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裡的風是有些蒼涼的,但它又帶著一些甜甜的味道。
安璃一直站在樓下等楊淼回家,趙可茗是怎麼勸也沒用。
當楊淼的影子出現在花園的亭徑之間,安璃疾步想要過去,那段距離雖然很遠,但擁抱不會遠。
“你怎麼這麼晚才回來,你知道我有多害怕嗎”?
楊淼對對於安璃的擁抱不知所措,只是一笑。
“我會一直像無影燈的光一樣照著你,所以你不用害怕”。
安璃踮起腳尖,吻了他的額頭。
“無影燈在頭頂,不像手術刀可以握在手裡,所以我要做你的手術刀”。
有人開心也有人難過,許蕊湘像往常一樣回到自己在渭州的家,這裡只不過是一個空蕩蕩的出租公寓。
她可以把所有的孤獨都傾注進病歷裡,把每一臺手術都當做一場旅行。
叮咚……
“這麼晚了,誰呀。”
許蕊湘把茶几上的電腦合起來,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頭髮,門口的衣架上耷拉著兩件準備換洗的白大褂,倒是也不怕客人會笑話。
是蕭陸離。
‘“老蕭……來來來快進來’’。
蕭陸離聽了他這樣親切的稱呼,有些不太自然。
“你是不是以為是主任,結果開門一看卻是我。”
蕭陸離的一句玩笑話,把許蕊湘從幻想拉回了現實。
“你開什麼玩笑,嘴上一直沒有個把門的。”
原來蕭陸離是買了很多東西替許蕊湘囤貨來的,
“這不我也是關心同事,給你買了一些吃的,現成的,還有半成品。”
蕭陸離把自己手裡的一大堆東西放在地上,也沒有地方坐,畢竟基本禮貌還是要有,
“坐吧,別站著了”。
許蕊湘讓蕭陸離坐下來,他卻一直傻站在那裡,許蕊湘哭笑不得,這不愧是個呆子。
“哦……那個,我就不坐了,我就過來看看你”。
蕭陸離只是看到了,電視櫃上立的照片,她和楊淼都穿著博士服。楊淼手裡拿著一根棒棒糖,放在許蕊湘嘴邊。
照片上的他們,很像一對情侶。
許蕊湘見情況不對,連忙解釋道:“這個……這是我們畢業的時候拍的,也沒有啥奇特的。”
在蕭陸離的眼裡,一直以為,楊淼就是長的好看的花瓶。沒想到這花瓶都能從美國招惹一朵花回來。
“沒什麼事情的話我先走了,明天科室見。”
蕭陸離走了,許蕊湘莫名其妙的愧疚感隨之而來,連一口水都沒讓人家喝。這也太沒有禮貌了。
他是沒有楊淼的品貌才華,可他卻可以和許蕊湘心心相惜。
葉朝陽領著一群實習生在科裡值班。副主任的工作強度大一點也是應該。
第二天,班還得接著上,不過這次可是不同,楊淼沒有送安璃到普外,而是上趕著去看昨天手術的病人。
好在普外的主任是安璃的大師兄,她也不用太過拘謹。
這神外神內都是看腦子的地方,設立ICU,重症的病人也不用跑去重症科了。
在交接班之前,楊淼過來看一眼這病人的情況,才能放心。
‘“人醒過來沒有”?
楊淼隻身在重症監護室裡詢問昨天值班的人。
“主任,他還沒醒,但是情況比剛來的時候好多了”。
“引流管不能輕易給他取了,你們回頭再讓葉主任來一下,有情況就給我倆打電話”。
對於不同的病人,醒來的時間也就不一樣,對於術前狀況不穩定的病人,醒來的稍微晚一些也是有的。
普外科今天倒是挺清閒的,就是每天門診的病人排了一堆,手術室安璃是不敢進了,所以只能去看門診。
莫九清的後邊跟著兩實習生,查房的時候是一問三不知,結果卻被安璃罵了一頓。
“我說師妹呀,下午我和神外的楊主任有個飯局,就是些醫藥代表,你看完門診就下班,我準你假”。
查房出來,莫九清拉著安璃到偏僻一些的地方,這靖誠製藥的飯局,還得是多走動走動的,
“當主任可真是煩惱,動不動就飯局,我家楊淼還小呢,別給喝酒喝壞了”。
安璃這護著老公無視師兄的行為,趙可茗是肯定不會管的,告狀也沒用。
“放心,喝壞了的絕對是我”。
安璃用病歷夾子拍了拍莫九清的肩膀,就坐電梯下去了。
門診是一個很擁擠的地方,在那裡坐診的大夫,定力都相當的好,上兒科門診的醫生都跟學了打坐的和尚一樣,怎麼吵,都影響不了他們。
外科的門診也就兩個小時左右。
下午六點,果然是兩個最討厭醫藥代表飯局的人在應酬場上。
“我說莫主任。你不是最桀驁不馴了,怎麼也學會這一套了”。
楊淼平時是最不會說笑的了,今天的這句話說出去是有些自說自話了。
“走吧。太子殿下,臣桀驁不馴,所以才當這普外的主任啊,”
楊淼笑著陪他走進了包廂,或許他的那種桀驁不馴,是楊淼以後都學不來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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靖誠製藥來的也就是那些人,今天是許蕊湘沒在,一看到仇閔真楊淼就會想起那日對許蕊湘的責難。
莫九清比在醫院裡更加善於言辭,說話也更加圓滑了。
說到底,他們那邊還是比較關心神外的用藥問題,
神外是二院的排面,這跟做生意是一樣的,誰不想和神外的主任交好,以求利益長久。
“對於你們的誠意,作為神外的負責人,我頗為感動,但是對於呋塞米這類和甘露醇同等的藥物,我可做不了主”。
楊淼把他們同時用進呋塞米的意見駁回了,這也確實是他不能做主的。
楊淼這面上當然得和顏悅色。說的也沒有那麼嚴肅,當然話裡的意思是很硬的。
莫九清也就說一些於普外有益的話,畢竟對於激素類藥物,普外用的頗多,見一見世面,探探口風也好。
楊淼自然是不喜歡拿錢拿到手軟,只會巴結各科主任的人,連醫學院裡學藥的學生都知道循證醫學和mate分析是不能摻水的。
除了說這些話,也沒別的,就是在一起吃飯喝酒,甘露醇能塞進神外,也是楚霄走了以後,楊淼建立人脈罷了。
要是藥不好,不利於臨床,價格偏高,還籤它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