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輕柔，身上穿著一套白色的婚紗，上面還點綴著一顆顆碎鑽，價值不菲。
當然了。
嶽新城雖然不怎麼賺錢，可同樣也不缺錢。
從小到大，都是這樣，先不說他現在是星辰宗的副宗主，以前還是岳家的二少爺呢。
只是在高歌面前，他一直都是個窮逼，也不知道是什麼操作。
看著鏡子裡的自己，輕柔有些滿意。
可是，當她看到站在自己身後的女孩時候，眼神又多了一些波動。
其實，輕柔完全沒想到，自己會在今天這個日子，再次見到這個女孩。
此時此刻，屋子裡的氣氛，彷彿也有些詭異。
以孟靜為首的伴娘們，都站在一冊，靜靜看著眼前的一幕。
想要說些什麼，但是張開嘴巴，卻又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特別是孟靜。
她的身份最為尷尬。
在修仙學院的時候，她和蘇蕙之間的關係一直都還算不錯。
離開修仙學院之後，兩個女孩之間該有的聯絡也沒有斷了。
所以，兩人之阿金的關係發展到現在，說是閨蜜也不過分了，而且孟靜以前在學校裡的時候，心思都放在了學習上，身邊的朋友少之又少，她是個非常珍惜和同齡人之間友誼的人。
蘇蕙和嶽新城之間到底是怎麼回事，孟靜也都看在眼裡，說的簡單點，這兩人或許就是電視劇裡長長說的那種歡喜冤家。
或許一開始，蘇蕙看到嶽新城就會頭疼，但是在某種奇怪的氛圍下，可能是因為嶽新城的臉皮比較厚，兩人之間的關係也有了昇華。
說是郎有情妾有意也不過分。
可現在，蘇蕙來了星辰宗，卻是參加嶽新城和輕柔姑娘之間的婚禮。
而自己，作為蘇蕙的閨蜜，還是輕柔姑娘的伴娘。
這看上去，似乎有些諷刺。
以至於讓孟靜看到蘇蕙的時候，都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彷彿自己成為了叛徒。
思索再三，她能做的，就是拍下一張照片，發給高歌，將這邊的情況提前通知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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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相信，憑藉著嶽新城和高歌的“聰明才智”，應該能想到應付眼前狀況的辦法。
如果實在想不到的話……
那就將腦袋扔進榨汁機裡，絞盡腦汁地想吧。
董怡她們雖然不知道蘇蕙是什麼情況，但是她們能直觀感受到，此時屋子裡氣氛的古怪，更何況，女人還有敏銳於男人的“第六感”，這說法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興起的，電視裡，小說裡，網路上，說的人多了，即便第六感是個偽科學，彷彿也成為了既定的事實。
看著穿著婚紗的輕柔姑娘，蘇蕙輕笑了一聲。
“你看看，這個髮飾好嗎？”
輕柔姑娘抿了抿嘴唇，透過鏡子觀察著蘇蕙臉上的神情。
可惜的是，她並沒有從蘇蕙的臉上看到任何複雜的情緒。
沒有憤怒。
沒有嫉妒。
沒有怨恨。
什麼都沒有。
常說眼睛是心靈的窗戶，也不知道是真是假，更不知道到底是誰說的。
可現在，推開那扇窗戶，輕柔姑娘覺得自己看到的就是一片空曠。
除了空曠，就什麼都沒有了。
輕柔姑娘的沉默，並沒有讓蘇蕙感到多麼的驚訝。
似乎一切都是情理之中的。
