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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章 起航前的準備(上)

四月末,李五推著吳夢來到了曬藥場,平整的石灰場內,到處擺滿了各種草藥,薛神醫領著吳夢來到曬黃連的區域。

李五彎腰拾起一顆曬乾的黃連遞給吳夢,吳夢信手捻動,乾燥的黃連嘩嘩的碎為粉末。

吳夢抬起頭對著薛神醫說道:“薛神醫,明日我等就去草藥坊內將這黃連提純入藥。”

薛神醫連忙點頭稱是。

第二日,吳夢來到草藥作坊,吩咐取一斤黃連、一兩生石灰、三兩雪鹽全部碾碎過篩,先將黃連粉沫加水十斤浸泡,不斷攪拌。

待攪拌半個時辰後,放入一兩生石灰,繼續攪拌,然後放置在陰涼之處。

翌日晨間吳夢再次前來,看到放置的黃連石灰溶液已經變為紅色,他吩咐幫工們將溶液用紗布過濾三遍,直到溶液中看不到懸浮的顆粒,然後加入三兩食鹽,繼續攪拌直到食鹽全部溶解溶液裡。

幫工攪拌了半刻時辰後稟報吳夢:“先生,那食鹽已全部化到水中。”

吳夢點點頭道:“你且將那水端到案几上來。”

幫工將瓷罐端到案几之上,那融化了食鹽的溶液眼色稍稍變淡,吳夢、丁睿和薛神醫一眼不眨的盯著陶罐的底部,一刻時辰後,瓷罐的底部漸漸有結晶物析出。

吳夢指著沉澱的結晶物道:“明日一早,將這下面的顆粒用紗布濾出,便是這黃連之精華所在,某家稱它為:黃連素,對腹瀉之症有奇效。”

薛神醫連連點頭道:“請問先生,這黃連素如何讓病者服用,用量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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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夢道:“此物甚苦,最好用麵粉包裹和水吞服,得用學堂的天平來稱量,薛神醫,學堂所用的公制重量你可學會?”

薛神醫道:“早就學會了,老夫的幾個弟子也會,現在用藥都是公制。”

吳夢看了看草藥作坊的稱量器物,確實都是公制。

他點了點頭,說道:“黃連素須按照大人和孩童來確定用藥之份量,一般是一克分為三分,一日三次,十二個時辰內最多隻可服用一克,孩童減為一半或是三成,孕婦不得服用,不得與茶一起服用。”(此為土法提煉下的估算值,切勿模仿)

薛神醫提筆記下劑量和炮製之法,抱拳問道:“先生,那老朽帶著弟子和幫工們一起開幹,這些日子便將黃連全部炮製好。”

吳夢點點頭道:“薛神醫,世間並無此等藥物,是否有效或是有毒還得試用,切切不可外洩。”

薛神醫連道不敢,帶著眾弟子和幫工們去幹活了。

丁睿疑惑的問道:“師父,此藥為何不廣傳天下,也可澤被蒼生。”

吳夢道:“睿哥兒,此藥還得經過動物試吃無毒,再經過醫治少量病患腹瀉的試驗,方能大量使用,況且天下庸醫甚多,倘若使用不當,怕是會出人命。”

吳夢回到屋內,想了想村裡只有七八名木匠,不能全部帶走,他修書一封給了周良史,在周家船場招募二十名木匠,待打造海船不缺人手時派來吳山學堂培訓。

至於鐵匠,王鐵匠的兒子王二郎和幾個徒弟已經報名前去,但鍊鐵還得招募正規的鐵場工匠,此事只能待林貴平去解決。

藥物弄妥,接下來就是糧食和運輸,婁江的江面被海潮侵蝕,江面愈來愈窄,不經疏通無法行三百石以上的大船,現在陽澄湖開挖還未批覆,但婁江疏通應是可以先行。

蘇州衙門知事廳,孫冕正在與一位紅袍微須的官人品茶細談。

孫冕放下茶盞,捋了捋鬍鬚說道:“公信,朝廷遲遲不發批文,蘇州的水利便無法動工,著實頭痛。”

這位紅袍官人是江淮制置發運副使張綸,他對水利一事頗為在行。

張綸看過孫冕的治水之法,從內心來講他是支援的,只有如此才可一勞永逸的解決問題,否則永遠是頭痛醫頭腳痛醫腳,可政事堂不批覆他也毫無辦法。

張綸道:“孫知州,那大湖能否開挖還得等朝廷批覆,可疏通五湖必須先行,這可是朝廷去歲就下令的。”

孫冕微微頷首,靜心思考怎生調派人手,門外的書吏進來叉手行禮道:“知州,吳山學堂的吳先生捎來口信,言道若是陽澄湖無法開挖,能否先將婁江疏通,這樣既可保證出海的水運,也可免遭雨季的水患。”

張綸笑道:“知州,你看這吳先生的口信來的倒是真巧,婁江也算是五湖的範圍所在。”

孫冕抱拳道:“公信所言極是,那老夫就先徵發民夫和廂軍疏通婁江。”

知州一聲令下,此時春耕已畢,勞力閒置,經過這兩年差役的改制,減少了盤剝的環節,百姓們對官府的徭役已經不再反感,何況這婁江治水本就是百姓自己的事情。

一時之間大量民夫、民船進入婁江撈取淤泥,這下把丁府管家忠伯樂壞了,他帶著人馬天天去江邊拖淤泥回來。

長洲和吳縣的百姓們有樣學樣,河畔淤泥的搬運根本不用民夫操心,只要一挖上岸來就被村民拖走。

林貴平帶著張財神來到州衙,與孫冕密謀了一番,第二日開江水軍便以清淤的名義開拔,至婁江入海口整修碼頭。

.......

