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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5章 留與不留,王維難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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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張珪和雷拓一個姓“張”,一個姓“雷”,可他倆還真是親兄弟。

就好像費玉清有一個哥哥和姐姐,哥哥叫張菲,姐姐叫“恆述法師”(俗名費貞綾),同父同母,看上去大概同姓“費”,哥哥“張菲”是藝名。

但真相卻是,這仨都是藝名!

他們的本姓“張”,哥哥本名“張彥明”,姐姐“張彥瓊”,費玉清則是叫“張彥亭”。

張珪和雷拓也一樣,他倆親生老爸姓雷,老爸去世後改嫁到張家,兄弟倆一個叫張珪一個叫張拓。

只是張拓成年之後,又把自己改回父姓,就好像范仲淹小時候叫“朱說”,秦沛、姜大衛的老媽改嫁爾光之後生下他們同母異父的弟弟爾冬升(秦沛是藝名,他也姓姜)。

雷拓改了名字,為毛他大哥張珪不改,不得而知,陳成猜測可能是因為如果他改叫“雷龜”的話,聽起來像是傑尼龜、水箭龜進化之後的一種精靈寶可夢。

“寫詩就寫詩,提別人的私事作甚?”雷拓顯然對這些人的八卦心態非常不爽:“還有,請你們不要把我跟那個人提在一起!”

從雷拓的態度上就可以看出來,他對他的大哥格外反感。

這也就解釋了,為毛大家都在其樂融融地談論“兄弟情義”的時候,雷拓為何熱衷於“雁陣離散”的“兄弟之恨”,甚至改編鐘矩的詩,也要將其改為兄弟相殘的玄武門之變!

這小子的想法,很危險啊!

對方如此不通情理,鍾矩有些尷尬,他咳嗽一聲道:“雷神兄勿怪,並不是有意冒犯閣下的不快,鍾矩作此詩,也是有感而發,寫完又不知合適不合適,這才遮遮掩掩,才敢示於眾人面前。”

陳成對於張珪的映像還是不錯的,溫文爾雅,相貌不俗,坐在那裡寫字,全世界彷彿只有一個人一樣。

事實上桂州詩榜辦事處的小編,除了吃了火藥似的蕭子平,陳總編都還挺滿意。

人都是有八卦之心的,陳成也很好奇,這看起來截然相反的兩兄弟,到底有什麼過節,然後反目的?

鍾矩說起“那個人”——也不敢直呼“張大詩師”了,會引起雷拓生理不適。

那個人上半年前往長安訪學,作為嶺南的“大詩師”,一路上廣受優待,到了汴州的時候,剛好遇到“知南選”歸來的王維。

“張珪還真見過王維老師啊!”陳成心裡說,看著鍾矩那句“王維兄弟盡能詩”有些汗顏,搞半天這句竟然是實寫。

事實上,那個時候王維老師剛剛在金陵見了吳越之行的陳成,也是沿大運河北上,回長安去。

兩人在中點相逢,張珪在嶺南也是聽過王維老師的講座的,他鄉相逢,更生親切、尊崇之感。

王維老師高興之下,就勸張珪說:

大唐文學的中心,仍然在長安洛陽。既然張生已經到了詩道的腹地,不說長期留下“北漂”,好歹也在兩京住個三五年,好好請教一下燦若繁星的諸位大詩人,磨礪自己的詩道。

如此,才是一個有才學、有志向的青年人最佳的正途!

嶺西那個地方,並不是王老師貶低,搞地域歧視,實在是“文風不振久矣”,天花板恐怕就是王老師朋友姜有望先生的水平了。

你執意歸鄉的話,恐怕同樣是三年五載,就要籍籍無名於眾人之中了。

王維老師的話,雖然是講給張珪聽的,卻讓陳成莫名地刺痛。

因為他的思路、現在的做法,剛好與王維老師的期望相反。

並不是要前往文壇中心,去拜訪學習燦若繁星的大詩人們,而是來到嶺南的窮鄉僻壤,與教育欠發達地區的青年們大加廝殺——往往還贏不了他們。

如此下去,過三年五載,我也要籍籍無名於眾人之中嗎?

陳成心裡不是滋味。

但也要承認,自己與張珪不同,人家第一次評比就獲得了“大詩師”段位,雖有“鼓勵”嫌疑,可是人家面見王維老師,同樣獲得欣賞,恐怕還是有真才實學的。

而自己呢?名氣一說去嚇死人,真實詩力,就是和嶺南青少年的中低檔相當啊!

