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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三 . 山雨欲來之妖族篇(二) 027 獵人獵物

夜幕降臨又升起朝陽,萬里晴空又下起豆大雨水。

墨霜就這麼拖著重傷的身體連續趕了幾天的路——不是他不想歇息,而是因為生怕在珈藍珈這座由人族統治的領域內再生出什麼事端引得人族、妖族間關系惡化。

妖族自然是不怕人族的,可現在內耗日益加劇,這些風吹草動的事情就由不得不去考慮。

就算這些亂七八糟的種族鬥爭都與他無關,但……曾經她同自己說過,不希望類族的悲劇發生在妖族的身上。

那麼,就聽她的吧!

墨霜一想到那個令他覺得高攀不起的人,心裡除了一陣暖意外便是一股莫名的自卑感襲來。

他急忙甩了甩腦袋,一圈雨滴從他散亂的長髮上被丟擲。

“不要……不要想這些。不能想這些!”他喃喃自語:“不是時候,不是時候!”瞬間的,又把自己差點外溢的情緒給活生生的壓下去。

再淋雨走過一段荒蕪村落,墨霜再也支撐不住只得找間無人的屋子暫住。

這樣的空房子在這兒遍地都是。

有土房、有茅草的也不缺幾間大戶人家的磚瓦房;然而繞是在品級上有所區別,其共同之處卻均是無人問津。

這樣全村甚至是全鎮都空無一人只餘房瓦的地方在十界內也並不新奇。

放眼望去,似乎除了珈藍珈那個世外桃源外,還有哪塊地方是可以安身度日的?

這烽火硝煙間,不是你在吞併我就是我在合併你。不是我忙著滅你,就是我在等著被滅。

這種情況在小族間屢見不鮮,大族間倒還算和平。

但無論是和平演變還是千軍萬馬,總有三個變兩個,兩個變一個的。雖說也有反向變化,可比起正向的而言實在是微乎其微。

於是既然都得遷徙,那麼主動搬遷和被迫搬遷的差異就是遺留下來的房舍用具是否完好,而共同點就是悽悽涼涼、滿街塵埃。

墨霜推開一間茅舍的房門,頓時一股子菸灰氣朝他撲來,嗆得他又咳嗽了一陣。

等他適應後走進去,裡面是密佈的蛛網和幾只見人逃竄的老鼠,不遠處的桌子上放的似是幾個碗,碗裡能裝的土也裝得差不多了。

在這裡將就一下吧。

他自嘲了一下,簡單打理出一塊乾淨的空地後,他便想要用水清洗傷口,然而四處卻連一滴水也沒有。

思索片刻,他乾脆脫了個精光直接出門迎著瓢潑大雨衝了個露天澡,將幾天狼狽趕路的臭汗和泥垢還有身上的血汙通通洗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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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速的沖洗完他又回房內。細細給自己檢查了一圈。之前那些被兵刃法器割裂的皮外傷都已無大礙,淺的已經完全癒合的看不見痕跡,深些的就是留了條印子也無關痛癢。

墨霜用指腹輕輕摸了摸那些痕跡,不知是感嘆還是嘲弄的說了句:“真的是個怪物。”

然而手指靠近黑龍銅鈴眼的時候,突然就是一股巨痛襲來,讓他不得不把注意力放到自己的胸口上。

只見右胸極其靠近心臟的地方有個橫貫胸膛的透明窟窿。

那窟窿是在幻境裡被人偷襲來的,要不是角度偏了半寸可能就會當場要了他的命。

可現在他發現,身體上的所有傷口,不論是大的小的都有癒合甚至是痊癒的跡象,但這一處卻一直沒有長好。

不但沒有長好,好像還有潰爛化膿的跡象。

那到底是什麼東西?居然可以抑制自己天生的癒合能力?!

他歷來都是個不會愛惜自己的人,更是在多年來的各種

懲處下變得麻木,就彷彿這具身體不是他的一樣。

所以再沒有把握的危險事他做,再縹緲無依的許諾待價他也會毫不猶豫的付出……這真是不知道他到底是在自暴自棄還是對自己天生的能力太過自信。在表象上看這也許是一種勇往直前、悍不畏死的好事;可用朱雀的話就是: 怎麼做死怎麼來!

可現在他就有點心慌了,因為他發現這緊挨著心臟的地方有個透明窟窿而且這個窟窿完全沒有癒合的跡象!

這種心底裡潛藏的慌張彷彿就是他常常恥笑的“生命自救本能”。

於是他本能的再去抹了塊屋裡的鏡子仔細一瞧——他似乎都能看見自己跳動的心臟!

怎麼辦?它若無法癒合,會不會越來越惡劣?我會不會就這麼不明不白的死了?為什麼要在這個時候……我什麼都還沒做,我還沒擺脫他!那……我的身體是不是,是不是沒有心也能活?

……

墨霜呆站在鏡子前一動不動,原來他也經常這麼做。

不過不同的是,原來他看的是身上這身令他厭惡的圖騰,想的是怎麼將之從身上去除。

現在他看的卻是那巨龍的銅鈴眼,第一次覺得這巨龍的雙目是如此重要與可愛。

牙關一咬,他使勁兒的按了一下傷口然後硬是把一聲慘叫憋回肚子裡。

——果然,還有東西留在裡面。應該就是他剛才從鏡中看到的那玩意兒,好像是快金屬。

或許,就是它阻擋了自己癒合的能力?

想通了這一點,墨霜心一橫。果斷從衣襬上撕了塊還算乾淨的布塞到口中咬緊。就算是這裡四下無人,他依舊不習慣把那種聲音宣洩出來!

