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樣?沒事吧?”
看著她臉色蒼白的模樣,季雲華將她扶好,低聲關切問道。
“沒事,謝謝你了。”
朝著屋內走去,慕晚安敲了敲門,銳利的眼光投向了翹著二郎腿坐在座位上的陳欣雪:
“陳欣雪,才兩天不見,你還真是越來越囂張了。”
沒想到慕晚安竟然會來,陳欣雪回頭看向站在門口、身後還跟著一個男人的慕晚安,臉上帶上了錯愕和不屑:
“怎麼就來了?沒想到你的訊息還挺靈通的啊。”
“你對小斯做了什麼?”
眼眸沉沉地看著面前這個姿容豔麗的女人,慕晚安看著她毫無悔過之心的臉,忍不住低聲道:
“你說過不會為難他的,不過是一個孩子而已,哪裡礙著你了?”
“他本來是沒有礙著我的,如果不是你,我也許會善待他也不一定。”
看著慕晚安憤怒的模樣,陳欣雪突然覺得,被請到這裡喝茶,也無所謂了:
“只可惜了,他是你在意的人,我只要折磨他,就能夠讓你不開心。那我肯定就要好好針對他。”
“真是喪心病狂不知所謂!”
沒想到竟然是為了自己!
慕晚安看著陳欣雪那得意洋洋的樣子,恨不得好好跟她打一架,但是想到如今她的身份地位,只能強行忍了下來:
“我跟宋秉爵早就已經過去了,對於他而言,我跟其他的女人沒有分別,你又何必這麼咄咄逼人?”
“是嗎?”
她先低了頭,這讓陳欣雪越發得意起來,她一邊玩弄著自己剛做不久的捲髮,一邊冷笑著道:
“可是沒辦法,我格外看你不慣,所以就偏偏要針對這個孩子,你能拿我怎麼辦呢?”
“你!”
自己都先軟了態度,沒想到她還是這麼不依不饒!
恨得牙癢癢,慕晚安把心底的疑惑脫口而出:
“你這樣做,就不怕得罪宋秉爵嗎?現在小斯明面上還是他的孩子,你這樣做,一定會讓他生氣!”
“別天真了慕晚安。”
聽她提起宋秉爵,陳欣雪宛如聽到了什麼笑話一般,她得意地咯咯笑了起來:
“宋秉爵還不是都聽我的?平平是他的親生兒子,我是他兒子的親生母親……你覺得呢?”
說著,陳欣雪從座位上起身,踩著十釐米高的高跟鞋一步一步走向她。
來到她面前之後,在慕晚安驚疑不定的目光中,她輕輕攬住了她的肩頭,低聲在她耳邊說了什麼。
聽到這些話,慕晚安的瞳孔幾不可見地縮了縮,面色越發白了,面上卻還是冷靜地道:
“那又怎麼樣?陳欣雪,我說了,我不過是你們生活中的過客,你不必這麼把我放在心上。”
“我不得不對你上心些。”
陳欣雪保養得當的手撫上了慕晚安的臉龐,一下一下地划著她的臉:
“你的臉跟我多多少少有些相似。就算是當替身,你這替身當久了,秉爵他也是會有感情的。”
“不必拿這些話激我。”
一把把她的手指開啟慕晚安倔強地看著陳欣雪,她冷冷一笑:
“我
和宋秉爵各取所需,談不上替身,也談不上感情不感情。倒是你,陳欣雪,一直活在我的陰影下,很不舒服吧?只要我一天不死,你都得這麼戰戰兢兢地過日子,都得害怕我對他的影響。”
“說吧,小斯現在在哪裡?”
已經以最快的速度趕回了咖啡廳,但是李念卻只看到過早打烊的咖啡廳,還有一邊關門一邊低聲談論著什麼的員工。
“你好,我想問一下,之前這裡坐著的一桌人裡有一個穿著長裙的女人,你們知不知道她去哪裡了?”
抓著他們問道,李念臉色急切,寧微微畢竟還懷著身孕,他實在擔心她。
“你說的那個女人是不是穿著一身淺黃色的裙子?”
似乎意識到了什麼,被問到的員工看了一眼他的神色,“她剛剛從衛生間出來,看到一起來的朋友走了,立馬就發脾氣,剛剛站起來,就倒了下去……出了不少的血,我們老闆把她送到第二醫院了。你快過去吧!”
一定是出了事!
李念來不及道謝,驅車到了第二醫院,等他趕到手術室外的時候,咖啡店的老闆也守在那裡。
“裡面的病人到底怎麼樣了?”
他走過去問道,看著仍亮著的“手術中”的燈,心不禁揪了起來。
他似是自我安慰又似是說給旁人聽一樣:
“應該沒事吧……”
“出了不少的血,也不知道到底怎麼樣了。”
一臉喪氣的咖啡廳老闆嘆了口氣,隨即又意識到這位和女人的關心,急忙道:
“你女朋友可不關我們的事,我們可是一點責任都沒有!她莫名其妙就暈倒在地上!”
