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後的清晨,一束陽光照進了沒有拉好窗簾的窗子,溫尚揉著眼睛,動了動身子,似乎沒有那樣的疼痛了。
她坐起身,環顧四周,白色的屏風,自己身下的是一張白色的床。
“這裡是,醫院嗎?”
她仔細看了看屏風的外面,似乎沒有人。
腦袋有些不清醒,她搖晃了兩下,從床上緩緩移動了下來。
如果昨晚的不是夢,那麼自己就在江怡蓉的手裡。
她扶額回憶了一下,昨晚發生的一切都那麼不真切。
陸琛叫自己滾蛋,江怡蓉要把自己嫁給李老板,
她決定走為上策。
推開診室的門,迎面就是一股消毒水的味道,看來是醫院沒有錯。
她左右看了看,視野裡沒有可疑的人物,她松了一口氣。
屏住呼吸,她惦著腳一個閃身從門裡鑽了出來,一陣風似的離開了。
不過,最可悲的是,她可能是迷路了。
“要去哪裡?”江怡蓉的聲音在她的不安與逃竄中,終於還是從面前傳出。
剛剛光顧著找出口了,撞到了江怡蓉她也絲毫沒有察覺。
抬起頭,看著她滿臉都是勝利者的高傲。
再看看她的身後,沒有保鏢。
溫尚暗暗自喜,“你以為,你還能把我玩弄於鼓掌嗎?”
“不,倒是我兒子,不能再被你玩弄了。”江怡蓉雙臂環抱,嚴肅的看著溫尚,卻站定了身子,沒有上前。
“我不陪您了。”溫尚沒有回應她的話,轉身就要離開。
“溫小姐,不好意思,看來你真的走不了了。”
她一頭撞進了保鏢堆裡,已經再也沒有的退路。
“幹什麼的?”
這樣的陣勢成功博取了來往病患的目光。
“要報警嗎?”
“那姑娘好可憐。”
溫尚側身看了看周圍的人,可憐兮兮得故作大聲,“我爸欠的錢我一定還,他一時糊塗才把我抵押給了您,我一定想辦法還,您不要把我買了!”
“啊?什麼啊,買賣人口?”
“姑娘真可憐。”
“不過還是不要幫了,畢竟我也管不起。”
“看來這個老太太是個有權有勢的,還是快走吧。”
人群中雖有側目者,但也都自束縛了手腳,不願上前幫忙,擔心惹禍上身。
“求你了,救救我!”溫尚偷偷的望著人群,他們雖然目光熱烈,但蠢蠢欲動的心被理智和膽怯束縛著。
“你果然在這裡。”人群中傳出一聲熟悉的聲音,她猛地抬起頭,卻覺得更加絕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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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是別人,就是陸琛。
“我不是叫你會英國嗎?自己亂跑什麼!醫院的消費這麼貴,你以為你自己還的起?”
他將溫尚拉到一旁,陰陽怪氣的說道。
“滾!老子這輩子都不願意再看見你這個白眼狼!只是個孩子,再說也是我陸家的血脈,怎麼就不願意!”
他雙臂環抱,翻了個白眼。
“聽不清?我在叫你滾。”看著無動於衷站在原地呆呆望著自己的溫尚,他用手指指了指自己的正後方。
繼續厲聲:“我要你滾,你這會兒跟我裝路痴是嗎?出口直走右拐!”
“陸琛。你不要這丫頭了是吧。”江怡蓉眯了眯眼,語氣並不尋常。
“對,不要了。”陸琛回著頭,一副漫不經心的樣子。
溫尚的目光閃過一絲的悻然,然後垂下了頭。
陸琛穿的很乾淨,似乎是才起床不久就來了,不過他似乎不知道自己的紐扣扣錯了一顆。
只是溫尚不知道,自從接了溫昱年的電話開始,他就沒閒著。
時間回到昨晚,雨下的正大。
溫昱年思來想去,還是撥通了陸琛的電話。
“陸琛,溫尚她,真的不見了。”
“什麼!”
“她受了傷,我想有很大的可能會在醫院,我懷疑是陸母帶走了溫尚。”他一臉凝重道。
“那我先回家看看。”陸琛毫不猶豫的說道,“如果沒有,咱們兵分兩路去醫院找。”
“嗯。那我先出去找了。”
“嗯,我這邊我找人來接一下手。”
那一晚,白琳在車裡坐了一宿。
清晨,陸琛終於在這家醫院的急診找到了可疑的登記。
不想被看出來自己其實找了一夜,他選擇退回到車裡,換了一套衣服。
“您的紐扣扣錯了一顆,一顆錯了,就都錯了。”溫尚低聲道。
陸琛這才低下頭檢視,不過他沒有糾正,只是用外套擋了擋。
“你還是那麼不願意承認自己的錯誤。”溫尚失望道。
“不過兒子,既然你不要了,溫尚還是我陸家的人,她的婚姻大事到底還是得由我們來決定。”江怡蓉見溫尚有逃走的趨勢,連忙阻止道。
“什麼關係?我已經與溫尚斷絕了關係了。”陸琛說著,從外套的暗格裡抽出了一張紙。
這個時候她才發覺陸琛的外套似乎短小的要命,看起來滑稽可笑。
“沒錯,這是我十二歲時候的西裝。”
陸琛滿意的點了點頭,拿出的張被疊的異常的整齊的紙,展開。
似乎已經被折成這樣很久了,紙痕很深。
“十九年前,我將她收養,這是與當時的孤兒院籤的協議,收養人我寫的是我的名字,所以你根本就不具備撫養義務,”他將協議擺到陸母面前,冷笑著,“所以,換句話說,溫尚與你,不過是路人關係。”
江怡蓉抻過那張協議細細的掃視了一遍,卻還是添著臉道:“我陸家撫養的她這麼多年,難道我就沒有付出嗎?”
