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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一座侯府

第五章一座侯府

樂陵府位於御昌郡東南位置,民風彪悍,經濟富庶,修行之氛圍頗為濃厚,整體實力在御昌九府中排名雖不很靠前,但也不至於落於最末。

樂陵府居中位置有一座古城,城門上高刻著‘長樂’二字。古城城牆敦厚,面積極廣,東西南北四向皆有四道恢弘大氣的古舊城門。城門位置守門的不是身穿布衣輕甲的僕役,而皆是一些身披重甲的威猛軍士。

城中被縱橫交錯的主道分為數十個街區,除卻一些秘密的所在,每個街區的行商走卒都很多,熙熙攘攘的十分熱鬧。

一條尤其寬闊的主道通徹南北,從城門開始,一直延續至城中心,通往那裡的一片莊園。

這片莊園中聳立著數不清的建築,看上去頗為低調並不很奢華,但仔細觀察便不難發現,那些建築不論是用料做工,還是規模格局,實際上都極為講究。

在那些古風甚濃的建築物間,一些假山流水,畫廊雕棟零散點綴,莊重而不失靈動,靈動而不失古樸,古樸而又無腐朽之意,實乃出自名家之手。

一列列重甲衛士佇列整齊,從一列列假山,一棟棟建築間列隊巡查,便是大白天,也防禦的極嚴,看上去不像一處豪門旺族的府邸,倒像是一座臨關拒敵於千里之外的大將帳營。

這裡,便是大名鼎鼎的長樂侯府。

長樂侯,又名永樂侯。世人皆知,這位風雲人物的崛起實乃一部傳奇的發家史。

大約五十年前,長樂城還不叫這個名字,城中也沒有堪稱一方巨擘的長樂侯。那時候,有的只是一位極普通的少年。那少年出生貧寒,父母早逝,被一位殺豬的屠夫收養,跟隨屠戶殺豬賣肉,三年後親自操刀,儼然成了一位小屠夫。如果沒有意外發生,或者‘屠夫’這個標籤會烙印在少年身上一輩子,永遠跟隨著他,但是某件事情發生以後,少年的命運就此改變。

那時他的鄰居家是一家賣香粉的香粉店,店裡的主人是一對母女。話說男當婚女當嫁,小屠夫長到十八歲這一年,香粉店的姑娘也長到了十六歲。少年生的俊秀,姑娘生的更加水靈,二人朝夕相對,自然擦出了些火花。可是那姑娘的孃親嫌棄小屠夫的出身,以死相逼將姑娘嫁給了一位修行者。其實這本該是一個民間極為普通的‘有情人難成眷屬’的狗血故事,結局應該頗為淒涼且很快淹沒於時間。孰料那故事的男主角性格固執,不屈於人,並不甘於命運的安排,且那姑娘所嫁的修士還曾出口相辱,說他一介凡俗根本配不上人家姑娘。少年一氣出走,往東而去,一走即十年。

沒有人知道他去了何處,只知道十年後一人從東而來,帶著一身高妙的修為回來了。他先是開門授徒,然後以兵道入世,憑藉著自身高妙的修為力壓當時幾家互相爭奪地盤的世家,一躍成為此地的至尊人物。

沒有人知道他有沒有再回頭找到當年的姑娘以及曾經欺他年少的那位修行者情敵,眾人只知道,至此這座古城便被改名為長樂城。而長樂城的主人不以氏族宗府傳家,而是效仿古時大夏皇朝的兵爵制度,自封長樂侯,治家如治兵,修為愈加精深,侯爺之名遠傳千里,近些年竟有愈來愈強之勢。

。。。。。。

一輛奢華的馬車由四匹毛色純白毫無雜色的駿馬拉著,穿過十里長街,百年古道,在兩列重甲軍士的護持之下,來到了城中心的莊園。

張長老從馬車上當先走下,然後下來了雲客樂心樂小木三人。

幾日時間過去,他們不停賓士,雖然早已經將開始乘坐的那輛普通馬車改換成了侯府奢華舒適的專用馬車,但每個人的臉上仍然難掩憔悴之色。

張長老急於向侯爺覆命,當先向著莊園中走去,雲客三人在重甲衛士的環飼之下,不得不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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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過幾條講究的長廊,轉過幾處古樓張揚的八角,賞過幾簾叮咚脆響的瀑布,眾人來到了一座大氣恢弘的古式建築,推門走了進去。

迎面是一座寬敞的大廳,廳中兩側各自坐著十數人,迎門而望的主位上高高坐著一個人。

那人看上去並不很蒼老,但五官被歲月雕琢的頗具風霜,身穿一身黃色長袍,眉目流轉間極具威儀。

張長老看到此人,當頭拜了下去。

此人便是這處莊園的主人,是長樂城的主人,更是樂陵府乃至更廣區域的主人。他便是威名極盛的長樂侯。

長樂侯看了一眼張長老,眼神示意其免禮,然後起身走下主座。

他先是走到張長老身邊,詫異的看了他一眼,然後伸出手抓住了他的手腕。

一道雄厚的靈力自長樂侯氣海靈竅湧出,透過相連的兩隻手,緩緩注入到張長老體內,向著老者體內一股極寒的靈力逼去。

兩股靈力乍然接觸,長樂侯只覺一股寒氣驟然湧來,以他修為之精純,竟也不自禁打了個寒戰。長樂侯濃眉微皺,冥氣凝神,一股更加雄厚的靈力再一次送了過去。

張長老身上‘嗤嗤’作響,一層寒氣汩汩冒出,一炷香時間過去方才漸漸冒盡。

張長老感受著自己體內糾纏了多日的寒氣終於消於無形,一絲喜色爬上蒼老的面龐,當頭再一次拜倒。

“多謝侯爺!”

