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山谷上方的一處懸崖上，影夢聽著海風陣陣，露出一個會心的微笑。看來他們要自食其果了。
在她身邊是無數的屍體以及一個團的傀儡。
這地方可是他們為她精心挑選的目的精心挑選，她有這麼能辜負他們的好心呢？
影夢欣賞著下方眾人慌亂的心情，看看天上被可以拉近的月亮，聽著潮汐的奏樂。
他們似乎都忘了自己已經有仙君境的修為，可控日月星辰了。
“今晚的月色真美。”影夢慢慢眯起眸來，看向遠處的黑暗，有些意味深長。
遠處的山石處很快走出一個美人。雖然動作有些狼狽就好像是被什麼力量卷出來的，但絲毫不減她的美麗，那是一種空谷幽蘭般的優雅和花中之魁般的雍容相結合的美。
影夢微微欠身，是古老的貴族禮儀。“輕靈小姐，仙界第一名媛，這麼晚出沒此地，可是有什麼請求？”
“你為什麼會仙法？”輕靈長的很溫婉，是從內到外散發出來的大家閨秀氣息。她慢條斯理的起身整理了一下凌亂的衣衫，矜雅應了一聲。
“因為……”影夢低低的笑了一聲，語調冰冷而繾綣。“我是仙。”
輕靈眉梢往下壓了下，低唔了聲。“那為什麼會魔咒？”
影夢語氣帶著懶懶散散的懨，神情不變，唇角笑意依舊。“因為世人敬我為魔。”
輕靈噢了一聲，目光移至下方，眼底盡是對生命的淡漠。“你曾經不是這樣的。”
影夢白皙手指支著前額，就那樣淺笑吟吟的看著輕靈。“萬事都是渠道。只有佔有渠道，才能得利，有他人需要的利才能有尊嚴的在這個世上活著。可我想要的這個利，是天下之人都想要的利。所以，我要麼比他們厲害，要麼比他們努力，再要麼……比他們不擇手段。”
“哦，我指的是沒想到你有一天也會變得這麼優雅。”輕靈微微一笑似清風朗月卻又薄情寡義。“這次你打算鬧到什麼時候？”
“沒有想到有一天你一說話也
會這麼直白。”影夢露出一抹冷然又邪異的笑，清透慵懶的聲線似溫柔繾綣的低誦，低誦著死亡的樂章。“你們都覺得我在鬧嗎？”
影夢當然聽出了輕靈的言外之意。她那麼憎恨世無雙，跟他們鬥了那麼久，最終卻變得和他們一樣，沒有任何貪念值得用這樣的沉淪為代價。
“實在沒辦法，誰叫你做什麼事都像開玩笑。”輕靈輕柔的晃了晃腦袋。
“那就讓這個玩笑在大一點吧。”影夢“呵”了兩聲。
輕靈沒有說話，影夢也很有耐心。
過了一會，輕靈動了一下，她的時間有限。“影夢也不像小時候那麼著急了。”
影夢笑了笑。“因為我知道你比我急。”
輕靈收起了微笑，嚴肅的望著影夢。“如果你贏了，你會對我哥做什麼？”
對弦青做什麼？真是一個有想象空間的話題。
影夢笑的痞氣，雅正中透著驕矜囂張的壞。沒有正面回答。“做你想做的事唄。畢竟他是你哥嘛。”
輕靈頓了一下，表情不溫不淡也不惱。“和你一樣，我是被撿來的。”
“他還真喜歡往家裡揀亂七八糟的狗。”影夢斯文懶散的眯著眸，涼薄感十足的嘆了口氣。“話說你出來見我的事他知道嗎？”
“我可以幫到你。”輕靈意識到影夢已經不是她認識到哪個傻白甜了，同樣聽出了影夢的威脅。她直接切入了正題。
“他並不信任你。”影夢忽然伸出手挑起輕靈的下巴，迫使著輕靈靠的極近。
面對影夢打量的目光，輕靈很遷就的任由著影夢的動作，坦坦蕩蕩。“我的依靠從來不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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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差點忘了。仙界著名的交際花，你有別人沒有的手段，不是嗎？”影夢懶洋洋笑，暖昧的在她耳邊“咯咯”笑。“用自己的身體和魅惑宛如絕世名伶一般遊走在政客富商之間。真是慚愧，我當初居然於你這樣的美人兒為敵，罪過罪過啊。”
“只是一種手段罷了。一個人做任何
事情，都有自己的利益動機在裡面。做事情最核心的要義是走最簡單的路徑最大程度的達成自己的目的，並儘可能的降低操作成本和意外產生風險的可能性。”聽到影夢的評價，輕靈沒有絲毫羞澀，反而嫵媚一笑，筆直高挺的鼻樑幾乎抵上影夢的臉部。“你說，能一發入魂達成目的，為什麼要花裡胡哨？”
“自卑又自負，將自己置身於塵埃中，卻不甘心被踐踏。慣會伏小做低，又偏爭強好勝。”影夢優雅的微笑毫無徵兆的一收，鬆開了扣著輕靈下顎的手，一臉冷淡的拉開距離，帶著青松寒意，將無名的喜怒無常發揮的淋漓盡致。從放蕩風流的浪子到秩序井然的司令轉換間毫不突兀。
“彼此彼此。”輕靈收起微笑。“但凡只沾一樣，或許都可以選擇苟活。可惜，此時，要麼成，功成名就，要麼敗，一無所有。”
影夢將視線從一瞬間恢復了清冷高貴的輕靈身上移開。那語氣和她哥一模一樣，讓影夢都不得不感慨她的模仿能力真是出神入化。而且她選擇模仿的人……真是令人心煩。
“來這裡幹什麼？我這裡可沒有能夠滿足你野心的養料。”影夢臉上掛起溫和的微笑，邊說邊指向慢慢形成包圍圈的陰屍。“我的軍隊對你的容貌並不感興趣。”
“問題不在於戰術和策略，而是在於偽裝和善後。”輕靈向著影夢露出了自己最漂亮誘人的角度的神色，聲音輕若羽毛，無辜的眼神又奶又甜，像是最純真的誘惑，讓人忍不住想要墮落。“小蝴蝶，你覺得我配幫你嗎？”
“弦青盡養出些好孩子。”影夢居高臨下地看了她一會兒，突得輕笑一聲。“妖魔兩界真是欠他一面錦旗。”
輕靈收起了魅惑的神色，依舊是青松冬柏，孤高又清傲的第一名媛。“合作愉快。”
影夢眼眸微垂，手並未搭上輕靈伸出的手，優雅至極的點了腦袋，略帶幾分懶散。“愉快。你時間不多了，該走了。”
輕靈看著影夢消失的身影，嘴角的微笑緩緩消失。
影夢並沒有給一個明確的答覆。
最後那句愉快，也不一定就是合作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