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秋瞳看了眼時間,著實用心思想了想,按了號碼過去。
連澄看到電話螢幕上熟悉的數字,是不意外的,揚了揚眉頭,看樣子,這男人領悟的還不慢。
電話的鈴聲都已經迴圈了兩遍了,連澄慢悠悠的才劃開了,懶洋洋的開口:“顏少?”
“連小姐在做什麼?”顏秋瞳眯了眯眼,語氣溫和。
“擦頭髮,”連澄說的理直氣壯,硬生生的讓對方忍不住有一種“自己打擾了人家做正事”的感覺,然而,顏秋瞳並不會。
顏秋瞳輕笑,看了眼天氣提醒,帶了幾分關切:“連小姐一大早就洗頭髮,擦頭髮是不太管用的,要不然,你先去吹吹頭髮?”
對方段數同樣不低,連澄撇了撇嘴角,語氣依舊懶散:“既然顏少如此體貼,那連澄就先掛了。”
“連小姐何必那麼麻煩?”顏秋瞳並不領這份情,語氣悠悠,“等佳人拭發,是顏某榮幸,顏某耐性還算不錯,等得起,不用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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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得美。
連澄挑了挑眉頭,假笑了兩聲:“還是不要了吧,顏先生時間寶貴的很……”
“連澄,”終究,顏秋瞳嘆了口氣,帶了幾分無可奈何的意味,開口就是縱容,“你的氣還要生多久?”
“生氣?”男人的語氣是縱容的,但連澄心中本以為平靜下來的怒意卻瞬間高漲,咬了牙開口,“我怎麼能生顏少的氣?顏少這般英明神武,哪裡會有做錯事情的時候?無緣無故的生顏少的氣,豈不是連澄不識抬舉?”
看看看,這哪裡像是沒有生氣的樣子?
顏秋瞳眯了眯眼,語氣裡帶了幾許的歉意:“連澄,抱歉,那件事,是我錯怪你了,是我不分青紅皂白的讓你受委屈了。”
顏秋瞳從不是不能低頭的人,錯了就是錯了,固執堅持錯誤去傷害在意的人,這是顏秋瞳所不齒的,更不會去做。
“呵……顏少也會分青紅皂白?”連澄只是因男人
的道歉怔了怔,隨即就冷嗤開口,但語氣裡的不滿,語氣裡的僵硬,一清二楚。
顏秋瞳不在意小女人的嘲諷,這件事本就是他做的欠妥當,起身,站在落地窗前,看著地上的人如螻蟻忙忙碌碌的你來我往,突然間覺得,不過幾日沒有見到連澄,此刻,硬生生的卻生出一種感覺——他與連澄似乎已經不見面了千年。
他與連澄都算不得生動的人,在與連澄有交集之前,顏秋瞳也是這般過來的,玩的時候放的開,不玩的時候與苦行僧並無兩樣。
連澄也是一樣的,平日裡冷清,安靜,但顏秋瞳見到過連澄的第一次,就是夜店裡的神采飛揚。
兩個人極其相似,平日裡的相處,兩本書,就可以自顧自的一下午,明明沒有什麼交談,卻又覺得那才是應當。
可是,他們最近,真的是太久太久沒有見面了。
顏秋瞳語氣裡難得的帶了幾分思念:“連澄,你有多久沒回家了?”
本以為男人會叱責她,聽到男人出乎意料的疑問,連澄下意識的怔了怔。
“你是不是在想,”顏秋瞳眯了眯眼,開口,“我提到的家,是哪裡?”
連澄默了默,這倒不至於,在心底,她確實還是把她與顏秋瞳的公寓當做歸宿的,她當時的怔愣,只是突然想起,她確實是出來很久了。
“連澄,李老他們唸叨你,”顏秋瞳揉了揉自己的額頭,聲音裡帶了些許的喑啞,“唸叨你生病好了沒有,唸叨你在外面是不是安定的一日三餐,唸叨你在外面有沒有好好的曬太陽,是不是又每一次都睡得天昏地暗……”
連澄咬了咬唇角,死死的壓下自己喉嚨裡,方才差一點就要問出的那句——“那你呢?”。
“連澄,”顏秋瞳悠悠嘆了口氣,電話那端傳來的專屬於小女人的平穩呼吸聲讓他這幾日時而的煩躁漸漸迴歸平靜,心安了許多,語氣裡思念愈發的重,“其實,這些我也有在想,想你有沒有照顧好自
己,想你之前有沒有按時去打針,想你有沒有替我愛惜好你的身體。”
“可是——”連澄語氣裡多了幾分埋怨,帶了幾許哭音,“是你把我攆走的……”
話裡不乏軟化之意。
軟化,怎麼能不軟化呢?
面對顏秋瞳這樣的男人,當他放低了姿態,放輕了語氣,連澄覺得,任何女人,再堅持的,也已經是輸了。
是了,顏秋瞳合了閤眼,這一次,連澄的離開,確實是他一手促成的,勾唇,笑意裡多了幾分的無奈:“所以啊,我才會被李老他們責備,唸叨,還嚇唬我,若再不把你找回去,就要同志洛女士了。”
連澄捂住嘴,努力深呼吸,想要壓下去喉嚨裡的哭意。
“連澄,這一次,是我錯了,”那邊的姑娘的呼吸愈發的重,一想到小女人可能會出現的委屈的樣子,顏秋瞳的心底,就禁不住的絲絲拉拉的縷縷的疼,語氣裡帶了幾分溫和的哄意,“當時的狀況著實太亂,也怪我,怪我對你的信任感不夠,我以後,會謹記這一次的,回家?”
“你真的是太可惡了,”連澄憋了許久的委屈就這樣被男人的話引出來要爆發,哭意不再能夠被遮掩,開口的句句話都是指責,“木清容是不是真的重要到你可以隨意的指責我?顏秋瞳,你若是真的那麼在意她,我給她讓位好了?你明明知道我的底線,你還要提葉傾,我就從不會提顏淑韻,你怎麼可以這樣過分?!”
顏秋瞳默然,隨即無奈:“連澄,對於無意提起葉傾,我是真的抱歉,可是,你不要再說那種——清容比你重要的話了,也別說什麼讓位,重要分為很多種,她是木家的遺託,你是顏家的人,何必有這種比較?以後,我做事會多做考慮。”
哄她,顏秋瞳也不是會說違心的話 的人。
連澄知道,這是男人的實話,是男人的讓步,可她就是心裡堵得慌,也再一次的認識到,木清容,著實是她與顏秋瞳的一個隱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