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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黃家駒是我們共同的偶像

像是整夜未眠的蘭可兒,六點鐘就自然醒來,她特別精神地走到儲物櫃旁邊,在最底下的一格抽屜裡拿出一個大盒子,盒子的歷史看來比較久遠了,但依然保持整潔乾淨,她小心翼翼地開啟盒子,像是在開啟自己塵封多年的心情,原來盒子裡是滿滿一盒舊時的老磁帶和一些歌單,還有一個銀色的愛華隨身聽,盒子分開兩半,左邊一半是她收藏的磁帶,右邊一半是每盤磁帶的歌單,她都用透明的包裝紙包得漂漂亮亮。細一看,這些磁帶大都是beyond樂隊和陳慧嫻的。她抽出兩盤beyond的磁帶,輕輕地摸著封面,思緒彷彿回到了多年前……

二十三年前

九零年代是華語樂壇最具影響的一個時代,整個90年代,很多的外來流行樂衝刺著我們,當下最流行的應該是一首首粵語歌曲,這些歌曲的演唱者也讓我們永記於心。大街小巷,磁帶店隨處可見,走在大街上也可以隨時聽到一首首好聽的流行音樂,這顯得我們的大街小巷特別的熱鬧。1993年,靈魂歌手的代表人物黃家駒逝世,但他的歌一直是當時學生們最愛聽的,喜歡他的人也不計其數,其中就有這樣一群中學生……

在德高中學的校園裡,高97級3班的教室,顯得格外有活力,因為這個班的班主任是一名數學老師,對同學們和藹可親,他崇尚快樂教育,和學生們就像朋友一樣無話不談除了學習,他也經常和同學們交流政治、交流文學、交流很多學習以外的知識,因此他上課也特別喜歡拖堂,該下課的點放學的點他總是還在講臺上侃侃而談,學生們總是認為他如果能準時下課就是全世界最好的老師了。這個班的學生還很多才多藝,有書法寫得好的,有畫畫畫得不錯的,有唱歌很厲害的,還有很多體育健將,大家都擁有滿滿的活力,更有陽光自信的心態。

從教室裡一眼望去,就可以看到一個很安靜的女孩,她叫蘭可兒,可兒有一頭烏黑的長髮,模樣清純漂亮,齊劉海下面一雙有神的大眼睛格外引人注目,皮膚白皙,身材勻稱,說起話來非常溫柔,很是符合男孩子喜歡的形象。在這個班她有一位知心好友羅曉瑤,她聰明可愛,成績優異,雖然個子小小,卻滿腹經綸。蘭可兒和羅曉瑤有著共同的愛好,就是音樂,也都很喜歡beyond樂隊,特別喜歡黃家駒。每天早晨,她們都會約在彼此中心點的一家磁帶店門口等待對方一起上學,放學也會一起走到那家磁帶店,一起逛逛,再分手回家,那年她們整16歲。

蘭可兒和其他同學話不多,她總是準時上學準時回家,從不和別人多說一句話,無論在老師眼裡還是在同學心裡她都是一個乖乖女的形象。當然有一個例外,就是在羅曉瑤面前話特別多,因為她們特別默契,無話不談。

像蘭可兒這樣的女孩,在中學時代是很多男孩心中最乖巧的女孩,他們用不同的方式表達對她的愛慕,有這樣一個男孩,經常在她身後追著喊“杜芊芊”。1994年正是《梅花三弄》熱播的那一年,他覺得可兒長得漂亮,像極了裡面的女主角,所以經常這樣叫她,對於這個叫於飛的同班同學,可兒總是視而不見,並躲得遠遠的。於是他請了他的好朋友來幫忙追求可兒,於飛雖然成績不好,但是人緣特別好,所以總是不愁找不到人幫他,這些人也總是給可兒說好話,間接約她吃飯、看電影或是k歌,但可兒總是拒人於千里之外。

“你對他一點好感都沒有嗎?”羅曉瑤總是開玩笑地問她。

“看也不想看他一眼,還有什麼好感?”可兒一笑而過。

“那你對誰有好感?”

“我只對你有好感,哈哈”

“切,問了也白問。”

“什麼能逃過你的眼睛啊,我如果對誰有好感,你還看不出來嗎?再說,王老師每天都說學習為重學習為重,誰還敢去想這些問題。”

“你是王老師的好學生!”

“你再問我這些無聊的問題,我就把黃家駒的磁帶藏起來”可兒手裡拿了一盤曉瑤剛買的beyond的專輯,說著就跑掉了,並把手舉得高高的,曉瑤在後面拼命地追……

“哎喲…”

突然,磁帶飛了出去,因為磁帶飛了之前她撞到人了……,而她也倒在了地上。

“沒事吧?有沒有撞到哪裡?”一個聲音溫柔地問。

可兒抬起頭,一雙大眼睛盯著的是她的同學方子淳:

“沒有,我沒事”

方子淳正要扶她起來,她卻快速地自己起來了。方子淳撿起了掉在不遠處的磁帶:

“你也喜歡黃家駒嗎?”

