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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十二章 擅離

杜衡抽出瑤華,將手緩緩從劍刃上方劃過,靜靜感受著老頭留下的法力痕跡。

有了!

杜衡手一揚,一道藍色的微光如一條青煙隨著杜衡的手牽離了瑤華。那道光在杜衡的手中盤了個圈,變作一彎小小的光環。

“這是……”雲安瑤望著光環發怔。

杜衡微笑道:“能不能救你出去,就看這東西管不管用了。”

雲安瑤道:“怎麼用?”

杜衡看著雲安瑤頭頂的髮釵,道:“把你頭上那個,借我一用。”

雲安瑤不明所以,將髮釵取下,交給杜衡。

杜衡接過髮釵,用釵頭上的珠子將光環一挑,一卷,再一抖,光環便牢牢地箍在髮釵上。他把髮釵丟在床上,又把自己的頭髮揉亂,衣襟也扯松了。

墨竹仙姬抬了抬手,道:“杜君,您這是……”

杜衡朝仙姬擠擠眼睛,狡黠道:“你待會兒配合我一下。”

雲安瑤一下子明白過來,趕緊躲進暗門裡。

杜衡走到桌前,端起酒杯潑了自己一身酒,然後又打開門,裝作一副醉醺醺的樣子,朝門外叫道:“喂!再拿酒來,今日我杜衡……要跟墨竹姑娘喝個盡興!”

墨竹仙姬恍然大悟,但卻緊緊地癟住嘴,拼命搖頭。

杜衡翻手提劍,比著墨竹仙姬的脖子,冷眼瞧著她。墨竹仙姬面露懼色,哽了一哽才嬌聲嬌氣地叫道:“杜君!你好壞!就這樣灌奴家的酒……”

杜衡滿意地點頭笑笑,見外面的仙姬端酒過來,連忙一把拎起跪在地上的墨竹仙姬,抱到自己腿上坐下,然後把手緊緊地扣在她的後脖頸上。

幾個仙姬絡繹進門倒酒放酒,杜衡抱著墨竹仙姬,笑道:“墨竹啊墨竹,你可真會說話。你這小嘴這麼甜,不知道吃起來是不是也一樣甜呢?”

墨竹仙姬渾身發抖,然而杜衡的手死死箍在脖子上,她只得賠笑道:“杜君,討厭……”

幾個仙姬放下酒,趕緊抿著嘴出去了。杜衡鬆開墨竹仙姬,雲安瑤也從暗門裡探出頭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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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們應該一時半會兒不會過來了,”杜衡朝雲安瑤招招手,“我們走吧。”

墨竹仙姬一聽,連忙跪下來抱著杜衡的大腿,哀嚎道:“杜君,您不能把我扔在這裡啊,姐姐遲早會發現的,到時候我就沒命了!”

杜衡嘆了口氣,又看看立在旁邊的箜篌,道:“你剛剛不是說,你到明天就約定到期,可以離開這裡了嗎?那一個時辰之後,你就開始彈琴,彈到你可以走為止。”

墨竹仙姬道:“可我闖了這麼大的禍,姐姐怎麼可能放我走呀?”

杜衡拉過墨竹仙姬的手,用劍柄在仙姬的手心畫了個圖。

“等你能離開了,你就把這圖往牆上一拍,不消片刻你就會被傳送到甘棗。那裡的人會接待你,到時候你是去是留,全憑你喜好。不過,在約定時間到之前,你能不能被她們發現,就看你自己的本事了。”

杜衡拉起雲安瑤的手,開啟窗子駕雲而去。

兩人站在雲頭,直向著招搖山的方向一路向西。

雲安瑤原本毫無血色的臉,因興奮而變得紅潤。她貪婪地呼吸著自由的空氣,左顧右盼,好像哪裡都看不夠一樣。

杜衡以為,雲安瑤離了北渚之後便可自行施法駕雲,手上便松了勁。怎料雲安瑤竟毫無鬆手的意思,反而將杜衡的手握得更緊了。杜衡無奈,只得任由她這麼握著。

“杜君,真的是太謝謝你了!若是沒有你,我不知道還要在那鬼地方待多久。”雲安瑤笑意盈盈地望著杜衡,“我姐姐本來還對你之前偷借玉琮的事情有些記恨,如今你送我回家,她肯定特別高興,再也不會說你不好了!”

