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斷片

影夢觀察著斧鉞的軌跡……嗯,她看不出什麼。

影夢沉默片刻,不知道經歷了這樣的心理路徑,最後決定將腦域的限制減小一點,小心地將天賦激發。

伴隨著身旁那詭異的古曲,她異常熟悉的蠱惑之聲又在耳邊響起。

影夢眼前的一切都像變了個樣,再也不是畫面,而是一條條精妙的線路。它們互相纏繞組合,形成種種結構。她再一次在這詭異的地方感受到了某種溫度。不應該是說來自心底的溫暖,由熟悉感帶來的溫暖。

影夢默默觀察著斧鉞的軌跡,遺漏的資訊漸漸補全,比如每一把的軌跡都是精心計算過的,絕對不會相撞,再比如有一處比較平,似乎可以站上一個人。

或許這個機關,並不是為了進攻。

影夢從喉嚨裡溢位來一聲病態的輕笑,但眉宇沒有半分變化。她一個踮腳跳到那一塊平處,順著斧鉞的起伏被帶到了對岸。其實沒有那麼難,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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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自覺得影夢的步伐開始變得輕快。

伴隨著她的深入,周圍傳來水流的聲音。熱氣騰騰的蒸汽撲面而來,模糊了人們的視線。

越深入越怪異。

周圍的蒸汽幻化做一個又一個的形狀。這些形狀有的是人,有的是房屋,有的是花草,有的是動作畫面。有些影夢極度熟悉,有些她從未見過。

影夢輕抿著淡粉色的唇瓣,面不改色的繼續前行,好像沒察覺周圍的變化,什麼都沒看見。只是那微微顫動的黑睫,以及那眼底掠過的那一絲幽深詭譎的光芒,訴說著她並不是表面上表現的那麼平常。

