,依克西婭便直接出現在了一樓,開始了“安排安排”。

魔界人的問題處理了,就該處理某人離家出走的問題了。

索西雅看著一樓競技場,頭也不回地對巴隆勾了勾手指。

得,欠了三千萬金幣的某人,只得坐在小方桌靠內的一側,正襟危坐,目不斜視。

“接下來的兩個月時間,你是要去下面打架呢,還是要去神樹之下練習技能呢?”

索西雅看著眼觀鼻鼻觀心的巴隆,輕笑著問道,某人假正經的樣子看起來賊喜感。

“一起!”

想也不想,巴隆便脫口而出。

“嗯,曉得了,安排安排。”

老闆娘素手一揮,巴隆便直接出現在了神樹之下。

苦惱地摸了摸後腦勺,抽出破風,金色罡氣繚繞全身,巴隆對著空氣開始揮出一道又一道劍罡,顯然已經開始了訓練。

而酒館頂層,只剩下了兩隻精靈相對而坐,大眼瞪大眼。

微微嘆了口氣,索西雅黛眉一挑,便對賽麗亞打趣道:“那你呢,要不要我給你安排一下?”

後者無奈地看著沒事人一般的前者,也懶得刺她,只是突然抓住了她那只不斷輕輕扣著桌面的右手。

索西雅觸電般想要抽回,卻被賽麗亞一個眼神給瞪得放棄了抵抗。

賽麗亞右手翻開,抖了抖,金髮精靈便不情不願地把左手放了上去。

抓住了金髮娘的賽麗亞皺著眉頭,看了看假正經的前者,一臉古怪地打趣起來:“果然金髮都是蹭得累嘛。”

老氣橫秋的,似頗為感嘆。

某傲嬌金髮卻是氣急敗壞,一把抓住那兩隻可惡的手,緊咬牙關,輕輕地捏了又捏。

“誰說不是呢。”

說完,自己都忍不住笑著搖了搖頭,停止了打鬧。

一金一銀兩道氣息在兩人之間不斷流轉,相互轉化,顯然在進行著某種不可告人且極其危險的交流,不過兩人都盯著競技場,顯然不是第一次做這種事。

不得不說,魔界人真的很猛,特別是有了裝備,還能吃飽的魔界人。

當真是來一個打一個,每一次交手,都是全力以赴。

不一會兒,便揍了五個不長眼的大老粗,被那杆紫色帶著微光的戰矛給戳了個滿地找牙。

五殺之後,索西雅並沒有讓依克西婭繼續戰鬥,而是直接把後者傳送了回來,然後示意她坐下。

脫離戰鬥的依克西婭顯得頗為靦腆,坐在原本巴隆坐著的那一側對面,也是這張方桌唯一沒人坐的那一面。

賽麗亞看著依克西婭,眼神一陣恍惚,下意識地就說了一句:“這下子,這張桌子總算是坐滿了,好歹也有了那麼點家的感覺了。”

索西雅悻悻然地看著兩人,依克西婭竟然又感動地哭了。

這個金髮的老闆娘,救濟過她很多次,但老闆娘每次都要求她不能說出去,還要她自力更生,所以每次給得都不多。

而這個黑頭發的,身上有著和老闆娘相似的氣息,給人的感覺很溫暖。

自從兩年前從魔界一處裂縫無意中掉到了阿拉德之後,就只有幾個人把她當人看。

不像其他的很多人,他們只是把她當個怪物。

這個年僅十四歲,因為長期營養不良而發育緩慢的少女,在一連串的幸福打擊之後,忍不住大哭了起來。

索西雅與賽麗亞都沒有打擾她。

這種時候,看著就好。

不管是喜悅還是鬱悶的心情,總得發洩出去。

大哭一頓或者大鬧一場,自然還有離家出走,開心就好。

但發洩過後,記得回來。

曾坐滿這一桌的四人,所求的,都不多。

就這樣莫名其妙的,這奇怪的一家四口算是莫名其妙地到了一起。

他們在一起吃飯,三個人喂一個背負著名為“沒人喂我我就敢餓死”的詛咒的可憐蟲吃飯,吃完了還得去一樓競技場打架。

打完了架,直到半夜八九點去神樹之下四人對練,大半夜地打得一頭包再去休息,一覺睡到大天亮。

偶爾去鐵匠鋪走一遭,去鍊金公會打打秋風,再偶爾賞賞雪。

算不得平靜的日子卻是過得別有一番風味,兩個多月的時間眨眼間便悄然流逝。

開春過後,公國關於格蘭之森調查行動的計劃公告終於出爐。

公告末尾一句“誠邀各位勇士共同前去探索!”點燃了所有人的熱情。

第一次調查即將開始!