杜衡笑道:“怎麼?她常跟你說我不好?”

雲安瑤笑容一滯,有些惶恐道:“沒,沒,我亂說的,她沒說你不好……”

杜衡道:“她就算真的說我不好,也情有可原,我不怪她。”

雲安瑤又恢復了笑容,道:“杜君是好人,杜君是個有大量的人,我會永遠記得杜君的恩情的。”

杜衡看著雲安瑤天真的面孔,忽然憶起了荃蕙小時候單純懂事的樣子,便覺得有些悵惘。

雲安瑤見杜衡不語,便問道:“杜君怎麼不開心嗎?”

杜衡望著雲安瑤,嚴肅道:“眼下我雖助你脫離苦海,但也不知道墨竹仙姬能堅持多久。就算她本事大,真的堅持到了明日,俞家也很快就會發覺此時。到時,雲君的性命可就堪憂了。”

雲安瑤愣住了,顯然她只顧著自己能夠無恙地逃離北渚,並沒有想到後面這一層。

杜衡見雲安瑤傻傻的樣子,不禁搖頭苦笑。

這雲家的姑娘,看來腦子都不怎麼夠用。如今還是儘快趕到招搖山,看看雲君的情況如何,再做打算。但願墨竹那姑娘,能給我們爭取一些時間。

招搖山的玉璜結界表面上看上去依舊渾然敦厚,暖黃的玉光映著天邊,比彩霞更為絢爛。而等到離得近了,杜衡才發現,玉璜結界上似乎佈滿了不易發現的細小裂痕。

“我就知道,一定瞞不過杜君的眼睛,”雲安瑤嘆了一口氣,“自從你帶玉琮走那日,母君的身體狀況突然急轉直下,這玉璜結界也沒有從前堅挺了。”

杜衡心裡一沉,道:“是因為我把玉琮帶走的緣故嗎?”

雲安瑤道:“我們剛開始也是這樣認為,可母君說不是這樣的,是她本就時日無多,玉琮帶來的動盪只是觸發了母君的病情。”

杜衡嘆了口氣道:“說到底,我還是有責任的。”

雲安瑤道:“如今二姐還是有些恨你,不過經過野火之戰後,大姐一直覺得問心有愧,說你不好的話也少了些。她雖然嘴上有時還是不饒人,但我覺得,她心裡已經不怪你了。”

杜衡道:“沒關係,只願雲君不會有事吧。”

雲安瑤笑道:“好啦好啦,別一口一個雲君的叫啦,現在的雲君是我姐姐,你一會兒可別搞錯咯。”

不多時,招搖山便到了。

雲安瑤拉著杜衡的手,直向結界走去。

杜衡卻停下腳步,望著面前發光的結界,猶豫道:“上次,它還把我推出來了,它現在能讓我進去?”

雲安瑤笑著把另一只手也搭在杜衡的胳膊上,將他向結界拉。杜衡穿過結界時,只聽見結界輕微地“嗡”了一聲,便再也沒有多餘的反應,杜衡這才安下心來。

兩人穿過雲家仙府的一座座玉樓,左轉右轉朝最裡面走去。仙府裡的雲家弟子見三小姐和杜衡進來,臉上紛紛露出驚愕的表情。

還沒等到目的地,兩人便聽到一聲嚴厲而震驚的呵斥。

“三妹,你怎麼回來了?!還帶著這個人?!”

