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醫院求醫的人看上去不少，進進出出的救護車和形形色色的路人全都擁擠在醫院門口，煥然一新的道路和醫院大門裡面的衛生非常明顯，這是天各一色的對比
只要是屬於馬路的地方被掃的乾乾淨淨，醫院裡因為人來人往的關係，地板上的腳印不會來得及拖乾淨，肉眼可見的車輪印和鞋印染黑了大片地面，從外面看進去，醫院地面的衛生程度甚至沒有馬路乾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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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子順著馬路拐進駐點大門，門口的兩個保安神情肅穆的立正行禮，看著同樣一塵不染的駐點，張輝等人同情的看了兩名保安一眼，他們受過的苦，張輝他們都受過
說是駐點，這裡更像是訓練基地，操場上是一排排列隊整齊的保鏢在集體訓練，還沒開近，大老遠就能聽到一聲聲整齊的口號，他們神情肅穆揮灑著汗水，口號一聲高過一聲，從他們的訓練科目來看，這些應該是些B級保鏢
遠處的食堂門口有正在打掃的工作人員，他們絲毫不受到操場上的干擾，一絲不苟的完成著自己的工作，在水池旁邊，還有一隊排的整整齊齊的保鏢，他們在排隊洗碗
整個場地看不到一個隨意走動的人，更別說在樹蔭下休息的人，要是休息，那也要正襟危坐的坐在臺階下，不能出現一點懶散的跡象
車子穿過操場，這裡每一項方老太婆的痕跡看的幾人心驚肉跳，目前看來這邊的駐點比訓練基地的更甚，方主任的苛責像有神功大成的樣子
辦公樓下，一隊早就等待好的醫務人員列隊立定在門口，像個機器一樣一動不動，他們目不轉睛的直視前方，直到車子停下後，才有人出列接受陳家林
“方老太婆這種紀律性已經是病態了吧”
張輝看著眼角一頓抽抽，平日裡最閒最放鬆的就是醫務人員，但現在連她們都被訓練成這樣，這方老太婆已經是病入膏肓了
“應該……沒有那麼嚴重吧”
譚唯一本來想安慰張輝的語氣也顯得不那麼肯定了，只能給了他一個自求多福的眼神
“你他嗎小聲點，在人家的地盤喊她花名，想死了嗎”夏磊在下車前用眼神警告了張輝一番，要知道，方老太婆可是喜歡判定連坐責任的
“誰是張輝？”
交接完成後，剛才的醫務人員領隊站了出來“方主任在樓上，她讓你們交接完了就上去”這人說話時已經沒了表情，語氣裡還帶著不少機械式的味道
“好”
張輝的心中一緊，彷彿已經被握住了心臟一般，拉著譚唯一，帶著四人低眉順眼的進了辦公樓，一路人眾人都沒有說話，相互看向彼此的眼神裡多少都帶著淒涼
從方主任辦公室的門縫裡吹出絲絲涼風，這讓本來打算敲門的張輝又是一頓，這應該就是地獄的冷風吧，張輝絕望的想著，敲響了門，不一會，那個熟悉的聲音從辦公室裡傳來
“請進”
吞了口口水，張輝硬著頭皮推開門，精光發亮的辦公室映入眼簾，熟悉的文竹被擺在窗臺邊上，那是方老太婆最喜歡的植物……還有辦公桌後面那張熟悉的
臉
不同於張之平的辦公室，方主任的辦公室不會出現雜亂無章的辦公桌，背後的文件櫃整整齊齊的一疊疊擺放著檔案，不可能出現東倒西歪的跡象，即使是電腦顯示器的後背這種經常被忽視的地方，也不會出現灰塵的痕跡
“方主任……好”
張輝上前一步，低著頭說道，像是一個等著挨訓的小學生等待老師的斥責
“方主任好”
他身後四個人和他異口同聲的一起向辦公桌後面的老婦打起招呼
方主任看上去其實並不老，雖然已經有60多少的年紀，但是臉上除了多了些皺紋外，沒有任何的老人斑，頭上就連白頭發都沒有，皮膚略顯蒼白，聲音略微沙啞，或許是性格的原因，就是長得有些兇惡
她總是喜歡帶著一個紅框眼鏡板著臉看檔案，平日裡則是透過紅框眼鏡威脅別人，只要是看到不順眼的地方，就會找人來整理到她順眼為止，如果找不到人——就找到為止
“最近你們過得怎麼樣啊”
方主任看著張輝幾人，語氣平和的問道，只是這平靜的話語中總能讓他們感覺到有種審視的味道
“還……不錯”
