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真真當然不可能會吃醋，
更何況還是吃何琳娜那個女人的醋。
但是從胡說嘴裡說出這句話來，
林大主任分明覺得自己的權威再一次受到了極大的挑戰。
更可怕的是，
似乎被胡說這句話觸動了心底某個並不想回憶起來的地方，林真真臉上的表情開始變得有些不自然。
不過這種表情很快就一閃而逝，
快到胡說甚至還來不及看到，
林大主任就再次臉色如常地朝他瞪了一眼。
這個混蛋，
竟然開始自戀到認為自己會吃一個跟他湊到一起去的女人的醋了。
在林大主任看來，
吃醋這種字眼，
怎麼可能會出現在自己跟胡說之間？
到底是什麼原因，才會讓這個傢伙自戀到這種程度，
林大主任可不是那種被牽了一下手就會覺得自己會懷孕的女人。
牽手了又怎麼樣，
她對胡說的討厭，仍然是那麼明顯。
“你放心吧，我就是吃一頭豬的醋，也不會吃她的。”
深吸了口氣，
儘量讓自己的語氣平靜下來。
林真真盯著胡說的眸子說道。
她覺得，
自己有必要跟胡說這個傢伙好好講講道理了。
吃醋這種事情，怎麼能用到她身上。
而且，
而且還是何琳娜。
“你的意思是我喜歡一頭豬？”
皺了皺眉頭，
胡說覺得林真真的這個比喻用得真是不怎麼好。
很顯然，
他說的並不是何琳娜。
畢竟自己對那個女人並沒有太多的好感，如果一定要牽強附會的話，只能說兩個人之間存在合作的可能性。
但是離喜歡似乎還差的有點遠。
“那是對豬的侮辱！”
胡說忍著笑。
眉眼舒展開，眼神落到林真真明顯有些不忿的臉上。
嘴裡很想說一句，
我喜歡的是你啊，難道你也是豬？
但是這句話說出來，幾乎想都不用想，林主任肯定會追著他跑完整條街。
所以笑了笑，胡說就忍住了肚子裡的話，這種時候的確不適合嘴欠。
只是眸子裡那種戲謔的神采怎麼都掩飾不住。
像林真真這種聰明的女人，
怎麼可能不知道他腦子裡想的都是什麼東西。
白了他一眼，
立即就邁開兩條纖瘦的大腿大踏步朝前走，筆挺的雙腿緊繃著，身影在燈光下拉長。
腦後的馬尾跳躍著，佔據了黑色的瞳仁裡所有的角落。
毫無疑問，
林主任是一個外表堅硬，內心同樣堅硬的女人，但是無可否認的是，即使是這樣一個女人，也總會善於用自己的方式去表達另外一種情感。
胡說很清楚，
林真真並不介意自己說她吃醋，甚至隱隱有一種得意，只不過她並不擅長用言辭或者神采來表達自己內心。
……
“我覺得何琳娜想跟我合作。”
兩人並肩走了一段距離，
胡說突然開口，說起了何琳娜提議兩個人進行合作的事情。
實際上，
他至今仍然沒有想明白為什麼何琳娜會冒出這種想法。
畢竟兩個人之間，
真的要說起來，
其實是沒有任何關係的。
胡說雖然知道並不排除有些人的運氣的確很好，但是天上掉餡餅的事情。
不管怎麼說，
都有點像是在做白日夢。
“那你是怎麼考慮的？有沒有想過為什麼她想跟你合作。”
林真真顯然對這個問題不是很感興趣。
但是胡說卻覺得並不是因為兩個人的關係不好，反而更像是有點刻意地避開何琳娜的話題。
這讓他多少都有點覺著不可思議。
不過他向來就沒有打聽林大主任私事的習慣，而且他並不認為有著血緣關係的林真真跟何琳娜之間會有什麼矛盾。
“我能有什麼考慮，說不定是何教授功成名就了，然後突然想著為國做點貢獻什麼的也不是沒可能。”
胡說的確想不通為什麼何琳娜會有這種聽起來有些像是天方夜譚的想法。
但是林大主任的反應明顯超出了他的預料之外。
臉上竟然露出一絲不屑的表情。
“為國做貢獻？膚淺！我告訴你，就是全世界的人都變成好人，她都不會有這種想法，你……你不要把她想得太簡單……”
胡說沒有說話。
雖然他並不喜歡何琳娜。
但是也不會因為林真真的一面之詞就會輕易給她打上自私自利的標籤。
像何琳娜這樣的女人，
當然不可能是那種大腦一熱就會做出什麼讓人目瞪口呆的舉動的傻白甜。
