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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章 錦年何年1

東窗格,亂樹影!

暮夏尾長,入不得初秋薄涼。

今早一聲雀鳥飛掠瓦脊時發出得清脆鳴叫,喚醒了淺睡的蘇錦年。

睜眼瞬間,卻發現一齊眉額發,左眼一點硃砂的男兒。

見他正彎著身子,無字摺扇虛掩半面,不懷好意的笑著。

蘇錦年一見這人,便一臉嫌惡的轉身,重新閉眼裝睡。

“你還真不像年少時那般惹人喜愛。”

蘇錦昔有些無趣的起身,搖曳兩下摺扇。

蘇錦年冷麵起身,漠然整理下衣衫,離開床榻時靈巧躲開了蘇錦昔的跟隨。

拿了懸掛在擱衣屏風上的衣衫,速速入了耳室,隨即便關上門。

“哥哥一早來見你,你卻這樣對待哥哥,是不是太過分了。”

蘇錦昔在室外埋怨。

在耳室內蘇錦年未搭理他。

將衣衫換上,又淡然打開門,見到自家哥哥依舊眼巴巴的看著自己,便埋著頭繞開他。

“雲,雲,你來瞧瞧,你錦年哥哥又不理我了。”

蘇錦昔在蘇錦年面前總是這幅模樣,像極了孩子般的在他面前撒嬌扯混。

明明在別人面前,他是冷麵王爺,亦是使人聞風喪膽的武王將軍。

為何偏偏在他面前就是這幅模樣?

蘇錦年受夠了這個二哥,若是大哥在,定是會拎著他這無賴二哥就地解決,不給活路的。

“別拿雲來消遣我。”

蘇錦年這才停下步伐,轉面目色深沉,臉色一瞬入冬般冷寒。

“不提雲,你會理我嗎?”

“不提雲還好,一提雲,我便想將你.....”蘇錦年頓住,可不能在與他鬥嘴下去。

“雲妹妹不就是你的青梅竹馬麼,可沒辦法,誰叫我擁著絕世美顏,讓她一見傾心呢!”

蘇錦昔勾著手指,纏繞耳際垂落的幾許碎髮,甚有些得意的說話。

蘇錦年臉一黑,這傢伙還真夠自信!

只是谷雲看上他蘇錦昔,還真是有些不可思議,難道她也像京都那些無知女子一樣。

以容貌論英雄?

想雲在京都也算得是大家閨秀中得翹楚,能文能武,舉止端莊,德才兼備,真是不可多得的佳人兒。

怎得就看上了自己這個有些陰陽怪氣的二哥呢?

“你說夠了沒?”

蘇錦年沒時間搭理自家二哥,開啟屋門,便是一個請的動作。

“你這樣出去,今日不易容了麼?”蘇錦昔賴著不走。

“來人,快將你家二公子給拖出去。”蘇錦年見狀,也不再忍耐。

將自己二哥給糊弄走了之後,蘇錦年這才坐到了銅鏡前。

鏡內容顏與自家那位哥哥相論。

他知曉自己這等模樣及不上兩位哥哥半分,也知曉自己的身份不及兩種哥哥。

他的母親是紅塵女子,低劣的身份讓母親不得嫁入王府。

而他的存在亦是王父在煙花之地逗留的證據,他在王府的存在的唯一條件便是要成為王父身邊的左膀右臂。

也就是津南國的暗使!

思慮片刻,蘇錦年這才提筆描畫,原本清俊的臉頰被胭脂水粉覆蓋,又恢復了昨日端正,稍顯成熟的男子模樣。

方才他在屋中小睡,聽到屋外有僧侶經過時,談論了有關後山棋盤的事情。

雖然不知其中緣由是什麼,但他們兩人提到了一個人,讓蘇錦年上了心。

戒閒大師!

戒閒師父是果然寺德高望重的師父,寺廟中除了方丈,便是他最年長。

此人為何與後山棋盤扯上了關係?

僕從還未歸來,估計是去齋房取飯食去了,蘇錦年無心齋飯,未等來僕從便率先離開了客院。

去偏房尋了戒閒大師,只是戒閒大師不在,聽一小沙彌說戒閒大師昨日聽了惠明,惠和師父兩人的話,今早便急急離開了果然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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尋到惠和師父打聽此事,蘇錦年想要知道這後山棋盤到底有什麼故事在裡面。

只是惠和師父聽了戒閒大師的告誡,不得在別人面前提及此事,便未告訴蘇錦年實情,而是提了昨日回來時遇到了一位被匪徒半途扔下的女施主,因怕毀了錢家大小姐的聲譽,惠何師父也未詳細提及錢家大小姐的名字。

聽得惠和師父的說話,蘇錦年想著那位女施主應是錢家大小姐無疑了,昨日被她咬的生疼,本想給她點教訓,沒想到那大小姐命大,居然遇到了果然寺的兩位師父。

只是想要藉著這由頭幾許追問下去,惠和師父就不在言語,這不得讓蘇錦年懷疑,這錢家大小姐之後的遭遇。

得了這些訊息,蘇錦年便出了寺廟便徑直去了後山,他想去探個究竟。

自與錢南新有了接觸,和年歡便不願意輕易斷了與她締結的聯絡。

山野霧重,凝窗望外,皆是迷濛一片,遮了世人的眼。

眼見一身白衣的和年歡在外與何嬸子談笑風生,坐在木板鋪上的錢南新便想著下來透透氣。

使力挪動了下身子,只覺得全身痠痛的很,唯獨挨板子那地方卻清涼異常。

何嬸子說是那位仙人給了藥膏,向她說了如何使用,這才讓她緩解了疼痛。

“姑娘到底遭遇了何事,那地方傷的那般重。”何嬸子當時有些疑惑的詢問錢南新。

錢南新只是無奈的笑笑,可不能隨便告訴別人這是因為自己貪玩被爹爹責罰的傷。

“南溪?”

不知何時和年歡立在了茅屋窗前,向外撐開的窗格遮了和年歡大半個身子。

“怎麼了?”

“你身上的傷,到底是如何得來的。”聽了何嬸子的話,他有些不放心。

“是我不聽話,得了爹爹的責罰。”錢南新沒隱瞞。

“你爹爹?”和年歡甚為吃驚。

想起那次錢南溪被她爹爹當街甩了耳光時的景象,再看看今日坐在床鋪上不得動彈的錢南溪。

和年歡想不通之前外界盛傳錢家老爺十分溺愛自己的女兒,為何現在又讓自己的女兒遍體鱗傷?

“為何,你便是因此才選擇離家出走的嗎?”

“不,不是的,你別誤會,這都是我自己犯了錯,惹了爹爹不高興,這才得了罰。”錢南新慌忙解釋。

“為何?生而為女到底犯了什麼錯!”

和年歡想著自家妹妹也經常被爹爹責罰,便更是想不通。

雖看不到和年歡得面目,但聽他壓抑不少怒氣得口吻,便知道他雖有溫善的心,但亦有自己憎惡的事情。

錢南新並未去深究,她無心和年歡是為何生氣,現在的她只想這快點好起來,好早日去尋那位害她這般悽慘的男人。

那個被外人傳的神乎其神的仙人到底是何許人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