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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齊彧凡登場

李秋陽所在的高中——仕巖高級中學,是這三四線小城久負盛名的重點高中之一!每年本科的升學率即使拿到其所在省份也是名列前茅,而且除了文化課之外,歷屆仕巖高中的領導層都對學生的全面發展非常重視,於是仕巖高中另外一個重點的生源就是藝術生。

舞蹈、播音主持、編導、表演、聲樂、攝影等等藝術門類的學科,仕巖高中都有開設,而且硬體設施也很齊全:形體房,階梯式舞臺、鋼琴房,基礎設定完備,而且師資力量也很不錯;大量的投入得到了豐厚的回報,仕巖高中每年藝術生的升學率都能達到驚人的百分之八十以上!

可是奇怪的是,往年的藝術生都分散在各個班級裡,也就是說藝術生和普通的文理生是融合在一起的,可不知為什麼,從李秋陽這一屆開始,學校特意成立了三個所謂的音美班,就是將所有的藝考生全部納入這三個班級,集中管理……

學校給出的理由是方便藝考生們在一起學習交流,其實齊彧凡早就看透了其中的深意,十七、十八、十九三個班級,他擔任的是十七班的班主任……

音美班,說好聽一點是讓那些學藝術的孩子擁有自己的空間,讓他們和文化生區別開來,能最大限度地發揮他們自身的藝術天份,透過藝考升學;說不好聽點,從成立音美班這個念頭在校領導的腦海中形成開始,藝術生就已經被劃分了等級、被隔離、被驅趕,或許最終的目的不是為了讓他們升入理想的大學,而僅僅是不讓藝術生影響文化生的學習環境……

因為藝考生在性格、行為、文化課分數方面都區別於普文普理的學生,甚至有一種矛盾不可調和的衝突感!

齊彧凡,他是個老師,教歷史,戴眼鏡,眼睛不大,瓜子臉,男人中少有的皮膚白皙,鼻樑高挺,劍眉,身高175,體型偏瘦,肩寬腰細,白色襯衣,黑色正裝西褲,黑色皮鞋,是他習慣中的穿著,整潔、乾淨、簡單,渾身上下散發著一股特殊的氣息,可以用三個字來形容——銳、睿、瑞。

教書多年,送走畢業生無數,桃李滿天下這個俗氣的詞語不適合形容他,因為接觸過他的學生帶著半分感恩,然或有全分敬畏!那是一種簡單卻又複雜的情感:正對著他,溫潤如玉,背對著他,冷若寒冰……

和他相處的同事有的擁護著他,有些冷眼旁觀,更有些咬牙切齒;他是級部主任,副校長、校長眾口一詞中的“刺青”,他就像是凜冽的寒風,刺骨,蒼渾,喜歡在蕭瑟的深冬中低吼,喜歡背對寒囂堅韌吟唱。

他看不慣不明之事,瞧不起暗箱之舉,情緒都寫在臉上,他從不輕易許諾,可一旦應承下來的事情,言出必行,他不畏權貴,在學校,任誰職務多高,權力多大,只要與他的觀點相悖,他必提出異議,並且力爭到底!

他不懼強硬,最討厭憑藉家境殷實而欺負弱者之流,任家長是何種蠻橫之毒龍,他決不姑息,堅決保護弱者! 由此引出他的第一句座右銘:我什麼都沒有,只有一腔熱血,如果誰敢欺負我的學生,我的熱血必化作烈焰,將欺人者灼燒殆盡!

齊彧凡是這麼說的,也是這麼做的……

看似普通的一介書生,沁染在書海中多年,卻給自己起了個不搭調的外號——芻狗。

在他看來,老師的職務並不是他面對家長時高高在上的傲然,也不是他面對級部主任、副校長、校長、教育局局長時的諂媚,他從不會刻意遷就任何人的情緒,但卻很注重在學生們面前說話的方式,從不挖苦、譏諷,嘲弄,將學生們的心靈成長看得比學習成績更加重要,他是“一日為師、終生為父!”這句話的死忠,他捍衛者著教育最真諦的道行。

他是雙子座,最典型的雙重人格,他喜歡和自己較勁兒,忽而壓迫自身,忽而倦怠慵懶,由此他的第二句座右銘:有光的地方必定有著黑暗……

總體來說,在校園裡他是個普通的歷史老師,但也是個傳說,同時是個孤兒,很少有人知道他的身上背負著何種何樣的過去,他不習慣對別人訴苦,也不介意被別人打聽自己的身世,奇怪的是,幾乎從沒有人說過他的閒話,或許是由於齊彧凡身上沒有爆料可挖,他只是走在一條很普通的教學道路上而已。

齊彧凡從參加完教育局的教學研討會之後,他要處理的第一件棘手之事:如何處理從曹武之打架事件。

齊彧凡並沒有沒敲門,直接推門走進李麗的辦公室,曹武之和捱打的男生靠牆站著,李麗坐在辦公桌後,臉色鐵青!

“齊老師,你怎麼不敲門就進來了?”