而更有可能是把任何事情都安排得面面俱到，甚至無懈可擊的職場老司機。
對於這種人來說，
做出的任何決定都不可能是草率而是經過深思熟慮的。
但是這又怎麼樣？
跟他有關係嗎？
胡說斌不覺得。
……
把林真真送到落腳的酒地方，
回到酒店後，
給李英男發了一條資訊，確定人已經回來之後，也沒有跟她繼續討論白天的那個話題。
但是讓胡說意外的是，
他竟然接到了一個意想不到的電話。
“何阿姨，您怎麼知道我也在這裡。”
何美珍竟然會給自己打電話過來。
而且還是沒有一點徵兆的情況下。
這多少都讓他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但是這似乎並不是什麼不好的事情。
因為跟何美珍這樣的女人相處，本來就是一件很容易讓人感到愉快的事情。
一個經過歲月沉澱，但是卻並沒有在她身上留下多少滄桑痕跡的女人，多半都是睿智的。
跟這樣的人聊天，哪怕只是打一通電話，胡說都覺得對自己而言，應該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情。
當然，
如果在何美珍打完這通電話之後，並不會發生後面的那些事情的話。
胡說沒能預料到，
何美珍問自己的第一個問題竟然並不是關於林大主任的。
“我聽真真說，你見過小何了？”
遠在數千公裡之外的東海市，
夏夜的風帶著一絲熾熱的氣息。
巨大的落地窗上，倒映著何美珍細長又不顯得過於瘦削的身影。
就像胡說心裡想的一樣，
歲月其實真的沒有在她身上留下太多的痕跡，除了眼角明顯褶皺的魚尾紋。
膚色依然白皙。
抬眼看了一眼掛在牆上的那張照片，照片裡，除了何美珍自己以外，身前還站著兩個身形相仿的女孩子。
一個是林真真，另外一個，赫然就是何琳娜。
只不過年輕的何琳娜，臉上並沒有掛著那種讓胡說覺得有點過於嫵媚和刻意的笑容，反而多了一絲純真和無邪。
“何阿姨，您說的是何琳娜何女士吧！我們見過一面，也聊了一會兒。”
話筒裡，
胡說遲疑了片刻。
他下意識地覺得何美珍打電話給自己，應該不僅僅只是為了問自己一句是否跟何琳娜見過面這麼簡單。
但是這件事情為什麼何美珍會知道？
除了林真真那個女人，
胡說想不到其他人會向何美珍透露這個情況。
“那你覺得…她跟真真相比怎麼樣？”
話筒裡，
聽到何美珍這句話，
胡說突然一愣。
他很肯定，
自己對何琳娜沒有任何想法，
但是為什麼何美珍竟然會問他這麼…曖昧？或者說，有些不大適合的問題。
“還行吧，我覺得他們兩個人蠻像的。”
胡說斟酌了一下，
儘量讓自己的語氣變得更平靜一些。
何琳娜自然跟林真真很像，
這種相似並不是說在長相上或者其他的什麼，而是性格上的驚人一致。
兩個人同樣的強勢，同樣的以自我為中心……
話筒裡沒有繼續傳來何美珍的聲音。
他只好繼續開口說下去。
“不過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特點吧！”
“那她跟你聊了點什麼？”
何美珍似乎對何琳娜跟胡說之間的事情很有興趣。
儘管這種興趣有點讓胡說覺得莫名其妙。
“何教授似乎想跟我在一個專案上進行合作，不過我並不明白為什麼她會有這種想法，而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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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她似乎對我跟真真的關係比較有興趣。”
何琳娜是不是對自己跟林大主任之間的關係很感興趣。
這一點胡說非常篤定。
畢竟，
即使是表姐妹，
恐怕也沒幾個人會剛認識就拿這個問題使勁追著人問的。