二人回頭,見二小姐雲玉瑱站在玉廊上。

“二姐!杜君帶我出來了,母君怎麼樣?”雲安瑤大喜道。

雲玉瑱聞言,冷不防打了個冷戰,丟下兩個人就往後面跑去。

三人一前一後趕到了仙府最裡面的一棟高樓。樓內十分空曠,均為白玉雕琢。白玉在陽光下反射著溫潤的光,為寒涼的室內添了一層暖意。在樓中央的大廳裡,一副白玉石棺停在一座高臺上,周圍籠罩著泛著青光的結界。

雲鳴琅正坐在石棺旁,呆呆地望著棺內出神。

腳步聲響起,雲鳴琅側面而視,見雲玉瑱慌慌張張跑進來,便問道:“你怎麼了?”

雲玉瑱沒有回答,而是徑自跑到高臺上檢視石棺裡的情形。只見雲悲懷安靜地躺在石棺裡,表情安詳平和。

“還好還好……那,她是怎麼出來的?難道……”雲玉瑱剛松了口氣,又自言自語著。

雲鳴琅一頭霧水:“你在說什麼傻話呢?”

話音剛落,又是兩個人的腳步響起。雲鳴琅站起身朝門口望去,頓時驚呆了。

“你?你?怎麼是你們?”

雲安瑤笑道:“大姐!我回來啦!杜君把我救回來啦!”

“杜衡……”

雲鳴琅叫著杜衡的名字,目光落在了兩個人牽在一起的手上。雲安瑤臉一紅,連忙鬆開了杜衡的手。

杜衡倒顯得十分坦然,任由雲安瑤把自己的手扔到一邊,然後聳了聳肩膀。

雲鳴琅望著杜衡愣了半天,然後又看看雲悲懷,腦子裡一時反應不過來究竟發生了什麼。

“看來老家主的病情還算穩定,”杜衡微笑著,緩緩走上臺階,“雲君可以暫且安心了。”

雲鳴琅怔怔地望著杜衡離自己越來越近,竟感到眼前有些恍惚。

“你,是怎麼做到的?”

杜衡看著雲悲懷平靜的樣子,道:“我怎麼做到的,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這樣的現狀不一定能維持多久,這結界隨時都有破裂的可能,得想個辦法才行。”

雲玉瑱嚇了一跳,道:“沒想好辦法你就擅自把三妹帶回來了?!你這人做事怎麼怎麼沒有分寸?簡直是瞎胡鬧!”

雲安瑤攔住雲玉瑱,羞愧道:“二姐,不怪杜君,是我自己做事唐突,沒有考慮後果,執意讓杜君帶我回來的。那個地方,我真的待不下去了……”

雲安瑤說著說著便墮下淚來,雲玉瑱嘆了口氣,不再多說什麼。

四個人各懷心事,誰也沒有說話,忽然,石棺上方的結界開始忽明忽暗,竟眼見著漸漸變薄了!

杜衡心中一寒,糟了,墨竹那邊怕是兜不住了!

青色的結界劇烈抖動著,雲悲懷原本安詳的表情也越發扭曲,顯得十分痛苦。忽然,雲悲懷的嘴角竟湧出一股鮮血。

杜衡雙臂陡伸,以法力鎮壓動盪的結界。但結界的力量巨大,且隱隱有反噬之力,杜衡漸漸感到有些不支。

雲玉瑱撲到石棺旁,看著雲悲懷眉頭緊蹙的樣子,哭罵道:“杜衡!都是你這個混蛋!昔日害我母君遭此大難,我們無暇算賬。而今你又擅自帶三妹回家,傷及我母君性命,你到底是什麼居心?!

杜衡斜眼看著雲玉瑱,又把目光移回結界之上,懶得跟她廢話。

雲安瑤和雲鳴琅都亂了陣腳,自顧自地哭著。

忽然,杜衡感到自己這邊出現了另外一股壓制的法力覆在結界上。那法力雄渾卻又凌厲,讓杜衡感到莫名熟悉。

隨後,一個蒼老的聲音陡然響起。

“大少主,您在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