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真相？”方承睿眯了眯眼睛。
“關於她和霍靳澤婚姻的，真相。”商曉曉談口氣，見他那驟變的臉色，心裡嘆口氣，也不知道等會他明白真相了會怎麼表現，不會是氣得回去找自己妹妹算賬吧。
但商曉曉還是將真相說出來了，當初霍靳澤和方璇的婚姻是兩人一起答應而定下的合約，如今方璇想假戲真做，那就說明她已經違反合約了，自己說出來也只能怪她自作自受。
方承睿全程很冷靜的聽完了。
商曉曉暗暗佩服他的冷靜，拿起差不多已經冷掉的咖啡喝了一口，就聽見方承睿問她：“你的意思是，他們之間的婚姻其實是假的？”
商曉曉點頭，將杯子輕輕放下：“是的，阿澤跟我說過，他媽媽的身體很不好，對他說唯一的願望就是有生之年看到他結婚生子，又喜歡方璇，所以他才跟她約定好形婚，實際上兩人並沒有感情基礎，方璇那邊我不是很清楚，但是有一點是肯定的，當初的約定是她自願立下，沒有人逼迫她。”
方承睿定定的看著她：“那怎麼證明你說的是實話呢？”
商曉曉神色自若：“你回去問問你妹妹就知道了，相信以你的功力看出她說的話是真是假應該不難。”
她就不相信方璇的演技就真的這麼好，連自己的親哥哥都能騙過去。
方承睿思索了一會：“所以你的意思是，他們既然不是真正的夫妻，所以你插足並不算什麼？”
商曉曉點頭：“不然呢？我也是有羞恥心的，不會做人小三。”
方承睿古怪的看著她，忽然說了一句：“說得真好，我差點就相信了。”
商曉曉皺眉：“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我沒有騙你，說了你不相信就回去問問她，看我說的是不是真的！”
方承睿的臉上帶著輕蔑的笑，看了她一眼：“你知道你的破綻在哪裡嗎？”
商曉曉：“？”
“方璇昨天去醫院了，你知道她為什麼去醫院嗎？”方承睿沉沉的問她。
商曉曉的臉色難看了起來，心裡逐漸泛起不妙的預感：“為什麼？生病了？”
“不是生病，是她懷孕了。”方承睿帶著些許嘲弄，些許憐惜的看著她。
商曉曉整個人都僵硬了起來：“你說什麼？再說一遍？”
方承睿深吸了口氣：“你讓我說再多遍也是一樣，她懷孕了，孩子是霍靳澤的，這樣你明白了？我為什麼不相信你的話，因為早就已經有事實擺在我眼前，不由得我不相信。”
他的話語氣輕柔，好像是朋友間的低語，又像是情人間的撫慰，但所不同的是，前兩者的臉色都不會像此時的商曉曉那麼難看。
事實上只說難看也太簡單了一點，隨著方承睿的話說出來，她的臉色跟著一陣青一陣紅，完全已經不像是一個正常人了。
“你，你在胡說！”商曉曉顫抖著身體說，“你一定在騙我！”
“我沒騙你。”方承睿見她的臉色難看到了極點，連手都在發抖，不免有些不忍心，勸她說，“其實我瞭解你的心情，有時候人生總不會是十全十美的，總會給你一點挫折給你對不對？所以你現在也別光傷心了……”
“那你要我怎麼辦？衝回去把霍靳澤打一頓，然後分手，就如你所願了？看來我真是小看你了，現在就是你要的結果了吧？”商曉曉很快就冷靜了下來，但她的雙眼已經變得紅紅的，裡面射出的神采也讓方承睿覺得很不對勁。
“你還好吧？”說實話方承睿其實算是個不錯的人，對商曉曉尤其沒什麼惡感，見商曉曉那發抖著又偏偏裝作沒事人的樣子有些心驚。
“我當然沒事。”商曉曉擠出一個笑容來，但任何一個人見都不會認為她是在高興，“不過話又說回來了，為什麼你覺得你說的話是真的呢？我又怎麼能確定你不是在騙我？”
“你想要證據，我當然可以給你，等我回去的時候就會把她的檢查結果給你發過來。”方承睿淡淡的說，“不過我勸你還是不要看，你會受不了打擊的。”事實上他現在就感覺商曉曉全身發抖得幾乎整個人要倒下一樣。
商曉曉死死的盯著方承睿不放，試圖從他的表情裡看到事情的真相，但是她失望了，他的表情一直很平靜，看不出來任何說謊的跡象。
方承睿在心裡嘆口氣，對她說：“你真的要看結果的話我會給你，你確定你真的要看？”
商曉曉咬咬牙：“我要看，我不相信你說的話是真的！”