這是為自己那些年抄他人詩,竊他人名必須走的一條償還之路,也是他成為一個真正詩人需要補的課!

這樣想著,陳成還是下定決心:這次西南之行結束後,自己一定要像王維老師說得那樣,重回文壇核心的兩京地帶,拿回自己原本應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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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嗯,他對王摩詰先生說:自己也知道長安洛陽為好,奈何家中尚有牽掛之人,實在很難下決心,久作長安旅啊!”鍾矩這麼說的時候,眾人都知道張珪牽掛的人,就是自己一母同胞的弟弟,但是雷拓依然嗤笑一聲,不以為然。

“王摩詰先生離開汴州的時候,汴州學子前往隋堤送行,吟詩留別!張大詩師也在送行之列!”

聽到這裡,周小三忍不住對郭小四道:“怎麼是大家送行王摩詰?我還以為是王摩詰在隋堤送別張大詩師呢!”

陳成:“……”

能讓王維老師親自送別,你以為你是誰啊?

賀知章、張九齡、孟夫子、王大叔嗎?

你小子是不是對“大詩師”的身份地位有什麼誤解啊?

真以為長安洛陽都是土包子,來一個區區“大詩師”就把兩京的人都嚇尿了?

周小三這小子有嚴重的認知障礙,要不然當初也不會總把他“表哥的表哥的堂哥李鴻闊是詩士四段”掛在嘴邊了。

等他跟陳成時間久了之後,終於明白了“詩士四段”並不值得大書特書,近來越來越少提起了。

“眾學子之中,被王摩詰先生最為讚譽的兩句詩,正是出自張珪大詩師的手筆!”鍾矩笑道。

“是哪兩句呢?”眾人都覺得張大詩師為嶺南人爭光了,好奇問。

“不是別的,”鍾矩笑道:“就是‘歸思同雲遠,孤帆帶月移’啊!”

眾人啞然失笑:搞了半天,你也不是原創,是借了張大詩師的詩句,到自己的詩裡啊!

這樣一來,泰倫的萬能句式“滿心歸思同雲遠,一片孤帆帶月移”,雷拓的陰森詩句“忘川歸思同雲遠,冥水孤帆帶月移”,陳成廣受好評、甚至認為超越原作、畫龍點睛的“秋風歸思同雲遠,夜半孤帆帶月移”,都是站在張大詩師巨人的肩膀上了。

鍾矩“客中歸思同雲遠,江畔孤帆帶月移”同理。

雷拓一想到自己竟然使用了最反感的大哥的句子,看鍾矩更加不順眼,認為對方有意給自己佈置陷阱!

辛虧我立場堅定,寫的是“黃泉兄弟”!不到黃泉,就不要再相見了吧!

“王摩詰先生笑道:你我是清楚的,不就是想念家中的兄弟嗎!我想叫你一起去長安,也沒辦法!說著,便折下隋堤上的柳枝——明明是王摩詰先生是被送行之人,卻折柳贈給了來送行的人。頗為佳話!”

陳成問道:“這些你是怎麼知道的?”

鍾矩眨巴著眼睛:“我兄弟二人和陳兄弟一樣,也是張珪大詩師發掘的啊!”

陳成:“……”好吧,感情張珪也want了你倆加入他的“Family”。

從鍾矩的敘說之中,陳成能感覺到鍾氏兄弟和張珪的關係不錯,張珪和王維老師的關係也挺好,在詩榜辦事處和同事們同樣好,貌似是那天唯一一個能勸阻蕭子平毆打自己的人。(汗……)

但為什麼就跟自己親弟弟搞不好關係呢?

“你們認為我這詩寫離了題,與兄弟無關,鍾矩要為自己鳴冤,所以才說了這麼多張大詩師的私事。”鍾矩說著,又指著自己“王維兄弟盡能詩”那一句道:“敢問陳兄弟,王維先生兄弟們如果在一起作詩,作的是哪一首詩啊?”

妙啊!

陳成恍然大悟!

這句可以理解為“王維兄弟們”——都能寫詩;

也能理解為,王維老師,一遇到“兄弟”題材,非常能寫詩!

關於兄弟,王維老師還能寫什麼詩,會比他17歲那年寫的《九月九日憶山東兄弟》更好!

獨在異鄉為異客,每逢佳節倍思親!

遙知兄弟登高處,遍插茱萸少一人!

生在千里之外的異地他鄉,哪怕享受到各種大詩師才能享受到的禮遇,受到了王維老師這樣的大宗師的欣賞,可是張珪仍然會忍不住“每逢佳節倍思親”!

