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喂，張老闆，我今天有點事情，我和柳清都請個假，實在是麻煩您了，”
暴雨過去之後，長河水位也下降了許多，此時周小舟正站在河邊還沒有完全乾涸的，有些陷人的沙地上，聽著電話。
“有什麼事情你可以告訴我，小舟啊，你最近請假有點頻繁，劉老板都有點意見了。”張太帥說道。
“張老闆，我的事情都給我留著，我回去全都能解決，但是這邊的事情實在是重要，實在是抱歉……”張太帥是個好人，周小舟非常尊敬他，所以周小舟和張太帥說話的時候總是抱著十分的謙遜態度。
“行吧，那你注意點安全，照顧好你女朋友。”
“好的張老闆。”
嘀……
“小舟，那個第五伯雄，真的靠譜嗎？我怎麼覺得這個人……給人一種不太靠譜的感覺。”柳清擔憂的環抱住了周小舟的胳膊。
“不知道啊，但是他很厲害，這是事實。”周小舟眺望著長河對面，“而且是一個願意幫助我們的強者。”
在那家差點要了周小舟、唐氏姐弟命的醫院大門前，高大的第五伯雄歪了歪頭，兩隻眼睛來回旋轉著打量著這醫院的外觀。
“嗯，陰氣很足，死在這裡的人不少，真會找地方啊這只小鬼。”自信的笑容一如往日掛在他的臉上。
掀開門簾之後的醫院，沒有任何變化，大廳裡來來回回有很多的護士，很多的病人，還有濃烈的48消毒水味。
第五伯雄緩緩走入了醫院的大廳之中，隨意在一樓繞了兩圈，發現一切都很正常，不論是這裡的人，還是這裡的環境，一切都太正常了。
從聽覺到觸覺，再到嗅覺，全都和……
和真的一樣！
毫無徵兆的情況之下，第五伯雄反手便掐住了一個路過自己的路人甲，將他高高托起，下一秒周圍的景色劇變，牆皮開始迅速脫落，無數來自地獄深淵的慘叫迴盪在這家醫院裡。
“我就說嘛，這群小兔崽子從來不會看地圖？這地方根本沒有醫院啊，真讓人蛋疼。”
第五伯雄微微一笑，隨手將自己舉起來的那一團黑漆漆的，看不清的東西摔在了地上，那團黑漆漆的眨眼便衝入了樓梯間，第五伯雄冷哼了兩聲，邁開腿朝著樓梯間走去。
安靜的空氣裡，有幾分名為危險的味道。
當然，這種味道對於周小舟他們這個層次的獵手來說叫危險，對於第五伯雄來說，就是度假。
空蕩蕩的樓梯間，只有第五伯雄一個人的腳步在迴響。
“出來吧，不要躲了，事情我都知道了，你如果不出來混蛋小子，我一定會掐死你。”第五伯雄走到了二樓，一腳便將一扇鐵門給踹開，門後入眼是一條幽長的走廊，遍地都是黑色的裹屍袋。
“嘖，低劣。”
第五伯雄掃了一眼便繼續上樓，結果發現通往三樓的樓梯口被封上了水泥，第五伯雄嘆了口氣，轉過身去又鑽進了二樓的樓道。
幽長的走廊，沒有哪怕是一點點的光亮，第五伯雄吹著口哨，手裡拿著剛脫下來的布鞋隨手揮了揮：“混蛋，你不會真的以為你的這些伎倆對我有用嗎？”
沒有答應，回答他的只有迴盪的腳步聲。
第五伯雄似乎是察覺到了什麼，突然停下了腳步，可是迴響在長廊裡的腳步聲並沒有消失。
“真是，令人尷尬的嚇人方式。”第五伯雄回過身去，看到一個坐在輪椅上，披頭散髮的白衣人。
“你是個男的女的？髮質太糟糕了夥計。”第五笑道，然後若無其事的朝著那只惡靈靠近。
“你……們……為……什……麼……不……放……過……我……為……什……麼……一……直……糾……纏……我……”
披頭散髮的人用蒼老的聲音問道，能聽出來，那是一個老男人的聲音。