張輝差點脫口而出“託您的福”，要是說出來，那真的離死不遠了，為了讓自己振作起來，張輝發狠的在自己舌尖上狠狠地咬了一下，傳來的同感讓他看上去精神不少
“坐吧，站著幹什麼”
方主任奇怪的看著幾人像木樁一樣站著，隨手指了指自己辦公室的沙發
“哎，好好好”
張輝幾人機械式的點著頭，一個個僵硬的做到沙發上，腰桿挺得筆直，兩手自然放在膝蓋上，挺胸抬頭，神情端正，儼然一副聽話的小學生一般
“你們的調令上個星期就批下來了，結果你們現在才來我這裡報到”方主任隨著的說著話，有些不滿的掃視了一圈，看得幾人心頭一顫“看來在張主任那，你們都變懶散了”
“我們……”
張輝剛開口想解釋什麼，就被方主任伸手打斷了
“我不用你們解釋”方主任舉手阻止了他“既然張主任幫你們申請到我這來訓練，那他的意思就是讓你們不要偷懶，好好的練，保鏢就要有保鏢的樣子。”
原來TM的是張之平主動申請過來的……張輝幾人想殺了他的心都有了，果然是自己人專坑自己啊
“既然這樣，我這裡的作息時間我再跟你們強調一邊”
“從明天開始，早上6點半出操，7點半吃飯，8點之後你們在操場上跑2個小時的操，正好也給那些基層保鏢做個表率”
“10點之後你們進行射擊訓練，早上手槍500發，下午步槍2000發，每天練習完成之後記得擦槍，還有射擊場地的地面衛生和彈藥庫的衛生，我會抽空檢查，不要讓我發現任何一顆子彈殼或者有灰塵的地方”
“好……的”幾人僵笑著回應著
“我沒說完”方主任喝了口水潤了潤嗓子，又繼續說道“晚上8點過後繼續跑操訓練，練到10點鐘
睡覺，每天中午12點和晚上6點吃飯，時間過了就餓肚子吧”
“還有訓練期間禁止外出，特別是爬牆出去買零食”方主任說著，多看了張輝，看得他心虛的脖子一縮“你要做好隊長的表率，以前爬牆最多就是你，我這裡的禁閉室還是能裝得下你的”
“……”
“還有譚唯一”
“哎”
看到方主任叫到自己，譚唯一連忙乖巧的站了起來，走到她的辦公桌前
“你一會去醫務室看看，讓現在的醫務室的負責人跟你輪崗，陳家林的病情你要好好跟著，不要讓他出什麼意外”
“好”
譚唯一點著頭的回答著
“行了，沒什麼說的了，今天先放你們一天的假，明天你們就開始訓練吧”方主任對著門口揮了揮手“張輝你留下”
“主任再見！”
這時候可不是講什麼兄弟情誼的時候，留給張輝一個自求多福的眼神，四人飛也似的逃離了方主任的辦公室，回頭想想這種壓抑感，太可怕了！
“張英歌早上出去了，我讓他下午回來，他說要見你，你下午記得別亂跑”方主任看著張輝說道
“哎，好好好”
“恩，那你去吧，我現在忙，沒有時間”
“主任再見，主任再見”
方主任說著，轉身看向電腦重新投入工作，張輝低三下四的縮著頭，小心翼翼的出了她的辦公室
門外，夏磊四人等在車邊，對於剛經歷過生死的他們，彼此之間誇誇其談，這可比比去葉門時還大的壓力，如果再不說些什麼，是個人就要被這種壓力壓爆了
“我腿軟了”張輝揉著臉，一邊走過去一邊說道
“我也是”曾鐸宇揉著自己的小臉，苦笑的說道
“有這麼誇張嗎”譚唯一跟在他後面，無奈的看了兩人一眼
“有！”
兩人異口同聲的答道
“6點半起床……6點半的時候我可能剛跟周公吃散夥飯”張輝關上車門，嘆了口氣，把汽車開向停車場
“誰不是呢！我在平叔那，沒有8、9點我都起不來”曾鐸宇坐在後排，空洞的看著遠處跑操的保鏢，他很同情他們，更加同情自己
“我現在才知道平叔的好”紀委一想到接下來10個月的地獄訓練，開始懷念起失去的美好“等我回去之後，我一定給他一個大大的擁抱”
“那我給兩個”夏磊介面道
“我也給一個”就連26都不由得苦笑一聲，這種訓練對他來說都有些嚴苛了
不愧是方老太婆主事的地方，午休過後一聲鈴響，樓道裡立刻就傳來的嘈雜的腳步聲，所有人員都在緊趕慢趕的整理內務，不到一會的功夫，就從操場上面傳來一陣陣整齊的口號
時間已經入秋，午後的陽光並不悶熱，在操場旁的小賣部邊上有一處陰涼的桌子，一個外表俊秀的男子就坐在小賣部門口的桌子邊上，他神情愜意的看著操場上的保鏢，和這熱火朝天的訓練場格格不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