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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成親

沒有月琉璃的流光溢彩,七彩靈鳥的斑斕奪目,但鳳城更像是東昇的旭日,火紅熱烈,硃紅色的宮牆橫樑,更顯得真實,而不是異都的幻然若夢,不識真假。一入城門,門庭若市,往來穿梭的各國商賈,爭相交襄,歌盡繁華。

找了客棧住下,南竹便出門預備湯藥所需的尋常藥材,凝香拉上蕭曉九帶上小白出去閒遊。

“曉九,你說南公子是不是懼怕那個小霸王,才不願在鳳城停留,這麼著急離開的!”

凝香搖了搖手中的紈扇,上面繡著一支精緻的牡丹,花瓣被銀線勾起,散發著低調的奢華。已是十二月後旬,卻不覺天氣陰寒,只是比不得盛夏的炎熱,因此少有人買紈扇,只是這些扇子做工精緻,不得不讓人多看幾眼。

蕭曉九眼睛在不同的商旅中來回週轉,相對於異都的繁華,鳳城卻更加親和,滿街討價還價聲不絕於耳,有賣菜的婦人,售花的少女,以及扛著野味的獵戶…

尤其在看到五彩繽紛的桃花、杏花、櫻花、牡丹、芍藥後,她徹底傻眼了!如果她沒有記錯現在應是寒冬時節吧!

凝香等了許久都沒有等到回答,一回頭便看到蕭曉九支著額望著大大小小的果籃一臉沉思,那裡面就些常見水果,沒什麼特別啊!

或許是她沒有發現那些蘋果、橘子、石榴有什麼特別之處?

於是她也支著額一臉深思。

耳邊傳來少女輕輕呢喃,“難道這個世界也有溫室大棚?真神奇!”

凝香正想問什麼是大棚?便聽‘咻’的一聲,一根白羽朝她們飛了過來,不偏不倚插上蕭曉九發間。

蕭曉九不知此地習俗,正在猶豫要不要將它拔下,就見一群衣著靚麗的少女蜂擁而至,又笑又拜的將她擁上馬車。

越過周圍嬉笑的少女,她一抬頭便看見被眾女圍在中間的男子,只見他斜躺在一架玄色的輕攆上,把玩著手中白羽編織的弓箭,似笑非笑的看了過來,只是他看的好像是…小白,小白不停在懷裡蹭著,蕭曉九撫了撫它的頭,又看了那人一眼,一副玩世不恭的樣子,應是那小霸王無疑了!

正在蕭曉九還在揣測此人和南竹有何淵源時,外面已是天翻地覆了,整個鳳城都在議論傅家小少爺與一名尋常女子一見傾心等等,編書人藉此構想了無數風月往事,唯當事人渾然不知。

“曉九這是怎麼回事啊?”

凝香好不容易掙開人群,撲到蕭曉九身側,喘了口氣緩緩說道。

“鳳城小霸王,傅明宇!”

蕭曉九看了看小白,拉起它的前爪嬉鬧著,凝香剛放鬆的心又收了起來,“曉九,公子不是說要我們不要招惹此人嗎?”

蕭曉九抬起頭,用手撐著下巴,定定的看著凝香,隨即轉了轉眼珠,嫣然一笑,“我們有招惹他嗎?”

見凝香仍有些擔憂,安慰道:“安啦!這麼多人看著我們進入傅家,就算那個小霸王能一手遮天,也不會在眾目睽睽下對付我們,船到橋頭自然直,不過怕是要給月惹上麻煩了!”

進入傅府,還未來得及欣賞傅府的富麗堂皇,便被一群丫鬟壓入廂房,塗脂抹粉,盤發更衣,蕭曉九掙扎無果,只得作罷,任其擺弄,隨即仔仔細細看了看身上的衣服,與傅明宇所穿衣服極為相似,玄色長袍以金絲鑲邊,飾以金紅瑪瑙,領口袖口繡以並蒂蓮,十分貴氣,但…並不適合她,唯獨右耳的墜子是自己熟悉的氣息。

出了廂房,並未看到傅明宇,這不在蕭曉九的預料之中。

一位身穿硃色錦袍的中年婦人一眼便看到廊下立著的少女,臨危不亂,氣態悠閒,雖不算賢良淑德,溫婉大方,卻也別有一番氣度。

眼角微眯,滿意的點了點頭,上前拉起她的手向另一側走去,邊走邊仔細打量,“很端莊秀氣,不錯不錯!”

蕭曉九被盯得毛骨悚然,不知作何言語。鮮紅的指甲在眼前晃來晃去,指上帶著一顆鴿子蛋大的祖母綠戒指,在陽光下灼灼生輝,閃的她眼睛痠疼。

及至大廳,又是一陣明晃金色,就算以前未有聽聞,她此番也該意識到傅家很有錢了。簷上是鑲金的牌匾,腳下是金絲纏繞的玉石,撫手是細膩柔滑的綢絲,入目是滿室花團錦簇錦衣佳人。

蕭曉九剛踏入大廳,所有人倏然停下手中動作,齊刷刷朝她看來,而一直拉著她不肯放開的婦人更是笑意滿滿,望著她滿目柔情,“來,見過大娘,二孃,三娘,四娘!”