而且林真真似乎對這個問題也有點敏感，竟然願意配合自己來應付何琳娜的試探。
之前胡說並沒有想到這個問題，
但是剛剛在腦子裡仔細想了想才發現，這中間有很多值得自己懷疑的地方。
包括，
何琳娜不止一次地試探自己跟林真真之間的關係已經發展到了哪一步。
以及林大主任發現何琳娜的時候，眼裡明顯閃過的一絲緊張的神色。
“那真真知道這個情況嗎？”
話筒裡，
何美珍沉默了片刻後突然開口說道。
胡說頓時有些不知所以然。
林真真當然知道這個情況，只是，這二者之間有什麼關係？
還有，
此前林真真的情緒明顯有點不對勁，尤其是在自己說到她吃何琳娜的醋的時候，甚至有一種真的要生氣的感覺。
這種感覺是胡說從來沒有在林大主任身上感受到的。
皺了皺眉頭，
胡說被何美珍的話弄得有些稀裡糊塗的。
“小胡，你如果有時間的話，現在或許可以給真真打個電話陪陪她，或者……或者你直接過去找她。”
一直到結束通話電話，
胡說腦子裡仍然在回憶何美珍說的這句話。
但是想破了腦袋，
他都沒明白為什麼何美珍會突然這麼說。
拿起手機，
二話不說就撥通了林真真的號碼。
電話響了幾通，
但是根本就沒有人接電話。
胡說心底咯噔一下，
突然覺得事情似乎有點不像是自己想的那麼簡單了。
連想都沒想，就直接抓起手機朝門外衝了出去，然後直奔林真真落腳的那個酒店。
到了酒店大廳，
跟前臺的服務員打聽了一下林真真所在的房間號，然後撥通了房間裡的座機，仍然沒有人接電話。
胡說已經完全意識到事情麻煩了。
他自然不會天真地認為林真真是那種喜歡夜不歸宿的女人，
至少，
在他跟林真真交往的記憶裡面，壓根就沒有見過這種事情。
腦子裡亂成一團，
站在酒店門外，
胡說腦子裡火光電閃地轉著，然後突然定格到一個很讓人覺得不可思議的畫面上。
何琳娜！
對，就是何琳娜！
不管是何美珍的那一通電話，還是林真真今天出現情緒波動的根源，似乎都是跟何琳娜相關的。
就在這時，
口袋裡的手機突然震動起來，
來電顯示的竟然是林真真的號碼。
“主任？”
接通電話，
胡說心裡隱隱有一種猜測，但是等到聽到話筒裡的聲音，這才確定自己並沒有想錯，接電話的並不是林真真。
“怎麼？這麼快就把我忘了？看來真真這個小丫頭並沒有告訴你她現在在幹什麼。”
電話是何琳娜打過來的。
至於她怎麼會有林真真的手機，這已經不是胡說想考慮的問題了。
他更想知道，
林真真這個蠢女人現在到底在什麼地方，在幹什麼。
“何教授，真真呢？”
猶豫了一下，
胡說並沒有因為何美珍莫名其妙的一通電話就讓自己在面對何琳娜的時候出現太過於激烈的情緒。
“叫得這麼親熱，我就猜到了你們肯定有問題，你放心，她沒事，就是喝的有點多。”
胡說總算是松了口氣。
不過心底也忍不住暗罵了兩句。
這個蠢女人，
沒事喝什麼酒。
他可是很清楚的，林真真向來就是滴酒不沾的。
“你們在什麼地方？”
讓林真真跟何琳娜待在一起，胡說其實一點都不擔心會有什麼危險，
畢竟兩個人的關係擺在那裡。
但是林大主任今天晚上的反應的確有點反常，這讓他心裡很難完全放鬆。
“你要過來？”
何琳娜說話的聲音有點捲舌，胡說皺了皺眉頭，立馬就知道恐怕喝酒的不只是林真真，何琳娜這個女人估計也快掉進酒桶裡面了。
他很難想象這兩個女人湊到一起去喝得昏天暗地到底會是一副什麼樣子。
而且，
既然已經想明白了，林真真跟何琳娜之間肯定存在什麼自己不知道的問題，那喝醉酒之後的兩個人會發生什麼，胡說甚至有點不敢去想。
話筒裡，
何琳娜的聲音落入耳中。
胡說臉上的表情頓時變得有些目瞪口呆。
嘴裡忍不住直接罵了一句。
“臥槽！真當老虎病了不吃人啊！”
（半路上改了大綱，思路有點跟不上來，這兩天會慢慢調整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