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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尼米茨的救贖

尼米茨望著牆壁上僅有的洞口發呆,陽光透過洞口的鐵柵照射在臉上,形成一道道的陰影。

他想不明白,到底是哪裡出了問題?

國王不是個昏庸的暴君嗎?不是一個酒池肉林的廢物嗎?

怎麼突然之間,什麼都變了。

不光是自己,所有勾連在一起的黨羽也被一併剪除。手段之雷厲風行,歷代獅心王都未曾有過,完全不考慮後果。

到底是哪裡出了問題?

不,哪裡都沒錯,錯的是哪個昏庸的暴君。

是的,一定是這樣。

尼米茨如此堅信著,曾經被遺忘的不屈意志重新燃燒,眼裡再次出現了光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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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尼米茨和豬人族財務大臣賈斯汀要被斬首,是丞相夏尹出面挽回了局面。

美其名曰:為大局著想。

鼠人族實際上是一個統稱,松鼠、倉鼠、田鼠等等的小部落雖然人口基數大,但沒有什麼財力物力,一次他們都依附於尼米茨所在的族群。而尼米茨則相當於鼠人族的大族長,可謂是牽一髮而動全身。

老狐狸的處理方法很簡單,溫水煮青蛙。

將尼米茨無限期關押,鼠人族“群龍無首”,在面對獅心王的威壓之下,就真的是只能抱頭鼠竄。

在尼米茨被關押的這段期間,就已經有好幾個族中長老級的任務被抄家。

被查抄出來的金錢源源不斷的流入國庫,再由國庫流入到各個機構,原本半癱瘓的國家機器開始重新運作。

對於尼米茨而言,敵方獅心王越來越強大,而自己只能坐以待斃。當自身的最後一點利用價值被榨乾之後,那麼也就是他被送上斷頭臺的時刻。

尼米茨猜測,依照老狐狸的性格,恐怕就連斬首,都要宣傳一下自己的窮兇極惡,激起國民憤怒,然後同仇敵愾一致對外凝聚人心。

沒錯,他猜的基本正確。

唯一的錯誤就是,這招是李織衣提出的。

身為三朝元老的丞相夏尹,他還是有一定矜持的,之前顛倒是非黑白已經很大程度上違背了他的原則,對國民說了彌天大謊。老狐狸錙銖必較的性格讓他專注於抄家、拿錢、補窟窿,像砍頭都要利用一番這麼卑鄙無恥的計謀,當然出自同樣卑鄙的外鄉人李織衣之手。

用他的話來說就是……咱玩策略計謀的,心必須髒。

獄中的尼米茨不停的抱怨,悔恨的以頭撞牆、手抓腳踢。可他明白,這些都無濟於事。

一定要逃出去,讓那個暴君償還他的債務。

突然間,他發現自己的手指甲竟然將牆壁挖下來一塊!

尼米茨想起了那個被他遺忘的天賦,打洞。

小時候,他喜歡到處跑、到處打洞,因此還被人嘲笑過。他的手指甲比一般人都要堅硬,挖坑打洞可以不費吹灰之力。

尼米茨的父母曾跟他說,這可能是一種返祖現象,並不是什麼好事情。

可也正是因為這個能力,讓他們在山上挖出許多食物,成功捱過了那次饑荒。為了不再捱餓,尼米茨拼命的賺錢,拼命的向上爬。最後,他成為了鼠人族的大族長,而小時候的那個“打洞”天賦,也早就被他遺忘。

現在,尼米茨回想起了他的天賦,一切水到渠成,不需要訓練,他就能在堅硬的牢房牆壁上挖出一個小坑。

“果然,我天命不該絕。”

關押重犯的監牢四周有著類似“護城河”的水道,這一點反而讓底下深處的土壤不那麼堅硬。

尼米茨也同樣發現了這一點。

從床下開始挖洞,只挖一定的量,並將沙土藏在衣服裡。

關押大人物的監牢有一定的活動空間,每天有一下午的時間到外面活動。

尼米茨在這個時候都會傻傻的來回轉悠,剛開始守衛還會關注他,久而久之,所有人都以為他瘋了,也就沒人再去管他。就在這個時候,他把藏在衣服裡的沙土一點一點的、均勻的灑在操場上。

隨著時間的推移,挖出的隧道越來越長。

尼米茨一直很焦慮,他不知道自己還有多長時間,不知道自己和外面那些人的家產還能被查抄多長時間。

但是,不能急。

這是最後的機會,絕不容許出錯。

終於,隧道挖通。

尼米茨還是沒有急著出逃,而是依舊在等,即使死亡可能隨時會降臨,他還是選擇了等待,尋找最佳的越獄時機。

今天是休息日,獄卒輪替休息,但今天是防守戒備最鬆懈的一天。逃跑的第二天清晨,所有人必然會發現少了一個人,而且還是重點看管的人物。追捕逃跑的人必然要耗費大量的人力,而休息日之後,人力無法迅速集結調動,就會有一段很長的空擋來逃離。

此刻正是,越獄之時。

……

雨夜,入秋的寒氣讓獄卒凍得一哆嗦,檢查完最後一遍牢房後,腳步飛快的回到了值班室。

微冷的空氣,溫暖的火爐,空寂的值班室。

這一切都讓孤身一人的獄卒感到睏乏,他是一個熊人族,冬眠的本能驅使著,令他漸漸地陷入沉睡。

微微作響的鼾聲,這是尼米茨離開的訊號。

……

漫長漆黑的隧道無限延伸,他不知道爬過多少次,走過了多少個來回,可是都沒有此次這麼難熬。

身後的牢房內微弱的光亮早已消失,眼前只有望不到頭的黑暗。

匍匐在隧道內,不安的情緒一波接一波的襲來。明明這是自己挖的隧道,可尼米茨此時卻猶如深陷大蛇腹內,感覺自己正在被黑暗慢慢消化……

還有多久?

快了。

到底還有多長?

馬上,馬上就到了……

尼米茨在內心不斷的設問,然而這並沒安撫他不安的情緒。

很快,不安轉化成了激動。

陣陣轟鳴之聲響徹隧道,驚雷震顫大地,暴雨瘋狂捶打。

尼米茨知道,他已經脫離了監牢的範圍,只有空曠的大地,才能有效的傳導這種大自然的搖滾。

不過這裡並不是終點,他的目標是一片森林,和獅心國南部地區想接壤的森林。

獅心國南部地區山高林密,而且還不是一座擎峰獨秀,它是山林,由諸多丘陵山峰組成的“森林”。

在地形複雜的南部地區,一直以來都是盜匪橫向盤踞的地方。

那裡是無法地帶,卻也是尼米茨的生機所在。

……

突然,前方閃過一道藍紫色的亮光。

那是閃電,是被照亮的出口!

尼米茨加快速度,瘋狂的舞動雙手,後腳也在拼命的蹬地。他受夠了這個隧道,要趕快出去。

終於……

林間暴雨拍打在尼米茨的臉上,此刻,他聞到了自由的空氣。

跪在地上,仰望陰雲密布電閃雷鳴的天空,卻比看見晴空萬里還要興奮。

他想要大喊,發洩心中的憤懣和重獲自由的喜悅。可是他知道,這樣做會有可能引來守衛。

尼米茨,對著雷霆暴雨,無聲的咆哮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