就這樣,男人開始調著自身在鏡子裡的角度,將一隻手異化成爪伸向自己的傷口……

這其中所需的狠意和堅持自不必多說。

只等他折騰了快半個時辰的時候,墨霜終於是把那個嵌在血肉裡的東西給取出。

不過這番折騰下來,他也已經著實沒什麼氣力了。當下連吐出口中布的動作都沒有,只哼哼兩聲就暈死過去。

再醒過來時已是伸手不見五指的黑夜。

他幸而有一雙夜眼,倒是也不必擔憂看不看得見的問題。

“彈……珠……?”

此刻面色蒼白如紙的男子摸起滾落一旁的小珠子自言自語。而這顆珠子還沾著他那顏色詭異的血跡,顯然就是之前射到他胸膛裡的那一顆。

“為什麼……”

為什麼這東西會妨礙自己的肌體癒合?按照往常來看,就算體內有雜物沒取乾淨,自己的身體也會直接將之融合,根本不會影響到傷口的癒合速度。

而且他記得,當初把自己一劍穿膛的應該是一把不小的法器或是術法化成的利刃。什麼時候變成了這麼個指尖大小的彈珠了?

這個東西一定另有蹊蹺!

墨霜來不及包紮又被他擴大了少許的傷口,只顧著將手中彈珠捏住反覆細看。

然後,他便在這彈珠的四圍發現了一些刻紋。

要論這些刻紋的繁瑣程度,那還真沒有他們妖族的法陣文落繁瑣;可論簡單也還有些彎彎繞的筆畫。

這上面的紋路不像畫也不像文字,更不是他所見過的任何一種術法或是陣法的落文。

這……到底是什麼東西?!

墨霜看了半晌沒看出個所以然來,當下便自然而然的想著將之收起來,等回去了問問無鋒,畢竟人家要比自己眼界開闊。

可這念頭剛起他就狠狠的錘

了下旁邊的桌子,惡狠狠的罵了自己一句。

可憐那桌子經歷風霜雨雪又年久失修,哪裡經得起這天生神力的一擊?

這一擊下去,頓時一聲轟響桌子便徹底散落成塊。而墨霜這時也好不到哪兒去,習慣性的用了右手使勁兒,直接扯到了傷口只把他疼得齜牙咧嘴。

這屋裡唯一的桌子沒了。原本放到桌面的東西早就七零八落還得再收拾。

看得一片狼藉,他也只得認命帶傷拾掇,等到把東西重新收好這便又覺得餓了;當下不再管那什麼勞什子的彈珠只從匯芸囊內取出乾糧大口吃起來。

且說他在這昏天黑地的大嚼特嚼,那旁適才不知躲在何處的鼠群就開始有些躁動不安,畢竟這荒無人煙的地方早就彈盡糧絕了。

這群老鼠估計也是靠著旁邊荒地上的野草昆蟲為食,這個時候嗅到那令人懷念的氣味都不約而同的巴巴望著這邊,輕輕叫喚。

墨霜一雙深幽夜目怎會看不見那些躲在瓶瓶罐罐、犄角旮旯處的耗子身影?他最開始的想法是,如果自己實在飢不擇食的時候那些個玩意兒也能當作自己的餐點,而且他也暫時沒那心思去驅趕著些毫不起眼的東西。所以他自然是不想驚動它們的,全當沒看見。

可現在這些躲在暗處的東西卻各個眼冒金光的看向自己手裡的食物並且已經探出腦袋將自己給暴露了……

墨霜回看那群已經不知何時悄無聲息圍過來的耗子眉頭就是一皺!

一隻耗子並不可怕。可幾十幾百只耗子卻可以把一個完整的人在頃刻之間啃成白骨。

墨霜夜目所望粗略數了一數,大概這兒有六十多只。

這六十多只耗子此刻像是突然擁有了某種力量,不再像平日那樣東躲西藏;此時他們團結的將面前這頭身受重傷的獵物團團圍住,對著他手裡的食物,不!是對著他,眼冒綠光、口水橫流。

墨霜僵在那裡,不敢輕舉妄動。

他剩下的氣力都在前一刻挖出那粒彈珠耗盡了,昏迷醒來後連拿個乾糧都覺得比平時沉上幾倍不止。現在,他用什麼來對付這群老鼠?

想了片刻,他只得將手裡的乾糧拋過去;頓時鼠群散開又圍攏開始貪婪的爭搶起那久違的味道;可他卻發現更多的老鼠則是無動於衷的盯著他。

“你們想做什麼?吃了我?”

老鼠自然是不會回答他的。可從它們慢慢逼近的動作來看,毫無疑問的已經給予了答覆。

墨霜笑了一笑,不知是苦笑還是嘲諷。

他環顧四周,看著近在咫尺的鼠群和匆匆從四面八方趕來,不知被什麼東西吸引過來的老鼠們打了個寒顫。

現在就算他把所有乾糧都拿出來上供也滿足不了這群耗子的胃口了,從它們的表現上看,似乎對自己更有興趣。

不過多時,鼠群已由幾十只擴大到了幾百只;只將這不大的茅屋擠得滿滿當當;地上、床頭、窗沿、瓦罐裡全都是;有的後來者甚至因為自己無立足之地而對同伴“吱吱”幾聲,發出不滿的叫聲;有的甚至毫不客氣的張口欲咬!

氛圍再次緊張起來,幾百只老鼠都齜牙咧嘴的看著墨霜,而墨霜此刻也盯著它們。

在這少許的安靜後,一隻個頭奇大的耗子突然後肢蹬地猛地朝男人撲去!

而這就像是一根點火的引線般。瞬間第二只、第三只、第四只、第五只……源源不斷變成蜂擁而至。

雷劃夜空,瞬間閃電映亮整個荒蕪的村落。

此刻,雨下的小屋內此起此彼伏的響著“吱吱”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