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這裡幹嗎？”趙啟剛說話的同時站起了身。
“我在打工！”
“剛哥，你們認識？”剛才那個對曉雪態度有些蠻橫的男人問道。
“她叫曉雪、是我的朋友……”
“是嘛，既然是剛哥的朋友，那也是我們的朋友，坐下來一起喝點！”那個男人在一瞬間就轉變成了討好的語氣。
“不用了！你們吃吧，我還得幹活呢……”曉雪小心翼翼地拒絕了。
“曉雪，上菜了！”
王穎眼見著曉雪在那幾個看上去不是善類的客人面前駐足，心裡不免有些擔心、怕她吃虧，於是趕緊將她叫了回來！
“來了！”
曉雪看了看趙啟剛，眼神裡充滿了歉意，然後轉身走了。
“那些人你認識嗎？”王穎關切地問道。
“其中有一個認識，他是我朋友！”
曉雪倒是實話實說，可王穎還是將信將疑，她故意將曉雪支到了後廚，遠離那幾個人的視線，但趙啟剛的眼睛不時地向吧檯的方向瞟去……
等曉雪上菜、從趙啟剛面前閃過好幾次之後，他的朋友似乎已經覺察到了什麼，突然抬高聲音叫住了曉雪！
“小妹妹，先別幹活了，過來陪剛哥喝杯酒！”
曉雪剛給鄰桌的客人端上菜，卻被男人的叫喊聲嚇了一跳！她站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
“來，小妹妹咱們是第一見面，喝了這杯酒，以後就是朋友了！”男人不由分說，已經將倒滿的一杯啤酒放到了曉雪的手裡。
“不好意思，上班時間我不能喝酒……”曉雪鼓起勇氣又一次拒絕。
“怎麼？不想給哥哥我這個面子？”男人的語氣已經充滿了不善！
“不是的！這是我打工的第一天……”
“老闆娘，這個妹子是我們的朋友，讓她陪我們喝杯酒，這個要求不過分吧？”
還沒等曉雪說完，男人就扭過身向吧檯裡的王穎嚷嚷著！王穎倒是見怪不怪，開飯館好多年了，什麼樣的客人沒見過？她正準備走過去替曉雪解圍，趙啟剛忽然站了起來、手裡還拿著一個黑色的包，來到了王穎面前。
“嬸兒，不好意思，我的兄弟有些喝大了！曉雪是我的朋友，您就通融一下，讓她喝杯酒就行了……”
明事理、知進退、嘴巴甜是趙啟剛闖蕩社會的基本素質之一，王穎看著眼前這個長相雖然有些咄咄逼人、但還算懂禮貌的男人，暫時放下了戒心。
“不是我不讓，可是曉雪還不滿十八歲，我是不能讓她喝酒的……”王穎說出了自己的看法。
“我剛認識曉雪的時候，她就已經學會喝酒了！所以我並不是強迫她，這個要看她自己的意願！而且我朋友已經開了口，如果她願意喝而您不想讓她喝的話，我朋友的面子上也掛不住是吧？所以我覺得您還是尊重曉雪自己的選擇吧！如果她不願意喝，我是不會勉強她的……”
話說到這個份上，王穎也已經不好再拒絕了！接著趙啟剛從包裡拿出兩張百元大鈔放到了王穎手中。
“嬸兒，麻煩您再給上兩個肉菜！”
趙啟剛回到餐桌時，曉雪向吧檯看去，王穎示意地點了一下頭。
“剛哥，那我就敬大家一杯！”
徵得了王穎的同意之後，曉雪仰頭喝光了杯子的酒！她的舉動照顧到了所有人的面子，況且曉雪天生對於酒精還是有些渴望。
“好酒量！不愧是剛哥的朋友，夠意思！來來來，剛才這一杯是跟我們喝的，再來一杯單獨敬剛哥！”男人又倒了一杯。
“一杯就可以了……”趙啟剛伸手阻攔，可是曉雪接了過去。
“沒關係，剛哥，好事成雙，其實我一直想謝謝你的照顧，這杯酒我敬你！”
還沒等趙啟剛反應過來，曉雪又一次將啤酒倒進了胃裡！
“好！這個妹子真是豪爽！”男人豎起了大拇指。
“曉雪，你喝得太急了！吃點東西吧……”趙啟剛覺得有些不太好意思，明明只想讓她喝一杯意思意思而已。
“剛哥，你們吃吧！我真的還要幹活，等下次有機會我請你們喝酒，不好意思先失陪了！”
