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出結束之後的一個小時內,劇院的工作人員就完成了詳細的收尾工作:燈光和音響的拆卸、舞臺的清潔工作以及跟齊彧凡的交接,汪卓欣將每一件服裝都細心回收,然後趕緊離開了,她不想在這個地方多待哪怕是一分鐘!除了李麗,更多的原因是服裝室的怪事……
李秋陽和柳玉凝也在臺前和幕後仔細地檢查著,生怕漏掉什麼,而其他的演員都已經現行離開了。
“秋陽、玉凝,真的太辛苦你們了,謝謝!”
在劇院門口,齊彧凡鄭重地向李秋陽和柳玉凝發出了由衷的感謝!從兩個人擔任演出策劃者開始,他們相互配合、很好地完成了任務,齊彧凡覺得自己的選擇是完全正確的!音美班十七班能勝任這個工作也就只有他們倆了。
“齊老師,您也辛苦了!”
柳玉凝向齊彧凡深鞠一躬,那種表達方式的動作是朝鮮族特有。
“我們都是盡到了自己的責任,齊老師,您不需要說謝謝!況且如果沒有您的協助,我想這場演出根本不可能順利進行!”
李秋陽向齊彧凡表達了自己的想法,齊彧凡意味深長地看著他,臉上露出了久違的笑容。
“秋陽,看來你都已經知道了!”
“沒錯!”
“那你對我的決定有沒有什麼不滿意的地方?畢竟我瞞著你們做了些見不得光的事情……”
話鋒轉得有些快,單純的柳玉凝壓根反應不過來!她只能看看齊彧凡、再看看李秋陽,想才從兩個人的對話中尋找答案。
“沒有!我只是希望齊老師能多教給我一些東西,無論陰陽!”
從李秋陽的眼神裡,齊彧凡並沒有看到負面的情緒,反而讀出了一種渴望:李秋陽喜歡歷史、他確實讀了很多的書,知曉很多的故事,但他始終是浮在半空、無法落地!在這場校慶演出中,齊彧凡的“所作所為”是李秋陽這個年紀無法想到也無法辦到的……
所以李秋陽很是恐慌!那是一種被人玩弄於鼓掌之間的挫敗感,齊彧凡給予他的是一種谷底思維:就是始終抬著頭、張著嘴、就像無法飛行的鳥兒需要餵養,只能被動地接受、卻無法主動地選擇,這對於性格沉默內斂的李秋陽來說是萬萬不能接受的!
“天行者暖世踱步、腐壞者欺世平趟!秋陽,這是我要教你的第一句話,你先自己品味,如果悟不透,咱們再清茶入喉、談論世情!”
“我記住了,謝謝齊老師的指點!”
李秋陽表達了自己的謝意,並在心裡記住了齊彧凡說的每一個字!
“齊老師、秋陽,你們到底在說什麼呀?我聽不懂……”
柳玉凝表達出了自己的疑惑,齊彧凡笑了笑沒作解釋,他伸出右手輕輕地碰了碰她的腦袋。
“玉凝,就讓秋陽給你解釋一下吧!我還要參加慶功宴,先走了,你們倆回去好好休息吧!我特意批准你們倆的假期,想休息幾天就休息幾天……”
齊彧凡跨上腳踏車,向兩個人揮了揮手離開了。
“玉凝,你要現在就聽嗎?”
“不用了!秋陽,以後再說吧,你打算休息幾天?”
“一天肯定是不夠!我想最起碼需要兩天……”
“我也是!今天晚上我要睡個好覺,這段時間精神太緊張了!”
“誰說不是?我感覺現在眼睛都快睜不開了!”李秋陽用力揉搓著眼睛。
“那咱們倆就說再見吧!”
李秋陽和柳玉凝推著腳踏車走到劇院門口,就在分別之際,柳玉凝忽然開了口……
“總感覺有點失落!”
“什麼?”李秋陽反問道。
“咱們倆的第一次合作已經結束了!李秋陽同學……”
“我在!”
“來日方長、以後還請多多指教嘍!”
柳玉凝頑皮地衝李秋陽笑了,在昏黃路燈的照耀下,她的笑容溫暖又純淨……
“彼此彼此、柳玉凝同學!”
相隔五百米的十字路口,紅燈閃爍,冷純旭看著身邊的秦月文,心裡的滋味變化多端,他忽然有一種被顛覆了的錯覺……
“月文……”
“幹嘛?”
就連秦月文都覺得奇怪,這傢伙怎麼會無緣無語地叫自己的名字?嘻嘻哈哈習慣了,突然被這種正式的口氣弄得很不自在。
“豆豆睡了嗎?”冷純旭沒話找話。
“除了夜班,只要我不回家,豆豆是不會睡的!”
“那明天晚上……”
“放心,六點鐘我會帶著豆豆準時到的!”
“行!那我先走了,你路上小心……”
綠燈亮起,冷純旭居然騎著車子拐彎先走了!秦月文大感疑惑:他到底怎麼了?怪怪的!就算下午鬧了些不愉快,可是不都已經說開了嗎?冷純旭總是想法設法賴在她身邊、趕走趕不走!今晚到底是怎麼回事?