邊說邊把磁帶還給了蘭可兒。

“她喜歡”

可兒指著跑得氣喘吁吁的曉瑤說。

曉瑤手指著自己,像是在打啞語,心裡想“明明你也喜歡呀”。

於是可兒拿著磁帶就迅速地跑開了,

“你等等我,可兒”

曉瑤又一次追隨她而去。

方子淳呆呆地站在原處愣了很久,並暗暗地笑了幾聲,他心事重重,直到於飛過來把他叫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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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發什麼呆?快來幫我想想怎麼追杜芊芊啊”……

“你跑得這麼快乾嘛,平時沒覺得你體育有多好啊,今天卻把我甩這麼遠。”

“怎麼樣?給你練練體力”

“你看到方子淳為什麼就跑那麼快,他不是挺好的嗎?你躲他幹什麼?反正我覺得他挺好。”曉瑤邊說邊用手撩撩可兒的頭髮,臉上洋溢著甜蜜的微笑。

可兒疑惑地看著她,心想“幹嘛笑得這麼開心?”

“你幹嘛這種眼神?我的意思是說他也喜歡家駒,我覺得挺好,喜歡家駒的人都挺好,哈哈哈。”

其實可兒想說些什麼呢?就這樣被曉瑤打斷了。

這時上課鈴聲響起,大家都匆匆忙忙進了教室,可兒走進教室的時候,發現方子淳正盯著她,這一刻,她臉刷的一下紅了,他們眼神在交匯的一瞬間,彼此都不加思索地快速迴避對方,其實這已經不是第一次這樣了,以往也有過這樣的場景……

蘭可兒依然輕輕摸著這盤磁帶,輕聲地笑了一聲,然後拿起旁邊另外一盤beyond的專輯,緊緊貼在自己的右臉上,回憶又一次湧上心頭。那是當年銷量很好的一個專輯,她記得買的時候只剩下最後一盤,而且是她送給羅曉瑤的生日禮物,不過後來兜兜轉轉又回到了自己手裡,他們倆的東西從來也不分彼此,她一直珍藏著。

那是某一天放學,可兒一個人回家,因為曉瑤要到外婆家去吃飯,可兒如往常一樣想去逛逛磁帶店,她想去買一盤beyond精選合集送給曉瑤當生日禮物。

到了老地方,她低著頭一排一排地查詢,終於在中間一排找到了,中間一排的構造是正面和背面都可以取到磁帶,可兒正要欣喜若狂地去拿,怎麼在同一時間對面也有人在拿著盤磁帶呢,她伸長了脖子踮起腳尖往對面看,

“蘭可兒”

原來方子淳在對面,

“給你吧,”

“不不,還是給你吧”可兒把磁帶推給了方子淳。

結果沒想到這一推,方子淳一動,書包掛到了放磁帶的架子,譁的一聲,一排磁帶全部都掉下來了,倒向方子淳的一邊,撒了一地……

“對不起!”蘭可兒慌張地說,並繞了一圈走到對面,然後他們倆一起埋頭撿磁帶。

“不要緊不要緊,撿起來就好了”客氣的老闆喊道。

“哎喲”

兩個人的頭互相撞了一下,方子淳正要伸出手去碰可兒的頭,可兒往後閃了一下,摸著自己的頭說:“我不痛!”

他的手又不好意思地縮回來。掉下的磁帶不一會兒就被他們放置得整整齊齊了。

“老闆,這盤專輯還有多的嗎?”方子淳問。

“只剩最後一盤了,今天賣得可好了”老闆笑著說。

方子淳迅速去付了錢,然後把手中的磁帶塞給可兒,

“拿著,我看見是你先拿的,先來後到”

“不不,是你的,你都已經付錢了,我不要了,我還可以有另外的選擇。”

“傻瓜,還不承認你也喜歡家駒嗎?他是我們共同的偶像,所以這盤我想送給你。”

可兒紅著臉,掏出十塊錢塞給方子淳,拿著磁帶跑了,可跑了幾步又回過頭,揮著手中的磁帶,微笑著對方子淳說“謝謝你,歌友!”

那樣迷人的回眸一笑,讓方子淳呆了好幾分鍾,原來蘭可兒也有很可愛調皮的一面,如果當時有相機,方子淳真想拍下這個美麗的瞬間,不過沒關係,這樣的畫面已經深深印在他的腦海……

“怎麼,是你同學啊?她是我這兒老顧客了,這女孩真好看,挺不錯的”老闆又笑著說。

“嗯,是我同學”

也許在方子淳的內心,喜歡上蘭可兒的微笑就是從這個時候開始的,因為以前可兒和他的目光在交匯時總是互相閃躲了,這是可兒第一次笑著正眼看他,他很是激動,這樣的笑容一直都刻在他腦海裡,是永恆的不可忘記的並深藏在心裡的最美好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