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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二·三山有道 第七十六章 路上行人

海霧深鬱,輕舟駛過海面,眨眼就不見了蹤影,高浪長嘆一聲,此情此景似曾相識,數十年之前,尚是少年的高浪,也如今日的高乘一般,踏著孤舟,遠走外海。

那時的岸邊,守望之人,是高浪的父母,也就是高乘的爺爺奶奶,只不過天不遂人意,昔日的高家遠沒有而今的顯貴身份,不過是亂波島上頗為普通的平民之家,尚算富裕殷實。

那時的高浪,年少成名。年紀輕輕奪得了一屆的明珠大比的頭名,在亂波島上頗受重視,於年輕一輩之中風頭正盛。

在躋身武道四重境之後,與亂波島的同齡人之中首屈一指,再加上有著大比之上得來的首名獎勵,功力上漲一日千里。

海洋,總是對於少年人有著另類的吸引力。因而那時的高浪,同樣也選擇了遠走外海,磨鍊自身!

隨後就是漂泊海上的十餘年光陰,期間雖然也有著迴歸,然而在島上逗留不過幾月,就匆匆離去,二三十歲的年紀,正當是雄心壯志的當打之年,儘管那時候已經有所牽掛,卻仍然選擇了未知的遠方。

直至高浪最終成就八重境的武夫,以不可阻擋的強大實力迴歸之際,才算徹徹底底的一家團圓,然而這般花好月圓的闔家歡樂並未持續多久。

高乘的母親隨著高乘的降生,因為難產而香消玉損,嬌妻逝世沒幾年,操勞了大半生的父母,也就走到了生命的盡頭,哪怕當時的高浪窮盡一身之力,也無法扭轉生死。

二老是一起走的,前後不超過一個月的時間,在短短的數年之內,高浪接連失去了生命中最親近的幾人,只剩下膝下嗷嗷待哺的幼子。

高浪的母親,是一位普通人,修為至死不過是武道的二重境,操勞了大半生,五十餘歲之時,一場風寒就奪走了這位老婦人的性命。

而高浪的父親,修為則微顯高深,有著武道五重境的實力。不過因為年輕之時的爭鬥,留下了暗傷,故而壽歲並不長流,不過一般來說也不會如此之早的逝世。只是老夫妻二人伉儷情深,隨著老婦人的離世,心中大悲之下,心氣一墜,駕鶴西去。

幸而,高浪的修為高深,時至今日,武道修為都還在緩慢而穩定上升,有著如此雄厚的底蘊支撐,高浪的壽命至少也在古稀之年往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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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實上,八重境的武夫,倘若保養得體,晚年沒有經歷過重大的武鬥殺傷,過個百十來歲都不成問題。

只不過,海上的爭鬥激烈殘酷,天災人禍接連不斷,近乎時時刻刻都需要八重境武者出力。因此真正能夠最後善終的八重境武者,並不多見,基本上能到了島上的吳驚池老爺子那般歲數,都算不錯了。

像是白猿島的徐淞,老當益壯,活到晚年仍然能夠終極一躍,再做突破之人,一向都是極為少見的情況。

兒子還沒走多遠,高浪的心中就開始隱隱有些思念,然而到底是血性男兒,志在四方,身為一方豪傑的高浪。對於自家的獨子期許甚高,也相信著遠去的高乘,終有一日能夠學成歸來。