秦月文撅了撅嘴表達不滿,她很少露出這種女孩兒撒嬌的表情,可惜冷純旭沒能親眼見到……
這一路之上,杜成浩的話將王曉靜逗得笑聲不斷,他太擅長如何取悅女孩子了!兩個人同樣騎著腳踏車,杜成浩很紳士地擋在外圈,這樣可以將王曉靜和汽車行道隔絕開來,躲避不必要的潛在危險。
“腿好累呀!”王曉靜抱怨著。
“你那麼長的腿居然還好意思說累?”杜成浩繼續自己的調侃,玩笑之中巧妙地將誇讚融合進去。
“當然啦!我是活生生的人,又不是機器,整晚的演出我都沒有機會坐下,一直站著!腿都酸了……”
“那要不要你來載著你?”王曉靜抱怨的模樣讓杜成浩心裡有些撓癢癢:這種級別的女生實在是讓人有些難以招架!
“載著我?那我的腳踏車咋辦……”
“好辦!你把腳踏車扛到背上,然後坐到我後座上不就行了?”
“去你的!討厭……”
陪著王曉靜到了小區門口,杜成浩收放自如:將調侃和恭維停止,轉為關懷。
“我到家了,謝謝你送我!”
“別客氣!回家儘快卸妝,化妝品會傷害皮膚!最好是泡個熱水澡,睡覺之前記得喝杯熱牛奶,有助睡眠;還有稍微活動一下你的大長腿,讓腿部肌肉得到徹底的放鬆,要不然夜裡睡覺可能會抽筋!”
“知道了!可是要怎麼放鬆腿部肌肉啊?”王曉靜提出疑問。
“就是雙手按住膝蓋,讓雙腿來回扭
動!體育課上準備和放鬆活動,體育老師沒教過你嗎?”
“我幾乎從來不上體育課!”
“那你幹嘛去?”
“躲在教室裡看小說,或者去小賣部吃東西!
“好啊你,居然敢逃課,我要去告老師!”
“你敢!看我不揍你………”王曉靜揮著拳頭恐嚇。
“不鬧了,快回家吧,明天見!”杜成浩揮揮手。
“好,拜拜!”
回到家時父親側臥在沙發上睡著了,屋裡還是老樣子、酒氣瀰漫;從臥室拿了毛毯蓋在他身上,茶几上凌亂不堪:空酒瓶、花生米、吃剩的黃瓜、還有一點肉渣,看到茶几其中一個角上放著幾張百元大鈔,曹武之才記起只有等到發薪日,父親才會捨得買點肉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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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好鈔票,曹武之收拾了一下茶几,將還能吃的留下,殘渣用塑料袋裝好,因為樓下還有幾隻流浪貓,不能浪費;拿了個馬紮坐在沙發旁邊,曹武之倒了杯白酒、吃了一個花生米,一口喝光……
為數不多的登臺演出機會,梁青吟可算是使出了全力,可還是覺得有些不過癮!精神本來高度緊張,可是一旦放鬆下來,她卻覺得絲毫不困,還處在亢奮的狀態下,躺在床上自顧自地哼唱起那首本人作曲、李秋陽填詞的情歌……
李秋陽、曹武之,這是最近這段時間出現在梁青吟腦海裡最多的兩個名字:一個填補了她精神的虛無、一個在現實中保護了她,梁青吟覺得自己開始喜歡世間的煙火氣,以前她總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可是經歷過校慶演出之後,她才開始悟出一個從藝者至為關鍵卻又最為淺顯的境界:藝術源於生活。
“兒子,你終於回來啦!”
原本冷純旭的心裡還有些彆扭,可是一見到笑臉盈盈的葉玲,他的心還是舒松了很多:葉玲性格開朗,很少見她臉色陰沉,即使在家裡冷純旭與父親的關係不算融洽,但宛如潤滑劑一般的葉玲,總是能讓兒子學會原諒和大度,因為父親冷英凱有時候確實有些大男子主義。
“老媽,今天你怎麼這麼高興?”
“因為明天晚上你的秦月文同學、還有豆豆要來吃飯,我都有些等不及要見到她們啦!”
“我還以為什麼呢?不是早就約好了嘛……”
“給,這是獎勵你的,省著點花!”
葉玲很豪氣地將一張紅色百元大鈔塞到了他手中,冷純旭徹底驚呆了!看來她確實是很高興,那個時候一百元的購買力與今日根本無法相提並論,幾乎相當於一個走讀制高中生兩個月的零用錢!
“多謝母親大人賞賜!”冷純旭換下衣服、坐到沙發上連聲道謝。
“不用客氣!你餓嗎,我還買了奶油麵包……”
“算了,這麼晚吃東西不利於消化!老媽,明天晚上的飯菜你準備好了嗎?”
“放一萬個心吧!準備得妥妥當當,你就瞧好吧!”
逐漸平靜下來之後,冷純旭的負面情緒又湧上心頭!他還是隱約地有些擔心:性格大大咧咧的葉玲與內心敏感的秦月文到底能不能和諧相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