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秋瞳眯了眯眼，小女人的神色寫滿的都是言不由衷，哼笑了一聲，用了幾分力氣，走近烤紅薯的老人，下巴抬了抬，隨意而又不顯讓人不悅的輕佻，開口：“老人家，要那個吧。”
“這個？”老人家的拿起一個皺巴巴的大紅薯，詢問。
“不，”顏秋瞳伸出另一只手，點了另一個，不是太大的，“這個兒，小吃街才剛開始，她估計還得吃別的，別浪費了。”
“也對也對，”老人家笑眯眯的拿起男人指定的紅薯，慈祥的看了眼滿是詫異看著年輕男人的精緻姑娘，開口，“這姑娘一看就是個小胃口的，你看看，瘦的，小姑娘還是應該多吃點，胖一點，招人疼。”
“誰說不是呢？”顏秋瞳也看了眼連澄，幽幽嘆了口氣，仿若也極為苦惱，迎合道，伸手拿出錢包，遞過去一張紅色大鈔。
老人家看到，有些苦惱：“沒有小一點兒的？”
“這也是剛下班，”顏秋瞳是假是真的開口，“包裡的錢也沒換開就來了。”
“陪女朋友看煙花的吧？”老人家瞭然，看了眼連澄，笑呵呵的，“元宵還加班，姑娘也沒惱你，小夥子得珍惜。”
顏秋瞳輕笑，看著老人家在一個破舊的包裡，翻找著零錢。
男人與老人的話，連澄自然聽的一清二楚，詫異於男人的親和，卻又覺得理所當然。
對於他們這些人來說，一張大鈔被風吹跑，都不會眨眼，然而男人卻願意等著老人顫巍巍的找錢，連澄的眼有些溼潤，為了這一份男人的尊重而理解。
收了錢，道了謝，顏秋瞳拿著兩個袋子，將不大的紅薯分了半，遞給神情不知覺間柔軟的小女人面前，悠悠開口：“連澄，為什麼不能自己主動確定一下？不主動開口問我又怎麼會知道我不是那個能與你分半紅薯一起吃的人？”
連澄毫不意外男人會洞悉她的猶豫，更為男人的舉動而柔和了今晚的冷清，伸手接了一半的紅薯。
“我只是覺得……”連
澄猶豫了片刻，終究還是覺得那都是自己覺得。
她覺得什麼呢？
“覺得我不會吃紅薯？”顏秋瞳瞥了一眼小女人，接了話，“還是覺得我不會做同樣的舉動？”
兩者都有吧？
連澄啞口。
“可是，連澄，”顏秋瞳俯身，對上小女人的眼，“你要問我，你只有問了，才會知道我可能不可能去做，可能我不討厭吃紅薯呢？可能我討厭吃紅薯，但也願意陪你吃一半兒的紅薯呢？”
無疑的，男人說起情話時，是動人的。
連澄默了默，不知道這個時候自己應該有什麼樣的反應才算是適合的，索性低了頭，咬了一口紅薯。
冷風中的一個熱騰騰的烤紅薯自然是熨帖的，紅薯是甜的，連澄抬了眼，恰巧看到男人也咬了一口，不自覺的，發覺自己的耳朵有些熱熱的，嗯，烤紅薯是很好吃的。
連澄小口小口的吃著紅薯，吃了不到一小半兒，顏秋瞳就強制收了，察覺到小女人的不滿，男人嘆了口氣，解釋：“晚上吃太多的紅薯，回去之後你睡覺會不舒服的。”
小女人的身子骨一向都不是硬朗的，若是真的吃，自然是可以吃的，但是絕對會胃酸。
連澄自然知道男人是關心她，垂了垂眼，她依舊是不捨得，這可是男人分了一半的紅薯。
“連澄，我們以後還會有很多次，”顏秋瞳撫了撫小女人的額髮，溫聲開口，“再說了，小吃街剛剛開始，可以再吃點別的啊，我陪你吃，不好嗎？”
“陪我吃？”連澄抬了頭，確認性的開口。
顏秋瞳察覺到小女人的鬆動，自然點頭。
或許心情好轉了，亦或者知道反正會有人分一半兒，連澄轉向其他的。
街邊的小燒烤，連澄看什麼都喜歡，一連要了十幾串，每一樣都吃一半兒，剩下半兒遞給男人，一開始，著實是帶了幾分刁難意味的，畢竟，是她吃過的，還和烤紅薯不一樣。
但男人並不
在意，接過小女人吃過的，就著小女人咬過的位置，解決完剩下的一半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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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後來，就成了連澄的習慣。
烤串剩一半，油炸的分一半，爆米花也是吃一點就遞給男人一點。
身旁的小女人分明就是沒了拘束，顏秋瞳敏銳的察覺到身旁的姑娘哪兒哪兒都是舒心的，他自然不會阻攔連澄買東西。
饒是一隻手拎了太多的東西，但臉上也是溫潤的笑，另一只手，緊緊牽著連澄的一隻手。
時不時地，還會停下，拿出紙巾，擦拭著連澄剛吃過東西後帶了幾分油膩的嘴角。
連澄一開始自然是拒絕的，可她著實也不太喜歡黏黏的，半推半就的，就成了習慣。
“呀……”連澄驚呼。
顏秋瞳低頭，下意識的打量了小女人的周身，並未發現有什麼不對，才清聲開口：“怎麼了？”
“醬汁兒掉到衣服上了，”連澄低頭，瞅著自己米白色的毛衣的前胸上的一大塊兒的油漬，語氣不免帶了些許的可惜，“我剛穿上沒多久的，很舒服的。”
顏秋瞳順著小女人的目光落在那一塊兒尤為明顯的油漬上，挑眉：“讓你吃東西還左看右看，不老實？顏顏一早都知道，吃東西要注意乾淨！”
“是是是，哪裡有顏少的妹妹知事理？”
女人對於身旁的男人，一向最不能忍受的，莫過於男人提起另一個女人的事情，饒是連澄，饒是顏秋瞳提起的人是顏淑韻。
顏秋瞳眯了眯眼，嗤笑，又接了話：“你可不只是不知事理，還沒有自覺。”
“我哪裡不自覺了？”連澄冷哼。
“若你有顏太太的自覺，又怎麼能可惜一件衣服？”顏秋瞳 高挑了一邊兒的眉頭，“若是喜歡，再去買一件。”
“……有錢人！”連澄格外嫌棄，卻忍不住彎了眉眼。
顏秋瞳開口，語氣裡帶了幾分京片兒的邪氣：“爺自然是有錢的，若你乖乖的，爺也能讓你有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