烈日炎炎,昆山縣境內的婁江河潺潺流動,河畔的青青楊柳枝下,一群綠袍、青袍官員簇擁著孫冕沿著河堤視察。

孫冕的官袍後背都浸溼了,他摘下官帽,眉頭微皺,拿起隨從手裡的蒲扇使勁扇著。

河面上來來往往的小船將挖上來的淤泥拖至岸邊,再用大車拖走,孫冕看著連連搖頭不已。

崑山知縣蓋上行近前抱拳行禮道:“知州,如今大車甚少,河船卸下淤泥費時良久,又不敢卸在河邊,大雨若是一來,恐又衝入河內。”

孫冕揚起手中的蒲扇指向河岸邊的淤泥道:“老夫正想與你分說此事,現下長洲、吳縣兩岸的的百姓們自發將淤泥運回漚糞,爾等為何不向百姓公告。”

蓋上行苦笑道:“百姓不信這淤泥可肥田,下官們費勁口舌都無濟於事。”

孫冕喝道:“非也,爾等未盡全力,何以說無濟於事?明日將村裡的裡正、鄉司召來,去長洲縣親眼看看百姓是怎生漚糞的,往來路費、住宿由爾等縣衙公使庫列支,不得有誤。”

蓋上行唯唯諾諾的應承下來,不說百姓不信,他都不信。

吳山村漚糞的法子這兩年已經傳遍了長、吳兩縣,在長洲縣衙的推動下,只要吳山村一有風吹草動,馬上就有跟風的,養豬場和雞場都開了十幾家,種黃豆的也已經不少。

仿照丁氏豆腐攤的作坊也有了五六家,肉食的賣價下跌不少,百姓們偶爾吃點肉食打打牙祭已是不難。

孫冕看著昆山縣這幫官員,重重的嘆了口氣,真是兵熊熊一個,將熊熊一窩。

長洲縣在王嘉言的帶領下各項政績蒸蒸日上,他素有大志,就憑現在的功勞,穩妥妥的一個通判到手,可他向朝廷上書懇求留下再磨勘三年,這分明是想將基礎打得更牢。

王嘉言一年到頭很少呆在縣衙,每日裡基本都是去吳山村親筆記錄農事,或是去城裡每個工坊、市場轉圈,甚至親自下到各個鄉村,將吳山村的法子廣為傳播。

兩年來的風吹日曬,將王嘉言從一個白面書生變成了膚色黝黑的農民,縣衙的官吏眼見知縣如此勤政,也不好意思不動。

昆山縣卻是另外一個模樣,自己突然襲擊親臨此處,發現河道清淤搞得熱火朝天,這些官老爺們卻是一個個端坐在縣衙內做泥菩薩,無人去現場視察。

孫冕一語不發的回了縣城,他把知縣、主薄、縣尉都叫到知事廳,語重心長的說道:“諸位同僚,為官一任造福一方,諸位都是朝廷命官,牧守一方當為朝廷分憂,現下長、吳兩縣吏治清明,兩稅、商稅連連增長,諸位若是墨守成規,這任期內的賦稅相差太遠,對諸位的前途可是大有影響的。”

三人臉有羞慚,低頭不語,心道那長、吳兩縣是州城所在的上縣,我等中縣如何能比。

孫冕多年為官,一看臉色便知這幾人心裡的意圖,他問道:“三位以為這長、吳兩縣的政績是位於州城之故,對也不對?”

三人偷偷看了眼孫冕的臉色並無怒氣,於是輕輕的點了點頭。

孫冕搖了搖頭,長長的嘆了口氣道:“爾等三人待這婁江清淤完畢,來州城一趟,且去瞧瞧長洲的王嘉言知縣是如何勤於政務的。他每日不是去吳山村觀摩記錄農活和工匠之術,就是下鄉推廣農術,酷暑寒冬從無間隔,爾等卻是在這縣衙內享受清涼。”

蓋上行不服氣了,抱拳行禮道:“知州,我等若是有那吳山村的帶領,政績必然不弱於長洲。”

孫冕反問道:“那爾等為何不去吳山村現場觀摩,朝廷雖有令不得擅自離開治所,諸位可向本官稟報,這是好事,本官又怎會不批?”

蓋上行心中有愧,低頭不語,孫冕又道:“開江水軍在此處修建的海港如何了?”

主薄抱拳道:“此事是下官在掌管,碼頭已清淤完畢,此刻正在打樁修築棧橋,預計六月底海船便可停靠。”

孫冕點了點頭,語重心長的說道:“爾等務必協助水軍將碼頭修築好,昆山縣後三年之大治就全靠這碼頭了。”

蓋上行奇道:“知州,下官至今尚不知這碼頭作何之用,那開江水軍的指揮使也不知曉內情。”

孫冕沒有告訴他們實情,而是笑了笑說道:“此事暫且不可說,七八月間諸位便知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