“不好意思,主任,我忘了,要不我再重新敲一次?”齊彧凡假情假意。

“算了,你自己瞧瞧吧,這就是你的好學生,曹武之,開學第一天就打群架!”李麗怒氣衝衝。

“誰是曹武之?”齊彧凡沒搭腔,直接發問。

“我是!”

“我是齊彧凡,你的新班主任!”

“那我是不是應該說一聲‘老師好’?”曹武之的回答咄咄逼人。

“說不說都沒關係,你有沒有受傷?”

“沒有!我向來都是讓別人受傷!”

“曹武之,你說話注意點!”李麗怒視,同時用眼神向齊彧凡表達不滿。

“主任,曹武之我就先帶走了!”齊彧凡說出自己的意思。

“為什麼?”李麗感到疑惑,他的口氣居然如此輕鬆,彷彿曹武之壓根就沒錯!

“很簡答,作為他的新班主任,從今天開始,他的一舉一動都由我來掌握,即使犯了錯,也應當讓我來對他進行教育!”

“齊老師,你的意思是說,這麼惡劣的打架事件我不該管是嗎?”

“當然不是!作為高二的級部主任,您自然是有權力管教任何學生,音美班雖然特殊,但也在您的管轄範圍之內!我的想法是先把曹武之交給我,等我問清楚打架的起因之後,我會做出處理,然後向您如實彙報,絕對不會隱瞞!”齊彧凡說話滴水不漏。

“不行!對於曹武之必須嚴肅處理,他已經不是第一次打架了!從高一入學開始,他就不斷地惹是生非,批評教育了很多次他就是不改,而且他根本不服管教,對我沒大沒小,這回絕不能輕饒!

”李麗咬牙切齒。

“愛怎麼的怎麼的,老子還不念了呢!”曹武之犯渾。

“小武,不許亂說話,你現在要做的就是閉上嘴!”

小武?聽到齊彧凡這麼稱呼自己,曹武之很好奇,這才抬起頭正眼瞧了瞧齊彧凡,對這個新班主任產生了點興趣。

“齊老師……!”李麗還想說什麼,卻被齊彧凡生硬地打斷了。

“行了,主任,我的性格你是知道的,既然曹武之從今天開始是我的學生,那我以後會一直是他的老師!我不管他犯了多麼嚴重的錯誤,我也必須先尊重他,愛護他,必須問清楚事情的原委,才能對他做出合適、合理的結論!”齊彧凡不服軟,在李麗看來,比起曹武之,齊彧凡更難管教!

“我可不管你怎麼想,總之打架就是不對,曹武之必須受到嚴懲!”李麗上綱上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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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想怎麼個嚴懲法?”

“開除!這樣頑劣的學生根本就沒有資格留在這裡讀書!”

“主任,我把醜話明確地告訴您,想要開除我的學生,必須先過我這一關!”

“齊彧凡,你看看你自己,還像是個老師嗎?”李麗暴怒,大聲呵斥,聲音都走了調!

“我不在乎!我只知道一個道理:想要做個好老師,育人子弟,咱們自己必須先學會做人!”

“你……”李麗被噎住了。

“主任,曹武之我先帶走了,有什麼後果我一人承擔,小武,走了,回教室,大家都等著你呢!”

曹武之蔑視李麗,快步跟著齊彧凡離開,李麗喘著粗氣坐下來,好半天沒緩過神來!

雖然同樣以嚴厲著稱,但李麗和齊彧凡完全是兩種型別,齊彧凡雖然對班級的管理和每個人在數學上的成績要求嚴格,但是他很人性化,既是老師,同時又是學生們的摯友。

俗語道:木秀於林,風必摧之!齊彧凡是學校公認的教學能手,可他並不貪圖圖名利,很不願意在校園裡鋒芒畢露,他最大的享受只是桃李滿天下;但齊彧凡是校長最喜愛的弟子,同樣是出自仕巖高中的高材生,校長不僅對他認真的教學態度鍾愛有加,更是對他厚重溫淳、善良堅強的性格極為欣賞,能鎮得住音美班那些叛逆的孩子,縱觀全校,也只有齊彧凡一人可以委以重任!

能對李麗絕不畏懼,齊彧凡卻完全摒棄他是校長愛生的稱謂,釘是釘,卯是卯,有一說一,是二絕不說三!即使學習成績再爛,他也總是會設身處地事事為學生們考慮,從各個方面關心著他們,從他稱呼班裡的學生的方式就能看出來,不是直呼其名,而是把姓氏省略,給他們猶如朋友般的稱謂。

而李麗則完完全全把自己放在了一個高高在上鞭策者的位置,在她看來,老師就是老師,學生就是學生,兩者的階級明確,其中有著明顯的界限,老師能和學生成為朋友這種事情在李麗看來是荒唐的,可笑的,甚至是以下犯上!要是老師拿不出應有的威嚴,那麼學生們就會蹬鼻子上臉,無法無天!

因此齊彧凡和李麗天生是對頭,無法調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