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向榮眼神一凝，道：“他們，不至於這麼大膽吧？把我做了，那上頭也會動真格的，畢竟，我大小也是個有地位的人。”
的確，老華這級別不高，但怎麼著也是有地位的，真要他出了什麼事情，確實不會輕易放過。
秦飛揚又是一笑：“老華，不是我有什麼別的意思，咱們倆算是比較有緣了，所以我提醒你一下，你太高估了你自己，同時也太低估了周擇天，我的確是剛來濱海市，但是以我的經驗來看，就算你真的怎麼著了，最後他發起狠來你十有八九見不到明天的太陽。”
“別太直了，有些人確實誰也不怕，特別難對付，該見好就收的時候就收了吧。”
華向榮的眉頭深深地皺了起來，大概，是在思量秦飛揚說的。
“那個死去的老巡捕，一定是個喜歡查閱世界各國案件的人，選了一個心理學專業的人做臥底，是米國一位犯罪心理學專家提出來的名為‘罪犯逆思維事件推測’觀點，在追捕一位國際大毒梟的時候，他懇請米國警方採納他的觀點，即，隨機抽選一個跟巡捕這一職業幾乎沒有關聯的人作為臥底。”
“當時，米國警方選擇了一位心理學的大學生，運用方法，跟這個田浩幾乎相同。”
華向榮聞言十分驚詫：“這麼經典的成功案例，我們怎麼沒有拿到資料？”
秦飛揚彈了下菸頭，淡淡地道：“哦，資料公佈，你們知道了，那些毒梟不也知道了？”
華向榮神情一滯，這，倒是不錯。
“你們在進步，人家也在進步，你們仔細想想，你們這些年用警校畢業生，巡捕隊精英去當臥底，是不是成功率都直線下滑？就是這麼個道理。警校生也好，巡捕隊精英也罷，有些事情，他們是見不慣的，一旦見不慣，就會露出破綻。”
華向榮聞言，神色有些複雜，嘆道：“你說的不錯，上頭已經下發文件，讓我們要開始研究一些新的手段，以前的那些，已經慢慢不行了。”
“就是這麼個道理，所以自然是不能公開的，那位老先生能夠看到那個案例，怕是職位不低吧？”
“確實。”華向榮笑了。
一根煙抽完，事情也差不多談完了。
“我，真的就到這裡就結束嗎？”華向榮的眼裡，有憋屈，有憤怒，有不甘，也有無奈。
秦飛揚翻了下白眼：“你可知足吧，能逮到一個六子就不錯了，不出意外的話，所有的罪責都會由六子攬下來，聽我的見好就收。”
“不甘心啊...”華向榮咬牙，旋即目光灼灼地盯著秦飛揚：“我動不得他，你呢？對你來說應該...”
“我說華大哥，大兄弟，大佬，您沒搞錯吧？我現在就是一拿著微薄工資還得看人家臉色給人當孫子的屁民，那什麼周擇天是我絕對招惹不起的人，我這已經給您當了一回苦力了，堅決不能來第二次，求您放過我這個屁民吧，我真招惹不起。”
華向榮整個人傻眼，徹底愣住，看著面前這個一臉苦逼的男人，這他娘的...真是那個當初站在boss身邊的傢伙嗎？
他心知，這傢伙是沒說實話，但，他知道不該多問，只是抱著一絲希冀罷了。
心情頓時有些沉悶，他其實可以拼死一搏，但是這樣的話，他肯定也要下去，真動了那周擇天，怕是也會觸怒某些人，而從這個位置下去之後，他可以無所謂，但誰能保證，再坐上來的那個人，會如他一般浩然正氣為民做事？
並非他自誇，而是他知道，如果頂上來的人不夠正，會有更多人的被現實壓得喘不過氣。
秦飛揚能做的就這麼多了，至於他跟華向榮說的這個案例，為什麼他瞭解的這麼清楚，正是因為，這案例就是發生在老頭子讓他去抓的國際第三大毒梟卡切爾·丁克凡身上，這個案子，轟動世界，世人只知道米國軍方抓捕了卡切爾·丁克凡，卻不知道，實際上出了最多力的卻是一個炎夏人。時間很快就過去了，大家夥兒的連午飯都沒有吃，到點了就開始行動，來到了六子他女兒所在的小學蹲了一會兒，果然看見了六子他女兒跟老婆，他老婆很漂亮，可能才要三十吧，手裡拿著小丫頭的書包，很可愛的一個書包，但，裡面卻可能裝著大量的禁品。
“無法想象...”華向榮感慨，這種手段他們第一次見，確實，如果不是秦飛揚，他們可能還得好幾年才能夠拿到這種證據。