在迷霧之中,影夢似乎看到了某些輪廓,她眼底閃過一絲興奮,腳步加快了一些,顯得有些急促。

突然她好像被什麼東西絆了一下,影夢有些呆愣,又突然反應敏捷的退後。這一系列的動作和矛盾似乎彰顯著什麼。

影夢警惕的看向自己剛剛站立的位置,那裡峮忠坐著,搖頭晃腦的嘴裡不知嘀咕著什麼。

在看到影夢後,她眼底多了一絲清明,張了張嘴,好像想表達什麼,但是下一刻什麼都沒說出來,就雙眼一閉,倒在了地上,不省人事了。

她倒地的那一刻,周圍的霧氣突然開始流動起來。

從白色的蒸汽慢慢的轉變,變成了一種流動的物質,非常的絢麗,根本無法形容。

霧氣散去,影夢能看輕地看到周圍的環境。這裡非常的詭異,又莫名精緻的像……一個藝術館

不知道出於什麼心理影夢根本沒有跑的,或者其它反應的念頭。她只是靜靜等站在原地,看著那些流動的物質在她眼前慢慢地重疊,交織,形成了一個人的形狀。

沒有行動,更別提阻止。

流動的物質從氣體慢慢轉化成液體,散發著微紅的光芒,接著顏色越來越深,好像是某種血紅的液體。

影夢不自覺的看向了那形狀的中心,立刻那個形狀突然變得變得好像她自己。

本該詭異的畫面卻沒讓影夢產生驚訝,反而更多的是一種意料之中,她的臉上莫名多了一抹欣慰的微笑,好像一位藝術家在看一副曠世佳作在自己手下呈現。

此時影夢的眼睛不知何時染上了血色,宛若鮮血澆灌的彼岸花,本該是邪佞和危險的氣質,被雲淡風輕和溫潤如玉替代,於她那雙血瞳顯得極為矛盾,卻又莫名的融洽。

她對面的人形物體,帶上了血瞳該有的妖涼,身上的氣質就是死亡華美和末路荼蘼的象徵,可偏偏她的神情是那麼多祥和,給人一種心安的感覺。

兩個極為矛盾的個體互相對視,微妙的氣氛全部集中在她們周圍。隨著人形物體不斷變化,竟然一比一的在復刻影夢外表,遠看已經看不出兩人的差別了。

影夢凝視著生物的臉,喉嚨裡溢位一身笑,沒有諷刺,沒有恐慌,沒有任何負面的情緒,只有平靜,接受,還有一些喜悅。

她緩緩抬手,動作不急不緩的將手中的骨頭燈遞給了那個人形生物。那個人形生物就像鏡面一樣模仿著影夢的動作。

兩人手碰在一起的時候,發出了耀眼的白光,接著光芒化作火焰蔓延了整個空間。

影夢失去意識的那一刻似乎感覺什麼光明溫暖的東西輕輕的拂過了她的額頭,以及耳邊響起一段聽不真切的對話。

“秩序傾向於向無序發展,光明沾染了混沌,隨混沌迴歸過住。”一個陌生冷靜的男聲用著刻板的聲音不知在吟唱什麼詩篇。

“預言印證了,證明我們成功了?”明明邪惑的聲音中卻有一些文儒,很是矛盾。

“可能有,也可能無。來自某個未來,回到某個過去,只能證明可能。”陌生冷靜的男聲繼續刻板的吟唱。

“生機能代替變數嗎?”一個熟悉的女聲突然響起打斷了那詭異的吟唱。

“如果能,你願意嗎?”陌生的男聲頓了一下很快又恢復了冷靜。

“有人替你承受了一切的黑暗,一切的

折磨,你不高興嗎?”邪惑的聲音醞釀著某種涼薄。

“我……”熟悉的女聲遲疑了。

“光明秩序可不是仁義。”吟唱繼續。

“必死嗎?”熟悉的女聲有些不甘。

“只有死亡才能讓這作品為神魔時期畫上完美的句號。”邪惑的聲音似乎有些惋惜的用必死無疑作為了答案。

“生機讓其不在偉大。”

“或許不需要偉大。明知必死而慷慨赴死......”

影夢腦子裡嗡鳴,實在是煩了,接著她猛的坐了起來,眩暈讓她又“咚”一聲倒了下去。

影夢目光怔了好一瞬,才反應過來,她好像沒死?環繞了一眼四周,她好像處於一個明亮的房間內。

所以她這是離開了那個鬼地方?怎麼離開的?影夢捂了一下腦袋,最後的畫面似乎有些零散。她最後好像斷片了,什麼也記不清楚。

五感慢慢迴歸,眼前的一切逐漸變得清晰,僵硬的肌肉慢慢軟化。她好像聽到了什麼聲音,影夢側臉向聲音的方向往去。

那裡導師好像在跟峮忠說著什麼。

“你應該很清楚你天賦的副作用吧。如果控制不了,對你的身體將會造成很大的傷害,為了這點事值嗎?”一直風光霽月的導師字詞間出現了憤怒。

“我保證不會有什麼問題的……”峮忠聲線軟糯,好像有些不服。

“你知道這種藥物的藥性有多大嗎?”

“世小姐一直都在吃。”

“這整一瓶不是你一個人吃完的。”導師停頓了一下,語氣有些震驚,似乎更加憤怒了。

“是的,我拿到的時候沒剩多少了。”峮忠有些不安,但還是為自己辯解道。雖然從她對影夢的稱呼中可以聽出她已經認可影夢了,但死貧道友不死貧道,呸,實話實說還是很重要的。

“剩下的世無雙吃了?!”

“這個我不太清楚……”

”好的導師知道了。”導師恢復了淡然。“你練習過度了。導師現在想暫停你所有的課程,休息一週,恢復一下身體。同意嗎?”

峮忠沉默一下,往影夢的方向看了一下,最後低著腦袋,選擇同意。

察覺到她情緒有些低落,導師語氣軟了些。“峮忠你是一個很有天賦的孩子。現在好好休息,好嗎?很多事情都有辦法解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