阿也沒想著，從輕柔姑娘這裡得到什麼答案。
輕輕拍了拍手，將最後一個髮飾卡在了編好的青絲上，蘇蕙長長舒了口氣，往後退了兩步，掐著腰，亦是從鏡子裡打量著輕柔姑娘。
“太美了。”蘇蕙的語氣中帶著幾分驚豔。
如果這樣的話是從別人嘴裡說出來，一切都是那麼的正常。
但是從蘇蕙的嘴裡說出來，聽著卻有些……
不那麼順耳。
更準確的說。
是一種反常。
“都說女孩子結婚那天是一生中最美的時刻，以前我還有些不相信，總覺得，就算是穿上了好看的婚紗，編了好看的頭髮，輕施淡妝，人不還是那個人嗎？”蘇蕙笑盈盈說道，“但是現在我覺得，不是那麼回事，原來一個人好不好看，是情緒，當她的眼睛裡都透露著幸福的時候，那她就是最好看的，對不對？”
輕柔姑娘緩緩轉過身，看著蘇蕙。
蘇蕙同樣看著她，仔細打量著，時不時還發出一聲驚歎。
驚歎輕柔姑娘今日的美豔。
孟靜很緊張。
緊張到，恨不得現在就站在這兩個女孩的中間，生怕她們打起來。
可一時間，她又不知道自己及該心疼誰。
她想了一下，將心比心，如果是自己站在蘇蕙的角度，面對這樣的情況。
會做些什麼，會說些什麼？
會想些什麼呢？
那種痛苦，一定是難以言喻的。
或許，就像是刀子在心臟上，一片片，像是南州拉麵店鋪廚房裡，廚子正用手中鋒利的刀，將一小塊牛肉一塊塊切成透明狀。
輕柔姑娘呢？
今天是她結婚的日子，卻需要在這個時候，面對蘇蕙。
難道她就不無奈嗎？
或許，不管是蘇蕙還是輕柔姑娘，在這一場複雜的關係中都是受害者。
“其實，渣男也是會顧傳染的。”孟靜在心裡細細想著。
看著這些，孟靜也難免會聯想很多，只是她知道現在不是思考自己那些事情的時候，而是該想辦法應付眼前的狀況。
輕柔姑娘貝齒輕啟，似乎是想要說些什麼，但是還沒開口，就被蘇蕙搶過了話頭。
“如果你說，今天該坐在這裡的人是我，我會生氣的。”
輕柔姑娘乖乖閉上了嘴巴。
顯然，她原本就是打算說這樣一番話的。
可轉念一想，如果是自己聽到這樣的話，會作何感想。
嘲諷？
挑釁？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看法。
可對女孩子而言，卻是大同小異。
當自己坐在這裡，穿上了婚紗，那自己就是一個勝利者的姿態。
不管，自己是不是這麼想的。
所以現在不管說什麼，真心也好虛情也罷，哪怕是一句簡單的您好，聽著都會有些刺耳。
蘇蕙長長舒了口氣，伸出手，那了一瓶礦泉水。
擰開瓶蓋，咕咚咕咚喝了一大口，擦了擦嘴上晶瑩的水漬。
“你的新郎快到了。”
“嗯……”輕柔姑娘聽著，覺得自己也不能一直不發，憋了半天，還是從牙縫裡擠出來一個字。
她在想，就這麼一個字，不會引來什麼山呼海嘯吧？
確實沒有。
蘇蕙笑了笑，走了出去。
動作輕飄飄的，即便是關門時候的動作，聽上去都是那麼的輕柔。
一切都如同春風一般。
董怡和董南韻兩個姑娘大眼瞪小眼。
她們都想從對方的目光中看到一個答案，結果卻有些失望。
兩臉懵逼。
外面。
龍獅拉著武侯車，緩緩行來。
速度一慢再慢。
可是，不管多慢，路都有走完的時候。
現在如此，人生也是如此。
站在武侯車上，穿著不太合身西裝的嶽新城居高臨下，心中有些膽怯，也有些惶恐，他目光看著別墅的門口，站著一個穿著咖啡色風衣的女孩，長髮微卷了一下，臉上略施粉黛，身材高挑，目光清澈，正站在陽光下，衝著自己微笑著。
像一朵太陽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