曉雪放下酒杯，朝著四個人略微一鞠躬便走了，趙
啟剛瞧著她的背影，順便喝了口酒……
晚自習時間，齊彧凡來到十七班門口，班裡大部分學生都無所事事：有的不停地打著哈欠、有的在交頭接耳、還有的假裝拿著數學課本看得津津有味！
數學課本中肯定摻雜了其他的書籍，齊彧凡壞笑了一下，準備捉弄一下正在聚精會神看閒書的杜成浩……
從後門悄悄地走進教室，齊彧凡走路不帶聲響地來到杜成浩身後：果不其然數學書中夾雜的是紅極一時的日本漫畫《灌籃高手》。
“好漂亮的姿勢啊，三井壽的投籃真的是太準了！”齊彧凡不由自主地發出了感慨。
“是吧？不光是投籃，三井的防守也很厲害……”杜成浩完全沒聽出齊彧凡的聲音，還沉浸其中。
“如果不是荒廢了兩年，三井壽絕對是神奈川縣最頂級的球員！什麼流川楓、阿牧、還有仙道都得靠邊站！”
齊彧凡丟擲了自己的觀點，其他的學生都已經快要忍不住笑了！
“怎麼可能？三井也就是投投三分球而已，最厲害的還是流川楓……”
還沒說完這句話，杜成浩才意識到了不對勁兒！他緩緩地抬起頭，齊彧凡正樂呵呵地瞧著他。
“齊老師！”
“乖乖地拿過來！”
“不不不，齊老師，求求您高抬貴手，這本漫畫很貴的！”
一聽說齊彧凡要沒收漫畫，杜成浩趕緊站起來將《灌籃高手》藏到了身後！齊彧凡依舊微笑著，忽然對杜成浩的同桌使了個眼色，同桌心領神會立刻將漫畫從他手中抽了出來！
“我靠！你這個叛徒……”
眼見著被同桌出賣，杜成浩氣得頭頂冒煙！齊彧凡拿漫畫輕輕地打了一下他的腦袋。
“那麼大聲幹嗎？你不好好學習，居然在自習課偷偷看閒書！還有理了？”
“齊老師，我真的錯了！求求你把漫畫還給我吧，好不容易才買到的……”
杜成浩急得差點就鞠躬作揖了！齊彧凡才不管他、繼續使壞。
“杜成浩同學，我聽說你打籃球很厲害呀？”
“還可以吧！就是喜歡籃球……”
“別說我不給你機會！明天下午第一節課是體育課，我正好休息，咱們倆來一場單挑，如果你能贏了我，漫畫就還給你！”
“齊老師，你說的話當真？”
齊彧凡發出自己的挑戰，杜成浩立刻兩眼放光！
“大丈夫一言既出駟馬難追！”
“好！我就接受齊老師的挑戰……”
“我才發現這本漫畫居然是全國大賽篇！我拿回去先過過癮……”
齊彧凡也是《灌籃高手》的痴迷者，口水都快流出來了！全班立刻起鬨，齊彧凡鼻子一哼，不理眾人笑。
晚自習下課之後，齊彧凡正在辦公室裡“啃”漫畫，汪卓欣忽然推門走了進來，嚇得齊彧凡立刻把漫畫藏進了懷裡！
“齊老師，你也太誇張了吧？看漫畫也要藏著掖著……”
“嘿嘿嘿，誰還沒有學生時代呀！汪設計師，快請坐，有事找我？”
辦公室裡只有齊彧凡一人，為了避嫌，他將門開啟著。
“有些事情我不太明白，所以就找你來問問！”汪卓欣性格直來直去、說話從來不留餘地。
“你說！我肯定知無不言……”
“校慶演出的鬧鬼事件究竟是怎麼回事？”
“這個我也不太清楚啊……”
“齊老師，希望你說實話，我這個人最討厭被欺騙！”
汪卓欣的話語突然變得有些尖銳！齊彧凡抿著嘴笑了笑。
“卓欣啊，有些事情在學校裡說實在是不太方便……”
“也好！其實我來找你的目的除了校慶演出之外，還有就是我老爸想請你吃飯，不知道你願不願意賞臉？”
“願意願意！沒問題，隨時都可以……”齊彧凡答應得很痛快。
“那明天中午，你十一點半之前到浩海江山大酒店206房間！”
“浩海江山？”
“是啊，怎麼了？”
“浩海江山大酒店可是全市最好的飯店！我只是聽說過、路過好多次，可是從來就沒進去過！”
“那有
什麼？裡面的菜我都吃膩了……”
汪卓欣毫不在乎的表情讓齊彧凡不由自主地咽了下口水，她的口氣真不小！
“卓欣啊，我想求你件事兒……”
“說！”
“我一個學生剛剛出院，難得有這麼好的機會，我想帶著他一起去，你看能不能和你爸爸商量一下？”
