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鐺～”
一枚龜甲趕在那刀劃下的時候擋在了魏飛飛的身前。她馬上矮身朝後快速退後幾步，拉開與面前人的距離。
“你瘋了？！”
魏飛飛看著眼前人氣到。
然而，面前的那個“於微”卻不管不顧地揮起手中的劍繼續朝著她砍來。
魏飛飛正要咬牙迎上去。
突然，前面黑影一閃，還沒看清發生了什麼，面前的那個正拿著劍的“於微”就一刀被削去了腦袋，朝一邊倒了下去。
頃刻間，地上的屍體就變成了一具被截去腦袋的蟲人模樣。
“這怎麼回事？”
魏飛飛瞪大了眼，看向重新出現的另一個於微。
“來不及說了，快走。”
她一把拉起魏飛飛，朝著前發快速狂奔起來。
“周惠晨不見了！”
魏飛飛急到。
“不會走太遠，她應該就在我們附近。”
於微一邊拉著魏飛飛奔跑著，一邊不管不顧地撞開四周朝她們張牙舞爪瘋狂撲抓而來的“蟲人”。
眼看那些蟲人就要抓咬到兩人的身上和面上。魏飛飛本能地揮出手，放出龜甲想要抵擋，但右手被前面拉著的於微拽得死死的。
旁邊，一個竄出來的“蟲人”張開血盆大口，一口就要咬上於微的肩頭。
“小心——”
魏飛飛忍不住驚呼。
然而前面的於微像沒有看到一樣，只是不管不顧地拉著她朝前衝著。
魏飛飛心裡一陣發涼，這下完了。
但下一刻就看到咬上她肩頭的蟲人被她隨手一揮，就像散去的煙塵一樣，轉眼就不見了。
兩人就這樣一路狂奔了幾百米。
於微率先停了下來，警惕地看著四周。
後面的魏飛飛也跟著停下緩了緩氣。
一路跟過來，她發覺，只要她們不出手攻擊，那些或多或少咬到抓到她們的蟲人根本不會造成真的傷害，有的直接會如同煙塵一樣散掉。
雖然她心裡多少還有些疑惑，但一番奔跑下來，整個人比之前要鎮定得多。
“這到底怎麼回事？”
“我們都中了毒氣，剛剛出現的一大部分是自身產生的幻象，在幻象裡貿然出手，很容易傷到自己和其他活著的人，最重要的是，會白白損耗自身的異能和體力。”
魏飛飛這下才有點恍然，她不禁有些緊張地看了看四周。
這輛“列車”真的是太長了，長的得似乎只要她們這樣跑下去，就永遠走不到頭一樣。
不知不覺中，原先那些朝她們撲咬而來的蟲人也漸漸不見了。
兩人站在空蕩蕩的“列車”中央，前後都不見人影。
“有什麼問題嗎？”
看到她停下來，魏飛飛小聲問道。
“找人。”
找人？
魏飛飛心中疑惑更大了。
“天靈靈，確定他在旁邊嗎？”
“沒看錯，就在你左手三點鐘方向五六米的距離，還在拿著棍子到處揮呢。”
“其他人呢？”
“有些就在旁邊，前面不遠的地方還有些，都在瞎晃悠呢。”
於微側過頭，對魏飛飛囑咐了一句不要動，然後朝左手邊大跨了幾步，就著“列車”的車壁衝了出去。
第一次親眼目睹“真人穿壁”，魏飛飛心裡多少有些震撼。
大概不到一分鐘的時間，於微手上就拖著一個男人回到了“列車”上。
魏飛飛一看，這個人不就是剛剛之前第一個下車發了瘋的男人嗎？
她記得，就是他最先在雨裡大喊大叫，然後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等大家晃過神的時候，周圍到處都是蟲人了。
如今，地上的那個人明顯精神有點不對勁，兩眼渙散，一癱軟泥似地躺在地上，嘴巴裡還在叫嚷著，手裡卻拼命地揮舞著一根溼噠噠的破木條。
“他······”
“他這中毒症狀，可能比較激烈些。”
於微開口道。
聽到“中毒症狀”四個字，魏飛飛面上露出一絲不自然。
如果沒有任何防備地吸入毒氣產生這些幻覺，是個正常人大概都會情緒失控吧？
她要不是跟於微在一起，估計情況比地上的那個男人的也好不到哪兒去。
想到這裡，她不禁又朝於微多看了兩眼。