還未等蕭曉九開口,那幾位婦人便已起身,拉著她的手各自寒暄,過了許久見幾位仍沒有停下的意思,她只得尷尬的陪著笑笑。

傅明宇等了許久,也不見南竹出現,不禁有些氣急敗壞,剛進家門,便被招至大廳,一眼便看到那個女人身穿嫁衣對他的家人百般討好,不由氣竭,大步走上前去,一把將蕭曉九拉開,甩至一邊,從侍從手中拿過帕子擦了擦手,一臉嫌棄的說道:“你這女人不要痴心妄想,爺是不會娶你的,要身材沒身材,要姿色沒姿色,拉出去只會丟爺的臉面。”

還未等他說完,有一婦女鬆開蕭曉九,一改剛才笑臉盈盈,溫和可親的姿態,一把扯上傅明宇的耳朵,破口大罵:“這位姑娘端莊大方,秀外慧中,乖巧懂事,比起外面那些亂起八糟的女人不知強了多少倍,哪裡配不上你了,你整日不務正業,與你那群狐朋狗友遊手好閒,人家姑娘看上你,嫁給你是你的榮幸,你竟敢…”

說罷竟涕不成聲,哭了起來,剩下的幾位姨娘急忙上前勸說,聲淚俱下,連隨侍的丫鬟也開始聲淚漣漣。

在一片哭喊聲中蕭曉九徹底凌亂了,自己什麼時候嫁給他了,不是說古代結親要說媒下聘,合八字,然後等黃道吉日跪拜天地,行夫妻之禮嗎?自己怎麼會莫名其妙的嫁人了,這也太離譜了!

她連忙掙開圍繞的人群,急聲說道,“那個,傅明宇,我想你們弄錯了,我沒有要嫁給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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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見最開始那個貴婦人徑直走了過來,一邊抽噎一邊說道:“姑娘放心,老身定會為你做主,好好教訓教訓這個不孝子!”

“我!”

蕭曉九還未開口,又有幾人跑上前來爭相勸慰,周圍吵成一團,聲音此起彼伏。

她終於忍無可忍,一把拉開眾人,大聲說道:“你們能不能先安靜下來告訴我這是怎麼一回事?”

周圍有了一瞬的沉寂。

隨即所有人的目光齊刷刷的望向蕭曉九,滿是不可思議。

她直接無視那些莫名的眼光,指著一個還算鎮靜的丫鬟,緩緩開口:“你來說!”

小丫鬟眼中還掛著懸而未滴的淚珠,可憐巴巴的看了看幾位夫人和少爺,見她們沒有反對,方吞吞吐吐的說道:“姑娘在街上接受了少爺所授錦翎,便是答應了少爺的求婚!”

隨即神色有些懷疑的看向那揪著眉皺著臉,滿是苦色的少女,“姑娘難道不知!”

額,她能說她真的不知道嗎?

蕭曉九這才想起那根白羽,面向眾人,尷尬的說道:“那個,我是南竹的朋友,與他路經此地,在街上被白 …錦翎射中,並不知此中意味,不敢貿然摘下,恰巧看見傅公子,知道傅公子與他是舊識,應是想借自己引他前來,並不會對我刁難,所以就沒有掙脫,才有了此時之事,純屬誤會一場!”

傅明宇揉了揉被揪的泛紅的耳朵,眼中憤怒早已褪去,好奇的打量著蕭曉九,她倒是比自己想象的有趣多了。

看著那張故作鎮靜的臉,在眾人的注視下閃過一抹微紅,平添幾分嬌豔,使他心中砰然一跳,眼裡閃過一抹玩味,隨即神情悽婉,期期艾艾的說道:“娘子一心為為夫著想,將所有責任推脫在自己身上,為夫甚為感動,娘子放心,為夫已決定痛改前非,從今以後一定一心一意疼愛娘子!”

說罷含情脈脈的朝她拋了個媚眼。

蕭曉九不禁目瞪口呆,這又是什麼狀況?

抬頭瞪了瞪傅明宇,卻見他揚了揚眉,滿臉的志在必得,然對著幾位夫人又神情悲愴,看不出半分作假。

在場所有人皆為他的真情告白所感動,紛紛前來勸說曉九,蕭曉九徹底無語了,無論怎麼反駁都會被堵了回去,反而越描越黑,看著周圍人的眼神越來越曖昧,她只得悻悻回房,再做商議。

這個人簡直比君無邪還要無賴百倍千倍,蕭曉九不由的對南竹的話表示抗議,這就是所謂的有些煩人,明明是分外難纏吧!

回到廂房,便發現有人前來看管,美其名曰“伺候未來夫人”,她懶得理會,見凝香神色擔憂,只得擺出一個笑臉,示意她放心。

“小白呢?”

蕭曉九看了看四周,轉頭問道。

凝香放下絞的泛白的錦帕,左顧右盼,卻怎麼都沒有發現小白蹤跡,喃喃自語道,“剛剛明明看見它跟著你跑了出去,怎麼一轉眼就不見了?”

蕭曉九翻身躺在床上,向凝香眨眨眼,“看來天無絕人之路!”(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