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淼把安璃拽出了醫院,拽出來沒幾步就抱著塞進了車裡,把車門關上以後他才說話。
“你這麼激動幹什麼啊,讓你回家養胎阿,頭三個月孩子的心血管系統和和神經系統都在發育啊。”
“我求你了別讓我待家裡好嗎。我不做手術還會幹什麼啊。就當我求你了楊淼。我懷著旋旋的時候上手術都沒問題。”
“你是手術痴啊。就你手術做的好啊。那我做的還比你好呢,我也沒嚷嚷把手術全做了啊。”他還是不顧她的懇求,把她送回了家裡。
一進門,換了拖鞋,安璃坐在沙發上搗鼓手機,手機裡有好多沒有同意的加好友的請求,備註上都親切的寫著“我是你的暄。”這樣的字眼。
安璃的心裡難受極了,他終於回來了,終於回來了,而自己再也不能和他相見了……。
“別玩手機了,對孩子不好。”楊淼回頭對他說道
安璃驚叫了一聲,手機摔倒了地上,“你幹什麼啊嚇我一跳。”
“你至於那麼激動嗎?只是讓你把手機放下而已,好了我要走了,今天夜班呢,你好好休息,葉酸和維生素給你放下了記得吃。”
她加了付顯暄的QQ,她多麼想問一下他當年那麼做的理由,可是又張不開口,當年是他用那樣的語言傷了她的心,醫不自治,人不渡己,她自己又怎麼能邁的過去呢?
“你還好嗎?”用冰冷的電流彙集成的字眼問她。
“我很好,現在……有二胎了。”安璃這樣對他說。
“你好我就放心了,楊淼對你好嗎?”
這一字一句千里之外的問候敲打著安璃脆弱的心,她和他是初中時候就認識的網友,那個時候QQ興起來都才幾年不到,他們就認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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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好。我們現在相處的很融洽,你呢?”
“我也很好,就是這些年,覺得很對不起你,我對我當初在你們學校說的話做出道歉。對不起……。”
“我原諒你了,不怪你了。你好就好。只要對得起我為你學醫,好好照顧自己就好。”安璃以平和的姿態在鍵盤上傾注了對他所有的祝福。
她想起了渭州醫大裡的櫻花,那個讓她披上夢想的地方,那個留住她美好回憶的地方,如今那裡櫻花如舊,故人不在,她已從一個醫學生蛻變成救死扶傷的醫生,許多事,總是要和年少的自己較量一下的。
“你還記得醫大的櫻花嗎?”她問的那樣輕。
“記得,很美,你現在還想回到那裡嗎?”
“我已經從那裡出來,現在看著醫大的學生,就像當初的我,充滿著陽光和理想,有時也經歷陰雨低谷。
“我先走了,有事。”
“嗯,去吧。”
安璃跟她的對話是那樣的簡單。隔著螢幕。卻是那樣的深刻,安璃除了回憶在也不可能留下什麼東西。
醫院,神外科。
“楊大夫,有個連環車禍,急診叫會診呢。”
“好,我就來了。”
剛從手術室出來的楊淼急匆匆的換上白大衣,換了拖鞋,上氣不接下氣的跑,許蕊湘也跟著他一起出急診。
一樓,急診科
“楊大夫,快來看一下這個病人。患者意識喪失,頭部開放性外傷,血壓120/90心音弱,”
楊淼迅速掏出身上的瞳孔筆,在患者眼睛上照了一下
“硬膜外出血,會發生小腦幕切跡疝,得趕緊插管,這種情況呼吸驟停極為迅速,氣管插管,甘露醇入液二百毫升,立刻手術,否則腦組織會被壓迫的很嚴重。”
莫九清拎著兩隻手道:“我們這邊也有個胸腹聯合傷的,要不要叫你老婆過來,人手不夠啊。”
“人手不夠,你就知道叫她啊,我這邊還有急得呢,沒時間跟你扯,她懷了我的孩子,你要是當她是師妹,就別叫她。我這也急啊。”
進了手術室。許蕊湘,蕭陸離,楊淼。還有神外科的副主任邢革陽,手術室裡總是那樣的安靜。
“淼淼,你今天跑的真快。”許蕊湘的臉雖然被口罩遮著,但是臉上的表情在場的都知道。
“別說話,你話很多,來雙極高頻。”
“我記得當年渭州醫大有人拿著雙極高頻跳舞,結果跳著火了。”蕭陸離一邊說,一邊協助楊淼止血。
“出血點不多。腦膜下也無淤血,這算個幸運兒了。”
“是啊,遇到我們淼淼這樣的學霸。當然是幸運兒。”許蕊湘又開口了。
“生理鹽水清洗,”邢主任說道。
“又到腦膜縫合術了。”許蕊湘一臉苦水。
“你是不會縫?”蕭陸離調侃這位新來的同事。
“我可是名校畢業怎麼可能不會,我只是想起這個是個硬傷,以為要吃豆腐腦呢。”
“快縫吧,別廢話了,話那麼多。”楊淼有些不耐煩了。
縫合以後,用修補貼,腦膜外的引流管一向是個好東西。國產的幾千,進口的幾萬,楚霄明便是帶這些賣管子的時常晃悠不足為奇。
手術順利進行完以後,楊淼回了辦公室,許蕊湘還是要跟著他被拒之門外。
“師父。我給你講,我有二胎了。”
“啊,那是好事啊璃兒,你等等師父,師父過幾天就回中國了”
安璃和恩師趙可茗聊的很是投機。趙可茗把她當成掌上明珠,對她如母親一般。
“師父,楊淼他欺負我,我吐的很厲害,都沒人管我。”雖然在電話裡,安璃撒嬌的勁兒還是沒有分毫減少。
“楊淼他忙嘛,別怪他,要是他們欺負你,師父回來滅了他們。”趙可茗的語氣一貫溫柔。
這個醫院裡,趙可茗是對她最好的人,師徒之恩,便是知遇之恩。那是永生難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