“付出?當然有,摔碎的那個茶杯,倒是個值錢物件呢,這也是溫尚身上傷口的始作俑者啊。”他諷刺的笑了笑,看著江怡蓉,張了張嘴,欲言又止。
“陸琛,我走,我走還不行?你也不必在我面前演這一出。”
她的心都涼了,現在只想找個沒人的地方躲起來。
“想走?不可能,她已經不能再受你的掌控了。”江怡蓉不再無動於衷,她擺了擺手,示意保鏢可以行動。
“你不讓她走,是吧,好啊,我走,我走還不行嗎?”陸琛怒聲,似乎是氣極了才笑的。
“我告訴你,溫尚,別以為自己進了陸家就是陸家的人了,我會盯著你回英國的。”
陸琛回著頭,又惡狠狠的補充著。
然而轉過頭,冷峻的臉上浮現出了愁容。
“不會讓你嫁給李老板的,溫尚,一定要堅持到我來救你!”
而另外一邊,李老板的宅子已經在做著翻新的工作了。
“陸琛啊陸琛,現在你公司的一部分重要股份可是受著我的影響,要是識趣就乖乖的把溫尚交到我的手裡吧。”
李老板戴著安全帽親自監工。
看著自己的愛巢一點點的建立起來,就只等著溫尚入住了。
“李老板不會如願的。”陸琛眯著眼望著潔白的刺眼的建築,低聲道。
“陸琛?”剛剛才說了她的壞話,此刻就見到了真人,他的背後霎時滲出了一層冷汗。
“你什麼時候站在這裡的。”
他支吾道。
“從把溫尚交到你手裡,開始的。”陸琛低頭看著李老板,心中燃氣的怒火。
“不過你這樣也不能怪我,誰讓你的兄弟傷了我的弟弟。”李老板理直氣壯道。
“您等一會,我腦子慢反應不太過來,您說,誰打了您的兄弟?”
陸琛側著耳朵。
“您還記得那家咖啡店的經理吧,”李老板看見陸琛的表情有了微妙的變化。於是有些得意道:“你貴人多忘事,恐怕已經忘記了吧。”
“不,我怎麼會忘呢?那個欺負了溫尚的人,我永遠不會忘了他的。”陸琛冷冷道。
“可是傷了我的兄弟,我也是需要補償的。”
“但溫尚我是不會給你的。”
“您看報紙嗎?”
“什麼?”
“我與溫尚的婚期就在後天,到時候歡迎您的到來。”
“婚禮……”他面露不易察覺的驚異之色,有些遲疑的重複著這個詞。
醫院的走廊裡,已經沒有了熱鬧可以看,溫尚再次坐到了那輛有始點終點未知的車。
“你還是乖乖的做你的新娘,好處有的是。”
溫尚側過臉,看不到窗外的景色。
“不會再被你逃走了。”
江怡蓉為了防止溫尚再次逃走,拉上的窗簾,阻止她記住道路。
“哦,逃走……”溫尚的眼神直愣愣的看著江怡蓉,看的江怡蓉心裡一陣發毛。
“你怎麼了?”她試探道,貨物已經出了太多的瑕疵了。
溫尚搖搖頭,痴痴的笑著,露著一排牙。
“奶奶,我們是去找叔叔嗎?”她望著江怡蓉,目光呆滯。
“你這丫頭裝瘋也沒用。”江怡蓉嫌棄的看著溫尚,厲聲。
“可是,奶奶,我不想見到叔叔,他把溫尚傷的好痛。”溫尚突然蜷縮了起來,直往江怡蓉的懷裡扎。
“喂!把她給我抻走,”江怡蓉好像在害怕猛獸一樣的尖叫著。
“我不管,兩天之內,必須把她交給李老板,這次不能再出差錯了,糰子那邊還要派人繼續找!”
“嘿嘿嘿,老巫婆。”溫尚指著一臉驚慌的江怡蓉,高聲道,然後捧著肚子笑了半天。
周圍的保鏢也忍不住的低聲笑起來。
她臉色鐵青,指著其中一個保鏢。
“給我把她的嘴堵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