三天後行動就要開始,由諾頓一手操作,巴隆、賽麗亞、依克西婭、傑達、艾格斯五人將作為一個小隊進行任務。

急趕慢趕地,辛達給依克西婭的贈禮總算趕上了,大陸最強的鑄造師打造的戰矛——刺龍。

艾格斯不愧是諾頓的徒弟,為隊伍補齊了人手一個空間戒,自然少不了各種藥劑以及魔法書等記錄用品。

月光酒館三人組停止了不斷的實戰訓練,而是在神樹之下,聽著索西雅叨叨起了“眼力勁”。

也就是她自己的那一套對於各種人以及怪物的實力的判斷標準。

雖然談不上絕對正確,可大體上問題不大。

人體雖有所不同,可實際上魔力執行的脈絡差別不大,執行魔力的方式千差萬別,各有效率,自然效果也有好有差。

廣泛地來看,參與執行的魔力量雖有不同,卻大體上可以用流速來進行簡單量化分辨。

非戰鬥時的高精度柔和、細膩的感知,魔力一般傾向於慢,速度與血液流速保持基本一致,一秒甚至能不到一毫米。

戰鬥時,魔力的流動方式與血液類似,一次瞬間的提速用於各種變化,比如突進、轉向、格擋、反震等改變勢的行為,之後流速再次變慢並且保持基本勻速。

戰鬥時流速因人而異,普通人大概一秒在一到三分米之間。配合身體動作,戰鬥中的移速一般能保持在一秒十五米左右,爆發時能快上好幾倍,所以基本採用靈活的小碎步。

流速的提升,主要靠提升體魄強度,最簡單的方法就是以戰養戰。

而精度,除開與流速相關外,精神力是關鍵,自然還有特殊的法門,比如炫紋以及巴隆所使用的特殊輔助魔法可以強行壓縮魔力,達到“罡”的級別。

精度的提升,主要靠練習,戰鬥之中的感知基本靠著本能,而攫取魔力的範圍因人而異,從幾米到幾十米甚至更高。

至於直接干擾特性的“命理”,太過遙遠,老闆娘只是簡單地提了兩句,並未多提。

磕磕跘跘、打打鬧鬧,手把手地教了三天後,三人歸隊。

無數公國隊伍、公會隊伍、私人隊伍等,在公國代表的統一帶領下,整齊地走向一排排的摩伽陀,有條不紊地先後乘坐,等待統一出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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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西雅送著三人一直到了集合處,目送著三人離開,看起來竟有幾分管家婆的味道。

直到摩伽陀啟動,她都沒有離去,站在人群中的身影沒來由地透露著一股孤獨。

巴隆看著她飛速遠離、變小,直到再也看不清。

有些東西,正是因為喜歡,所以才決定永遠留在心裡。

巴隆的五人小隊坐在最後一排,賽麗亞與巴隆坐在一起,靠在窗邊,彷彿回到了初來赫頓瑪爾的那次旅行。

“勇士之路,從現在就開始了哦。”

左手一巴掌輕輕地拂著巴隆的後腦勺,賽麗亞溫柔地對其說道,細細地為其梳理著不過寸許長的黑髮。

他轉過頭來,失落一掃而空,看著這個最近有點沉默疏遠的姐姐,才發現,她一直在,只是自己偶爾會看不見而已。

輕輕地抓住賽麗亞不安分的小爪子,還是一樣的溫暖柔軟。

“嗯。”

不需要過多的言語,賽麗亞輕輕地靠在巴隆肩頭,開始閉目養神。

依克西婭靠在賽麗亞身前,賽麗亞輕輕地抱著她,三個人靠成一排,倒也是一副不錯的風景。

就是苦了另外兩個大老爺們,不知所措,只得假裝看不到。

其實這樣也不賴。

兩個月來的種種煩惱,就像飛馳的摩伽陀一般,該過去的時候,就這樣過去了。

如此,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