似乎從一開始，這個女人就很理智而又清晰地明白自身的處境。
太冷靜了，冷靜到讓人覺得不可思議。
然而，站在另一邊的於微卻是另外一番心思。
找了半天，背後的那只梵音者似乎有意藏起來，也不再貿貿然對她出手了，就連天靈靈也找不到那家夥。
但是背後那家夥只要不死，就會一直釋放毒氣。
即使現在她們明知道是幻覺，如果短時間內找不到出路，最後一樣也會扛不住毒氣的侵染。到時候如果整個大腦神經都被麻痺，就算有再堅強的毅力也無濟於事。
時間，就是生命。
於微蹲下身，從靴後抽出一把從老柴那買的變異魚鱗作的利刃，朝地上那男子的手臂上輕輕一劃。
“啊！”
一聲痛呼。
男子原本癲狂渙散的眼神似乎一瞬間清明了一些。
他抱著受傷的手臂抬起頭。
“醒一醒。”
魏飛飛朝他晃了晃手。
男子看清楚面前的站著的兩個有點面熟的女人，用力地晃了晃有些暈沉的腦袋。
“你還記得你之前第一眼看到那個，“鬼”的樣子嗎？”
於微中途頓了頓，想了個他暫時能聽懂的措辭問道。
“鬼······鬼！！”
男子聽到“鬼”這個字，又似乎想起了什麼可怕的事，剛剛清明一些的面上又露出癲狂。
“滾！都給我滾！老子砍死了你們這些怪物······”
他歇斯底里地喊叫著，又開始胡亂揮舞著手臂，雙眼赤紅，顯然被勾起了剛剛在幻覺裡看到的可怕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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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我清醒點！”
於微將他重新制在地上，一巴掌狠狠地扇到面上，冷聲道。
“你現在只是中了毒而已，看到的都只是你的幻覺，不過，再拖下去要是還不能把這毒解了，大家都只能玩完！”
“幻，幻覺······”
臉上的疼痛讓男人清醒了些，他努力聚焦到面前的女人身上。
“好好想想，你是第一個見到那家夥真正樣子的人，你看到的鬼到底什麼樣？”
這一次，他聽清楚了，不禁陷入回憶，接著馬上又露出痛苦的神色。
“它，它沒有臉，站在那裡，像幽靈一樣飄過來，然後張開嘴，舌頭，好長的舌頭······”
果然如此。
於微心下瞭然。
“難道真的是鬼？！”
魏飛飛有點訝異道。
“不，它叫梵音者，也是初級進化型蟲人的一種。釋放的毒氣能讓人產生幻覺。”
“原來是蟲人進化的。”
魏飛飛如釋重負地呼出一口氣，只要不是什麼真的鬼就好，不過她們現在面對的場景還真像末世前說的鬼打牆。
但剛剛那男人的話卻讓於微想到一些東西。
之前她還不能完全確定釋放毒氣的就真的就是梵音者，畢竟這個世道上除了梵音者，很多異能者也能讓人產生幻覺。
前世，這種進化型蟲人很輕盈，會像水母一樣飄蕩，時常會被誤認成幽靈。
它們可以幻化一切事物，但到底是沒有太多智商，捕獵時，只要覺得時機成熟對獵物發動攻擊就會顯出真身。
現在從那個男人的描述看來，應該就是梵音者了。
“不過於微，你怎麼知道他就是見過那個叫什麼梵音者的人？”
魏飛飛有點好奇。
“很簡單，凡是陷入幻覺中毒的人身上或多或少都沾染上了毒氣的味道，你和我身上也有，沒注意到嗎？不過，他——”
於微指了指那男人。
“只有他身上比其他人都要濃烈一些，之前隔著雨幕都能聞到。要知道真正靠近過梵音者的人，身上才會有這麼濃的氣味。”
所以，一開始，她才會搶先把他給救下來。
“是嗎？我怎麼沒聞到？！”
魏飛飛驚奇地抬起胳膊四下聞了聞。
“啊——”
這時，一聲刺耳的慘叫聲從空曠的“列車”後方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