長樂侯緊皺的眉頭依然沒有鬆開,他揮袖示意長老無妨,心頭其實仍在震驚之中。

以他修為之精深,已臻‘玄’字之境,眼神何等獨到,一眼便看出了張長老受了傷,因而想要助他療傷。只是他沒有想到,傷了張長老的人竟如此厲害,只是所留在其體內的一絲寒氣,竟險些讓自己吃了虧,由此可見,那人的境界當是如何了得。

長樂侯收回心神,問道:“怎麼回事?”

張長老還未從身體舊疾隱去的驚喜中回神,聽到侯爺問話,當即把幾日發生的事情從頭到尾說了一遍。

當他說到老酒鬼與一位神秘金袍人鬥法時,長樂侯濃眉皺了皺。聽張長老說完,他才將目光轉向雲客三人,問道:“便是這三人嗎?”

張長老點頭稱是。

長樂侯走到三人身前。他先將目光投在了樂心姐弟身上,審視良久,然後目光流轉,看向了雲客。

數息過去,長樂侯越看越覺得驚奇。他修行數十載,一向以修為精純,見識廣博自詡,即便與一些神秘之地行為低調的絕世修行者相比,尚還差的太遠,但無可否認自身亦是頗具實力。只是今天,不知為何,眼前的三個年輕人,身上竟似乎都隱藏著什麼秘密,他運用靈竅慧眼相看,竟然俱不能看的仔細。

長樂侯收斂心神,伸手牽住雲客的一隻手,一道精純的靈力渡了過去。

那道靈力猶如一條靈活的小蛇,在雲客的經脈中遊動,從眉心天眼至小腹氣海靈竅,蜿蜒而下,肆無忌憚的窺伺著這尊身體深處隱藏的秘密。

從一開始,長樂侯眉頭便皺了起來,且隨著那道靈力的不停遊動,緊皺的眉頭不僅沒有撫平的趨勢,皺起的弧度反而愈來愈深。

他很奇怪,非常奇怪。一切都太不正常。

能夠稱霸一府,於紛繁亂世分得一勺熱羹,長樂侯並不是絕對正派至迂腐的人,他甚至曾修過幾句魔訣。比如此刻他正在做的事情,便是某句魔訣的運用。他渡入雲客身體裡面的那道靈力,並非尋常靈力,而是包裹著他部分心神的本命靈力。過往數十年,他以魔決為綱,以自身心神為輔,曾無數次侵入過他人的識海,將他人不想說而自己想知道的資訊近乎搶劫的得到。百般妙用,屢試不爽。

然而這一次,他的目的卻沒有達到。

每個人體內的靈竅千姿百態,經脈走向各自不同,但源流歸位,當是有跡可循。依他往日的經驗,他的靈力在雲客體內應該流轉的極為順暢才是。但事實卻並非如此,那絲靈力蜿蜒在少年的經脈中,簡直就像混跡泥潭的飛鳥,受到的阻攔滯塞感覺,簡直讓人鬱悶的幾乎吐血。少年體內的經脈竟和任何一人都不一樣,甚至可以說,他體內的經脈走向……甚至不是人類的走向!

難道這少年竟是修煉成形的妖獸?

長樂侯收回抓住雲客的那隻手,同時也收回了心神。他再次審視一番雲客,沒有從少年身上感受到一絲靈力波動,確定雲客只是一個普通人,打消了自己的疑慮。

然而事出異常必有妖。雲客不正常,樂心不正常,樂小木不正常。三人都不正常,長樂侯不得不將思維的方向投向了東皇陵。

他看著雲客三人,嚴肅的臉上露出一抹和藹的微笑,淡淡說道:“三位小友來到我長樂侯府,本是客人,不妨多住幾天,好好欣賞品鑑一番敝府上的風景美食!”

然後不待三人答話,當先吩咐道:“來人,準備三間客房,引三位小友休息!”

當即便有僕人走出,似乎十分禮貌,但不容絲毫拒絕的將雲客三人領出大廳,向著後院走去。

張長老看著遠去的三人背影,又看了一眼長樂侯,臉上露出疑惑的表情。

長樂侯沒有解釋,反而對著他說道:“你也累了,先下去休息吧!”展袖揮退眾人,自己也向著後院走去,隨著他轉過身,嚴肅的臉上露出一抹思索的神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