“沒事,我沒有怪你們的意思。”
擺了擺手,李念現在不想去追究什麼,他神情頹廢地坐在了椅子上,沉默地等待著手術結果。
“你怎麼敢這麼對他!”
聽到民警的描述,慕晚安氣得眼睛都在冒火,她看著一臉瑟的女人:
“如果是你的孩子被這樣對待,你會這麼淡定嗎?陳欣雪,你真的是一個母親嗎?”
據民警說,他們趕到的時候,小孩子就被這麼倒吊著,臉色都已經發紫了,再遲一會兒,只怕命都沒了!
現在小斯正在第二醫院接受搶救。
也不想跟陳欣雪繼續在這裡爭論,慕晚安狠狠瞪了她一眼,轉身就想離開,卻在門口遇到了一個自己現在最不想見到的人。
跟在宋秉爵身後的韓修還是主動打了招呼:
“慕小姐,沒想到會在這兒見到你。”
“我如果不出現在這裡,只怕小斯死了都沒人關心。”
看著宋秉爵萬年不變的臉色,慕晚安恨不得揪著他的領子質問!
為什麼要這麼對待一個孩子?
為什麼把他留在家裡卻又對他漠不關心?
為什麼……
小斯也曾經是他的孩子。
可是最後,慕晚安什麼都沒問。
她面色冷淡下來,面對宋秉爵時也彷彿是在看陌生人一般:
“既然把他留下來了,就好好對他。如果做不到……我會把他帶走。”
“你把他帶走?
瞥了一眼以一種保護者姿態站在慕晚安斜後方的男人,宋秉爵冷笑一聲:
“讓他叫不同的男人爸爸?前幾天是許爍,今天又換了一個男人。慕晚安,你可真是受歡迎啊。”
“宋總,還請慎言。”
季雲華輕輕巧巧插了進來,他微微一笑,月朗風清的臉上有著閒適隨和:
“我和晚安目前還是朋友關係,我雖然有追求她的意願,但是在她沒有同意之前,也不敢以這種身份自居。”
“在多個男人之間來去自如左右逢源……秉爵啊,我就說了,這種女人說得好聽是名媛,說得不好聽,那可就是撈女了。”
見宋秉爵似乎是站在自己一側的,陳欣雪得意地走了過來,握住了宋秉爵的手:
“一般男人招架不住的,就被她俘虜去了。還好秉爵你看得清楚,不然可就真的上當了。”
看著他們親密的模樣,慕晚安面上浮起了一絲冷笑,帶著譏諷道:
“撈女?我哥哥的身份地位,我所接受的教育,都不允許我做出這樣的事情。倒是你,陳欣雪,你跟著宋秉爵,不正是為了榮華富貴?不正是為了幫扶陳家?你這種女人,才真讓人噁心。”
“慕小姐,這位是我的妻子。”
她話音剛落,宋秉爵就冷眼看著她,神情冷淡得無以復加,兩人竟彷彿是世仇一般:
“你有什麼資格在這裡指責她?”
“……對,我忘了,陳小姐現在是宋夫人了。”
沒想到他竟然會為了陳欣雪開口,慕晚安內心有著一瞬間的錯愕,隨即又覺得正常,她覺得面前這個男人,真是噁心透了:
“不過,那又怎麼樣?虐待兒童,她知法犯法,宋夫人也不能凌駕於法律之上;出口侮辱我的人格,誹謗造謠,同樣也是犯法!”
聽到她的話,陳欣雪嘴角彎了彎,十分得意地道:
“你去告啊,去告。我倒想知道,哪裡的法院敢接你的訴訟。”
“……”
她不禁想起了,在逼仄的衛生間裡,瀰漫著玫瑰和松木的香氣中,男人低沉的聲音在她耳畔響起:
“我就是法律。”
多麼可笑。
往後退了半步,慕晚安卻靠上了一個溫熱有力的身子季雲華扶住了她的肩膀,溫聲道:
“現在是法治時代,陳女士,我奉勸你最好還是小心些。太過高調,只會招致禍患。”
說完,在宋秉爵冷淡卻銳利的眼神中,季雲華帶著慕晚安離開了。
他們剛剛走出視野,陳欣雪就忍不住抱怨道:
“這個人是誰啊?竟然敢在秉爵你面前這麼說話?”
“……看來你的手是不想要了。”
偏頭看著仍舊搭在自己手上的陳欣雪,宋秉爵周身散發著生人勿近的氣息,嚇得陳欣雪立馬收回了自己的手,她怯怯地道:
“這不是忘了嗎……”
“我曾經交代過你什麼?”
看著面前這個惺惺作態的女人,宋秉爵微微眯起了眼睛,聲音冷得如同結了冰一般:
“安安分分,你就會是高高在上、無可侵犯的宋夫人。可要是你不安分……非洲那邊缺的就是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