“不用商量，我就能答應你！想帶幾個人都無所謂，反正我爸每次點菜都剩下很多，多帶點人來還能減少浪費！”
“太好了！那作為回報，明天中午我會告訴你校慶演出全部的實情！”齊彧凡拍著胸脯做了保證。
汪卓欣走出了辦公室，齊彧凡半天沒緩過勁兒來，浩海江山大酒店，這下子他和韓聰可算有肚子開葷、大開眼界的機會了！
秦月文十分細緻地吃完了一塊炸雞、放下骨頭之後，實在是極不情願地放下了筷子，為了保持淑女風範，她絕對不能再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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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來一塊兒……”
“不要了，我已經吃飽了！”
冷純旭有些不識相地又拿了一塊兒炸雞放在秦月文面前，她趕緊推脫！
“你才吃了兩塊兒就吃飽了？”冷純旭繼續不解風情。
“月文，不要放筷子！使勁兒吃，你看豆豆吃得多好！”
從一開始，葉玲就將豆豆攬在了自己旁邊，不停地為豆豆夾菜；飯桌上的六個菜也是經過了葉玲的精心佈置：一整只的炒雞是葉玲的拿手菜，略帶著辣味，是她下午從菜市場上親眼見著攤主活殺的，鮮嫩程度自不必說。
第二道肉菜是秘製紅燒肉，帶著少許甜口，肥而不膩、入口即化，豆豆已經貪吃了好多塊兒！第三道肉菜是油潑鯉魚，俗話說無魚不成席，要做什麼魚來招待豆豆和秦月文？葉玲也是思考了許久，最好是味道好而且還能讓人一眼就看出魚的種類，鯉魚最為常見，油潑之後的味道也是上佳！
此外還有兩個素菜和一個湯：其中一素是涼拌粉絲、胡蘿蔔絲、木耳、黃瓜絲，清爽可口，可以緩解肉食的油膩，第二素是炒豆腐，葉玲先將豆腐切成薄塊兒，油炸之後又入鍋進行翻炒，非常入味！
最後一道是蘑菇湯，葉玲用了好幾種蘑菇小火慢燉，少油、少鹽，燉的時間稍長，口感濃郁；品嚐過葉玲的手藝之後，秦月文在心裡讚歎不已，冷純旭父子是多麼有口福！
“謝謝阿姨！”秦月文還是有些拘束。
“別客氣！就跟自己家一樣，敞開了吃敞開了喝！豆豆，你還想吃什麼？”
“紅燒肉！”
“好，我給你夾……”
葉玲加了一塊兒紅燒肉放到豆豆碗裡，同時還將給她盛了碗湯。
“豆豆，吃完這塊兒肉，你就喝一碗湯好嗎？小孩子不能吃太多肉，會消化不良的！你要是喜歡吃我做的紅燒肉，那就把這些肉全部拿走！有時間的話，我還會教你的姐姐做紅燒肉，行嗎？”
秦月文原本是想提醒豆豆晚飯少吃油膩的食物，誰知葉玲早就猜透了她的心思，搶在秦月文之前將話全都說了出來！一來讓她放心、二來為再次見到秦月文找到了合適的理由。
“姐姐，可以嗎？”豆豆還是向秦月文詢問。
“沒問題！”
“太好了！咱們繼續吃吧……”
徵得了秦月文的同意之後，葉玲開心地笑了；秦月文擔心自己無法和女性長輩和諧相處的擔憂終於能放下了！於是她又拿起了炸雞，大口地吃了起來……
夜色涼鬱，彭天竹叼著煙走在街道上，眼神滑過周邊的一切事物：一個小女孩正在哭著鼻子追趕不理她的媽媽、一個看上去歲數不小的瘦弱老頭正吃力地騎著已經裝了很多廢品的三輪車艱難前行、幾個年輕男女旁若無人地高聲說笑著經過、沿街的店鋪裡人頭攢動……
最不喜歡夜晚降臨，彭天竹的心情沒有緣由地難過起來！白日尚且難以敷衍熬過、更何況是伸手不見出口的黑夜？
突然覺得心塞，他停下了腳步，掙扎著在街沿的石凳上坐下來，輕輕地撫摸著自己的左邊胸膛，慢慢地安撫裡面那顆似乎隨時就要停止跳動的心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