“我的天，我的天！你知道我這輩子最討厭什麼事情嗎？！我這輩子最討厭說話慢的男人！我還他媽的討厭留長頭髮的男人！天哪，實在是太讓人尷尬了！我現在真想直接滅了你！天哪！”
“……”
坐在輪椅上的老男人垂著頭一言不發，但是從他裸露的皮膚上的青筋不難看出，它生氣了。
“實在是讓人瘋狂的語速！你他嗎的太讓人生氣了！”第五伯雄捂住了自己的臉開始哀嚎。
“差……不……多……行……了……”
“天哪，你居然還用這種語氣和我說話！天哪，我現在就要物理超度你！”前一秒捂著臉的第五伯雄突然換了一張猙獰的面孔，這個表情讓惡靈都有幾分膽寒。
“我……只……是……復……仇……別……無……他……意……”
“我要瘋啦！”第五伯雄狠狠的撓了一下自己的腦袋，把好不容易打理好的大背頭給弄亂了，“聽好，我的使命就是抓害人的惡靈下地獄！你，你這個混蛋，殺了那麼多的人，你居然還想殺我們可愛的獵手後輩！不可饒恕！最可怕的是你居然還用這種語速和我說話！你居然還留著讓我無法接受的長髮！天哪！”
“這……裡……是……我……的……”
“停，我不管你現在想說什麼，我請你閉住嘴！我要崩潰了！你這只愚蠢的老家夥，居然能讓我崩潰！天哪，我的老二都告訴我他哭了！我的天！”第五伯雄舉起了一隻布鞋，衝著惡靈的腦袋便拍去，當鞋底馬上就要觸碰到惡靈的腦袋時，惡靈消失了。
“實在是讓人糟心的傢伙！”第五伯雄狠狠的跺了跺腳，“你最好給我一個解釋，要不然我一定會幹掉你，我發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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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答他的只有寂靜。
“我最後告訴你一句！你的妻子已經魂飛魄散，你的兒子王強一家現在在我的手裡！這些都是你在做出害人決定之前就該想到的！”
“我知道……因為我一直就在你們的身邊……”蒼老的聲音，在第五伯雄的耳畔響起。
第五伯雄忽然笑著轉過頭去盯著那張蒼白猙獰的臉：“唉呀媽呀，你終於能好好說話了！我真他嗎的想和你好好出去喝一杯！”
“不了不了……”
……
看著已經被履為平地的老張公寓舊址，侯智皓嘆了口氣，一旁的老張無力的坐在地上，仰著頭看著明媚的陽光道：“世界沒有了我們，明天的天空還是會繼續亮，不管我們做了什麼，做了多少錯事，太陽總是會不計前嫌。”
“老張，我說你別給自己加戲了呀，你真的什麼都沒感受到？”唐詩雨和唐世靈聽夠了老張一路上講的大道理。
“沒有，什麼都沒有了。”
侯智皓突然問道：“話說我的女朋友到底是怎麼回事？你上一次給我的回答很模糊啊。”
“可能也是幕後的那個惡靈給你製造的假記憶吧，出事的時候我的確還在醫院裡，我說的都是真的，我向死神保證。”
“好吧，那當初我們看到的，被吊死在樓道裡的老人呢？”
“那個是真的。”
“你這麼篤定？”
“我相信我的直覺，小侯。”
“直覺沒有什麼用，我們現在去醫院，那個大高個男人已經過去了。”唐世靈拿出了手機，撥通了周小舟的電話，現在分開找訊息的幾波人要匯合了。
因為王強在昨天晚上說出了一句話——
“我的父親王能，習慣蓄著長頭髮，一有白頭發就會去染頭，他娶我的母親時已經四十多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