他自顧自的一聲輕笑,對著眼前的白霧揮了揮手,儘管高乘的身影已經遠去,再看不見。良久,高浪終於轉過身去,邁開步法,幾個起落就消失在海邊。

造型獨特的海船上

,高乘也回首看著岸邊的方向,只是因為白霧濃郁,將海岸遮掩得嚴嚴實實,看不得真切。所以片刻之後,少年就扭過頭去,看向了遠遠的海平面。

高乘打小跟在高浪身邊長大,接觸的海船不在少數,但是終究沒有出過遠門,對於大人長輩口中的外海好奇得緊,心中的遐想早已經迫不及待。

千里海領之中,有著秘紋修者資質的少年不止是高乘一人,然而大多的天賦平平,不值得孟千川親自提點。

與武道修行截然不同,秘紋修者的未來成就,在早期之時,非常依賴著修者自身的資質,歷史上不乏有資質低下,卻最終大器晚成,最終成就不凡的大師人物。

然而就大勢而言,那等平凡普通的資質,往往很難跨進真正的秘紋修者的門檻。故而,孟千川駕馭著獨有的穿海梭,只單獨接走了高乘。

不過千里海領的十三島之間,到底也還有著些天賦異稟的少年人,故而穿海梭遠駛而出,轉頭向另外的幾座島嶼開去。

而與此同時,亂波島上的曹家之中,劉恨水與曹正波正在激烈的交手。有著一位七重境的武者喂招,少年的武道精進速度極為快捷。

而且更加與眾不同的一點是,劉恨水所修行的並不是島上所流傳的翻浪掌,而是曹家一脈所傳承的功法。

曹家在亂波島中勢力雄厚,根基甚深,歷史上也曾出過數代的島主,儘管受限於島上的規矩,八重境的武者在擔任島主之後,不能在家族之中留下翻浪掌的竅穴圖。

然而以八重境武夫的高深眼界,在自家的武道竅穴圖起初上高屋建瓴,逐步完善,卻是規則之內的。

曹家以家族之中的獨傳武學為立身之本,但同時也有著翻浪掌的竅穴圖在隱秘傳承,而且品階極高。

身為島上的宿老,曹正波自然知道三日之前所發生的事情,在將那武者帶會亂波島之後,經過一番的急救,竟然生生的救回了那位巨陸武者的性命,而後將那人甩手扔給了高浪。

反正他曹正波如今只是掛著一個閒職,可要可不要,而且脾氣雖臭,但是幾十年的清名在亂波島上都算上的出眾。

他真的撂挑子不想幹,高浪也挽留不得。儘管對於送上門來的第六人,就連高浪都大喜過望,只是要如何撬開這人的嘴,從中套取所需的關鍵情報,就只好留待未來了。

曹正波與高浪扯皮了一番,卻也誤打誤撞的聽到了高乘即將出海遠走的訊息。這看似是小事,然而落到了曹正波的眼中,卻是要緊的不得了。

曹正波因何而與高浪這十幾年間一直不對付,講到底無非是因為曹正波的兒子當初與高浪爭奪島主之位,最後高浪搶先躋身八重境的武道境界,曹正波之子不幸落敗,然而一時不願接受,就遠走外海,十數年不曾回返,僅僅偶有書信傳遞。

而如今,他曹正波一手調教出來的劉恨水,與高浪之子高乘,同樣算是一對命中註定的對手,儘管在先前的明珠大比上,因為一招之差,劉恨水稀罕敗北。

然而風水輪流轉,作為天選之人,劉恨水在浮波秘境之中的收穫堪稱最大,一身修為也在陰差陽錯之間走到了五重境。比之高乘都明顯強出一籌。

少年天才,到了四重境就應該

遠走外海去開拓者眼界,更何況到了五重境,基本上是安全無憂,偌大的海域之上,那六七重的武者終究是少數,又哪裡有這麼容易遇上。

既然高乘都要出海了,曹正波回到曹家之後,立刻找來了劉恨水,一連著就是三天的喂招,七重境武夫的實力盡顯,打得劉恨水顧頭不顧尾,相形見絀。

等到少年真正切切的理解到了自身與高境武者之間的天壤之別之後,曹正波才吐露真言,勒令劉恨水在幾日之內,同樣必須出海遠遊。

這幾日的切磋下來,曹正波對於劉恨水的實力,也算是瞭解透徹,仰仗著武道體系的健全與高深,劉恨水的一身硬實力,在同為五重境的武者之中,也不算是弱手。

如此的實力,遠走外海,但也還算是安穩,不高不低,經受得住磨鍊。

緊接著曹正波跟劉恨水細緻解說,安排佈置這場遠行的細節之處。

滄海之上,那穿海梭作為秘紋修者的造物,儘管外形頗為奇特,然而在海中的航速卻無愧於秘紋造物的名頭。

只見得海面之上頃刻之間如同天刀斬落,劃開了重重海浪,一條長梭猶如離弦之箭,飛快的駛過。

不過是一個上午,長梭就走完了千里海領的另外幾島,這等速度,即使是高乘也是平生僅見。

到了各島,高乘並未下船,而海岸邊上也早已經有人等候在那裡。幾乎不需要再過多的示意交流,島主們親自領著島上的良才美玉,點頭哈腰送上門來。

孟千川也沒什麼好扯皮的,心中因為海上的戰事掛懷著荊棘海域的山門,若非在千里海領之中僥倖獲得幾個還算入得了眼的少年,此刻他早就扭頭回返了。

然而心裡吃不了熱豆腐,孟千川也知道自己的緊張沒有任何的用處,而且真的較起真來,這一趟的長遊,他也是收穫不小。

身下這一艘穿海梭,是他自己獨力打造的,可謂造物之中的精品,其中很大一部分的材料,都來於各島所奉送的禮物。

收齊了人,孟千川不再顧慮其他,心中一動扭過頭對著船梭之中的幾人,意有所指的說了一句:“抓穩了。”

而後,在身後的幾個少年人一臉茫然的神色之中,孟千川一彈指,做出個玄妙的印法,以內氣灌注在穿海梭之上。

長梭狀的海船突然間發出一陣轟鳴之聲,將高乘等幾位少年嚇了一跳。如此的噪音,莫不是這海船出了故障。

緊接著海船的甲板突然間開始移動,幾位少年之中,除開高乘之外幾人,紛紛露出有些憂懼的神色,甚至有個少女還喃喃自語道:“莫不是這船要垮了?”

隨後的變化,超出了少年們的預料,然而也使得幾人放下心來。船身的部件之上陡然間移動,一塊塊往上頂起。

片刻之後,竟然將整條小船包裹了起來,這一下,從外表上看起來,就更像是一隻梭子了。

穿海梭嚴絲合縫,船艙之中周圍盡是特殊的材料構築,看似金石,卻又有著木材的特點。

孟千川一拍手掌,在梭中一按,穿海梭突然間沉入了海中,而後轟鳴聲再起,以更為驚人的速度,在海中飛快往外海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