“動手嗎華隊？”慕靈珊問道，剛問呢，那女人就忽然往他們這邊看了一下，然後竟是不動聲色地把小丫頭抱起來，看架勢，是要回車裡？
“怎麼回事？！”華向榮一驚，秦飛揚掃了一眼後視鏡，發現，那沈浪不知什麼時候竟然已經下車了！
該死！
“動手！”秦飛揚低喝一聲！
“狗日的！”
華向榮也怒了，好端端的怎麼就被發現了？明明開的是私家車！
一群人當即衝過去，好在這是學校附近，他們也開不快，再加上秦飛揚反應夠迅速，下車就衝過去攔住了他們，華向榮直接衝到駕駛位，把司機控制住，畢竟是小學，最好不要露槍支什麼的。
“不許動！”
華向榮控制了司機，雷一鳴他們則是開啟了後座，無聲地震懾，畢竟，小丫頭還在裡面，不能把她嚇壞了。
秦飛揚走過去，看著那神色平靜的女人，道：“你放心，我不會讓你女兒受到驚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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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女人抬頭同秦飛揚對視，過了一會兒，道：“謝謝。”
而後，她看向懷裡的小丫頭，道：“媽媽今天有事情，讓這個大哥哥帶你進去好不好？”
小丫頭有些怕生，但是很乖巧，猶豫了一下就點頭，奶聲奶氣地道：“那媽媽你要來接我哦。”
女人笑了笑，輕輕地抱了抱小丫頭，沒有答應，她知道，自己十有八九是回不來了，所以，她不會給她的孩子做無謂的承諾。
秦飛揚抱過那小丫頭，笑著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我叫白依依。”
“依依，我問你，哥哥帥不帥？”
“嗯...不帥，爸爸比你帥。”
“不可能，這世界不存在比我帥我的人。”
“不對，爸爸比你帥。”
就這樣，一大一小爭執著這個問題進了校園，慕靈珊看著秦飛揚的背影，心中有著一絲悸動，這個男人，有時候很狂野，有時候很流氓，有時候嘴很賤，可是，這一刻他真的很溫柔。
“華隊，搜到了，差不多兩公斤禁品，全在書包裡。”陳彪從書包裡搜出了禁品，這下，就是實打實的證據了。
華向榮沒有意外的神情，他點了一支煙，看著那車裡的女人，然後道：“等秦飛揚出來我們就收隊。”
五分鐘後秦飛揚從學校裡出來了，看著車裡依舊淡定的女人，他還是有些佩服的，能夠當六子老婆的女人，果然也不簡單。
孫軍的神情亦是有些激動：“這下好了，拿到了證據，也能交差了。”
因為他們一直麼有實質性的進展，上頭已經警告過他們好幾次了，再不拿出一些有用的東西，怕是他們也要被降職，這可就真的太虧了。
是以，他們對秦飛揚都有些感激，那眼神都變得跟之前不同了，到底是有些佩服的。
秦飛揚也掃了孫軍那個方向一眼，然後，走了過去，眾人皆是被他的行動吸引，有些不明所以，而那沈浪則是笑容緩緩消失，眉頭不禁一挑，心裡有些緊張了起來。
只見，秦飛揚走到沈浪跟前，然後綻放出了一個燦爛的笑容，接著，他忽然抬起大長腿，重重地踹了出去！
“你幹什麼？！”
“放肆！”
砰的一聲，沈浪整個往後飛出去，狠狠地摔在了車子的引擎蓋上，然後滾落下來，而孫軍他們當然是被嚇了一跳，紛紛出聲呵斥，滿臉的怒容！
其他人也都被驚了一下，臉上滿是驚愕！
華向榮則是沒有制止，深思著什麼。
淡漠地掃了孫軍一眼，眼神充滿殺意，他們都不敢動彈，而後，他走到了捂著肚子不斷咳嗽的沈浪面前，笑了笑，道：“為什麼踹你，心裡有數吧？”
“咳咳...我不，不知道你是什麼意思！”沈浪劇烈咳嗽，痛苦難忍的樣子。
秦飛揚俯下身子，低聲道：“下車提醒那女人巡捕來了，你以為老子看不懂麼？我現在拿不到證據，但是你最好小心點，別讓我逮到你的尾巴，明白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