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慕初摸了摸自己脖頸上的項鍊,此時那個男子已經走上了前來,不由分說的坐到了林慕初的旁邊,那小型的噴泉水池邊上,不過他很有規矩的坐得稍遠一些,但也不算是太遠,一個既不疏離也不過分親暱的距離。
然後,他把他手上其中的一杯香檳遞到了林慕初的手上。
為了禮貌,林慕初接過那杯香檳,但是她沒有喝,有些防備的把那東西握在手上,不像是一杯普通的酒,更像是一種面對危險時候可以迅速轉化為武器的利刃。
“我的確配不上這麼好的項鍊。”林慕初故意如此說道。
“不,我不是這個意思。”男子似乎有些著急,解釋說道,“我的意思是說,這位女士您的氣質恬靜如蘭,而這項鍊過於華麗庸俗,倒像是那些胭脂俗粉的玫瑰牡丹一般的女子會更加合適。”
這個人倒很會說話,但是林慕初並不想搭話,她難得的出來透透氣,卻被人擾了自己的親近,儘管這個人是一個年輕英俊還很會說好話哄人開心的紳士,但是在林慕初的心裡,沒有任何人比得上薄瑾墨,儘管,他也許變得有些和以前不一樣了……
想到這裡,林慕初的眉梢不由自主的蹙了起來,眉眼之中透露出一點兒神傷。
“我感覺你不太開心。”
這個人很會讀心術,從別人的一顰一笑一舉手一投足之間窺探內心,林慕初很快收起自己的情緒,她不想在這裡和一個陌生的男人討論自己的心情。
“你的絲巾很好看。”林慕初便突然這樣說道。
她將視線投向男子的絲巾,本是隨便一提,不知那男子竟然當了真,忽而將那杯淡黃色的香檳放在了水池邊上,一把取下自己的絲巾。
“你……”
不及林慕初反抗,那男子已經將那條質地柔軟的絲巾系在了林慕初的手腕上。
“送給你了。”男子忽而笑了,不似方才那種帶著一種征服慾望的笑,此時的笑容倒有些不施粉黛的真實了。
月朗星稀,在這個不安
的夜晚,林慕初的心情就像一夜獨行的扁舟,晃了晃自己手上的絲巾,她忽然有些累了倦了,便也不想再繼續豎起自己的鋒芒,隨著那男子距離把握得當的談笑,林慕初開始有一句沒一句的和他搭起話來。
過了一會兒,男子主動報上了自己的姓名:“我叫焦皖昭,你呢?”
“林慕初。”林慕初淡淡的說道。
此時男子看著林慕初,因著她眉眼之中的一點兒憂愁而一時恍了神,林慕初眨了眨眼睛,似是一種提醒,男子很快回過神來,有些自言自語一般的嘟囔道:“真是個好名字……”
男子很快就絲巾展開話題,他說那條絲巾是他專門從義大利定製的,是義大利最好的絲巾製造手藝人的定製款,世界上只有那一條。
“那我應該把它還給你。”
“不,我現在覺得把它送給你很有意義。”
他很快說道義大利:“不知道你對義大利的影響如何?”
“我沒有去過義大利。”林慕初誠實的說道。
男子很快用一種倍感惋惜的口吻說:“那你真應該去看看,義大利是我除了中國之外最喜歡的國家,那裡充滿著一種強烈的藝術感,無論是在繁華的市中心街區,還是偏遠的城鎮,那種骨子裡的藝術感,彷彿一種獨特的空氣,是的,連空氣都是一種藝術薰陶下的顆粒,充斥著整個民族區域的上空……”
林慕初覺得這個人說話很像是在寫詩,一般人不會那樣說話,但是他說那些話的時候讓你不會感覺突兀和誇張,一個人的氣質是日積月累的,這個人的氣質裡就帶著一種獨特的浪漫。
“你在義大利長大?”
“以前曾經在義大利遊學。”說道這裡,他突然笑了,“說來不才,我那是是和家裡鬧翻了,所以去義大利,家裡的人那時不肯給我經濟支援,我在那裡遊學,但事實上是在流浪。”
“你很喜歡那些流浪的生活吧!”林慕初這麼說道。
焦皖昭似乎很意外的樣子,一下子看著林慕初的表情
就好像是在問她:你怎麼會知道?
“沒錯”,他說,但是他很快表現出一種分外惆悵的感覺來,“但是現在,我不能再想以前一樣了。”
“為什麼?”
“回來接管家族企業,受長輩的壓力,反正……就是那些陳詞濫調的故事,所有的財閥系列的小說,在寫財閥二世的時候,都是這麼說的。”
林慕初突然很好奇:“那再次之前,你在義大利流浪的時候,你靠什麼生活?我是說,你在那裡學了些什麼?”
這很顯然是男子十分願意談起的話題,焦皖昭很快說道:“畫畫,我靠畫畫為生,有時候還寫一些短詩,還有短片小說什麼的……”
“那難怪了……”
“難怪什麼?”
“沒什麼……”林慕初沒把話說出來,但是她想,難怪……她他說話的感覺都像是在寫詩。
“這裡太悶了,不如我們去山頂兜兜風吧!”焦皖昭和林慕初聊得很投機,沒有冒犯的意思,他很隨意的提議說道。
雖然林慕初也同意他的看法,認為這個宴會的氣氛實在是壓抑的很,但是……她想,和一個陌生的男子油車河,這並不太符合規矩,她也不想這麼做。
但是林慕初沒有拒絕,準確的是,她沒有來得及拒絕,因為……不遠處,一個聲音突然打斷了他們的談話,同時針對焦皖昭的問題給出了一個回答,一個霸道的強硬的回答:“她不可能和你去兜風!”
林慕初和焦皖昭一齊回頭,闖入他們實現的人正是薄瑾墨本人。
薄瑾墨從燈光璀璨的方向過來,此時有些背光,但不至於完全的灰暗,他的那張臉在稍微沒那麼明亮的地方顯得有些晦澀難懂辨不清真假的樣子,等到他一步步走向他們時,他的臉逐漸清晰了起來,眼睛也越發的明亮,有一種不顧一切的光。
同時,焦皖昭看見了薄瑾墨身上的衣服,和林慕初身上的禮服一個色系,他想,他知道自己身邊的這位女士今晚是誰的舞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