哪怕他這位“親人”,恨不能像玄武門的李世民一樣,一箭把自己的大哥射死!

王維老師正因為自己也有這份兄弟情懷,所以才會對思家思鄉思兄弟的張珪格外理解!

所以才會“一片隋堤楊柳色,那堪又折向南枝”!

不留你吧,可惜了一個好苗子!

留你吧,又對不起千里之外盼你歸家的兄弟!

兩難啊!(雷拓:呸!)

鍾矩在詩中玩的這個一語雙關的文字遊戲,一下子就把整首詩盤活了,詩裡的人,詩外的人,全都活靈活現地出現在眾人的面前!

鄧瓜鄧果,甚至始安七少,都忍不住為他鼓掌叫好起來!

當真絕妙呀!

事實上,這已經不是第一次在嶺南,陳成看到別人玩王維老師“遍插茱萸少一人”的梗了。

上次在陽朔,七絕大詩師竇明,是不是也跟竇亮玩了一次“遙知兄弟登高處”?

只能說,這詩的確寫得觸動人心,能讓千百年後的親兄熱弟們感同身受。

詩真的不在於多,足夠好的詩,一首,也就夠了。

陳成此時,既想吹爆鍾矩,也想吹爆王維老師!

可是張珪的兄弟情懷,能感動王維老師,感動鍾氏兄弟,感動今天在場聽到這個故事的聽眾們,卻永遠也感動不了一個鐵石心腸的人!

雷拓,仰天大笑三聲:“可笑啊可笑!惺惺又折向南枝!我說的一點也沒錯!當真是惺惺又折向南枝!”

感嘆完畢,他一臉好笑地看著眾人:“他演得再像,演得再好,能騙過你們所有人,騙過王摩詰,可是他,騙不過我!”

陳成看他這幅自我感覺良好的樣子就來氣:你以為你是誰啊?

我們都是大傻B,就你聰明,什麼都知道?

“有這種可能哦。”雷拓哼一聲:“我本來想給某人留面子的,可是既然他恬不知恥,還向鍾氏兄弟賣他兄友弟恭的人設,那我也沒必要替他考慮了!”

“我就不說別的,光是一條,你們可能就難以置信了。”

那就是——

張珪參加第一次參加桂州詩榜的段位評比,遞交的那首詩,其實是我寫的。

也就是說,桂州第一個“大詩師”,不是什麼張珪,也不是什麼平鴻軒路承允,而是我!

譁然!

全體譁然!

這可當真是一個勁爆資訊了!

人人都在傳說張珪在長安受到的禮遇,被大家視為嶺西文壇的“青年英雄”,展現了嶺西文人的良好風貌——

結果一切的緣由,那個“大詩師”段位,是他弟弟幫助獲得的!

更諷刺的是,這位張大詩師現在還加入桂州詩榜,成為了決定青年文人的責任編輯,滿口的仁義道德,公平公正公開!

結果他自己,卻是一個連親弟弟都剽竊的混蛋!

猛料啊,真是猛料!

“這個不對吧。”陳成皺著眉頭,張珪那天阻止了蕭子平打自己,自己還是有必要維護一下張珪乃至桂州詩榜的榮譽的:“你說那首詩是你寫的,有沒有可能他本來就是想幫你遞交作品去考核,結果人家以為是他寫的;又或者他那幾天剛好沒靈感,你倆詩力相當,就拿了一首你的詩去充數,就好像大鐘小鐘,上下都差不多。”

“而且,就算他能瞞得過別人,但總不能瞞得過大宗師王摩詰先生吧?”陳成別人不相信,王維老師的水平從來都是信服的,當初抄襲乾隆的詩被王老師嫌棄壞了:“他看了你大哥的詩,不也誇獎說寫得好嗎?”

陳成不說還好,一說雷拓更來氣了,跟蕭子平那天想毆打他的表情一模一樣:“還要我說多少遍?什麼你大哥我大哥?與你有半文錢關係嗎?既然你又要扯王摩詰,那我也不介意再告訴你一條!”

你們和王維都讚賞有加的這兩句“歸思同雲遠,孤帆帶月移”,其實也是我寫的!

真沒想到,張珪無恥到這個程度,抄襲我都抄到王摩詰那裡去了!

陳成:“……”

鍾氏兄弟:“……”

雷拓挑著眉頭:“不信嗎?我家裡還有底稿,你們想看麼?”

陳成:“……”

鍾氏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