方承睿默默拿起手機，給剛才給方承睿檢查的醫生說了幾句話，很快的，方璇的檢查結果就被發到了他的手機上。
他把手機朝商曉曉遞過去：“你要看就看，但是別把我手機給摔壞了。”事情到了現在他居然能開玩笑。
可惜商曉曉並沒有跟他開玩笑的意思，她只看著手機螢幕發呆。
那上面的是一張Ｂ超檢查單子，上方黑乎乎的一團她看不清楚，但後面的結果卻是看得真真的。
姓名方璇，懷孕已經有五周左右，商曉曉算了算，一下子就算了出來，那正好是霍靳澤上次出差的那幾天。
商曉曉的身體漸漸地發抖起來，在方承睿眼睜睜的注視下越抖越厲害，所幸商曉曉到現在還算有些理智，用盡全身的力氣坐了下來，還試圖拿起咖啡喝一口，可惜手已經不太聽使喚，就算是這樣，才一伸出去就把杯子打翻了，半杯黑色液體在桌子上流淌著，將商曉曉的裙子打溼了。
“啊對不起。”商曉曉反射性的道歉，腦子裡卻是混亂得連為什麼道歉都不知道，就這麼衝口而出了。
“不用對不起，你……”方承睿看得有些不忍心了，就像安慰她，卻在這個時候顧妍忽然走了過來。
“你怎麼了？要不要幫忙？”顧妍問她。
商曉曉自從有了異狀之後就被她看在了眼中，他雖然沒有聽見他們在說什麼，但是能看到商曉曉的臉色，發現她不但臉色大變，到了後來幾乎是要哭出來，顧妍自然就以為是方承睿做了什麼，對他相當不客氣。
商曉曉只覺得耳朵裡嗡嗡作響，全身的血液幾乎都往頭上衝去，讓她的腦袋脹痛不已，而手腳卻是冰涼一片。
“不，我沒事，只是聽到了一個不太好的訊息而已。”她勉強提起精神對顧妍說。
顧妍扶住她的肩膀，眉頭皺起：“你的臉色很難看，我送你回去吧。”她也不去問她到底是什麼訊息，就這麼問了一句，然後就要把商曉曉扶起來。
沒想到商曉曉的反應卻是出乎她的意料，商曉曉立即大聲說：“我不回去！”
聲音十分大，大得讓周圍的人都聽見了，都投來奇怪的目光。
顧妍愣住了，怎麼都沒想到她對於自己的話反應竟然是這麼大，於是她馬上就想到這一定是方承睿在剛才說了些什麼挑撥離間的話，所以才讓她這麼敏感，不禁對方承睿怒目而視。
“聽說方先生一向風度翩翩，沒想到也會做出這樣的小人行徑出來。”居然還挑撥離間，打小報告？這樣的男人她最瞧不起了！
方承睿搖頭說：“我只是說了一個真相而已，我也沒想到她的反應會是這樣。”他不禁有些後悔自己把商曉曉刺激太過，現在看這她的眼中，雙目無神，魂不守舍，就算真的把他的話聽進去了也沒有精神答應什麼。
不禁很是後悔，自己應該慢慢來的才對。
可惜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再也沒有收回的餘地。
他輕嘆口氣，對顧妍說：“我很抱歉弄成這樣，但你要相信我不是故意的……”
“別說這些廢話，聽得噁心！”顧妍對方承睿的印象差到了極點，對於她來說，商曉曉之前好好的，跟著方承睿說話沒一會就變成了這樣，他還想甩鍋？
沒見過臉皮那麼厚的男人！
顧妍覺得自己要不是手上還有個人在的話，保準一腳踢上去了，不踢得他哭爹喊娘她就不叫顧妍！
可惜商曉曉現在的情況看起來不好，尤其是她的肚子，那可是她怎麼都不敢有差池的，也就只好先放方承睿一馬。
她狠狠的瞪了方承睿一眼：“以後再找你算賬！”說完扶著商曉曉走出去。
商曉曉整個人木了，呆呆的跟著顧妍走出來才發現已經到了車邊，頓時站住了。
顧妍奇怪：“你是不是不舒服？我帶你去看醫生？”
商曉曉深吸了口氣，不敢去回想剛才方承睿說了些什麼，冷著臉說：“不，不用了，我沒事。”
顧妍覺得不對勁：“可是我發現你的臉色很難看。”
“剛才我跟方承睿說的話你聽到沒有？”商曉曉卻不理會她，而是換了個話題。
顧妍搖頭：“我的位置離你有些遠，只能看到你，但是聽不到說什麼。”
商曉曉嘆口氣：“算了，我們走吧。”
“好，我跟老闆說一聲。”顧妍拿起手機。
“不要！”商曉曉猛地叫出聲，將顧妍的手機一把搶了過來，“不要跟他打電話，我不回去！”
“不回去？那你想去哪裡？”顧妍覺得事情變得嚴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