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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5:第685章皇上覺得他有病

玉瑤眼中含淚的說:“皇上您不喜歡玉瑤就罷了,為何要把玉瑤婚配給扶辰那粗人,玉瑤就是死,也不願意嫁給他。”

姬淵說:“難不成你還想嫁給姬盛,餘生陪他在牢中度過?哦,我倒是記起來了,容平公主對姬盛情愛難捨,寧死不嫁,既然如此,朕就成全你的一片情深吧,你去牢裡陪姬盛吧,他剛好有傷在身,也需要個人在旁邊照顧他。”

先帝之前是有把玉瑤婚配給姬盛的,寫這道聖旨的時候他就在場。

玉瑤之前為了姬盛殿下一事,也曾求到當時還是沈太尉的他面前,請他支援姬盛殿下。

現在聽他這般一說,玉瑤面上一白。

姬淵,他狠。

他夠狠。

她當然不願意去牢裡陪姬盛,她與他,沒有任何感情可言。

那個人,甚至是瞧不上她的。

雖是萬般不情願,此時,她好像也沒有旁的退路了。

姬淵要她嫁扶辰,聖旨已下,她怎麼辦?

她幽怨的看著姬淵,他說:回去吧,朕會讓你風光大嫁的。

誰稀罕這個風光大嫁了。

如果是跟了他,就算不能為後,她也是情願的啊!

玉瑤拔腿往外跑,氣得哭了起來。

跑出景仁宮時,遇著了又過來的朝歌。

她現在頂風光了。

她是未來的皇后,地位不一樣了。

四人抬的大轎抬著她。

只要出府,身邊護衛就有一百來人把她保護得嚴嚴實實的。

都是姬淵為她安排的。

為了避免被閒雜人騷擾到她,他未來的皇后出入排場自然是大的。

玉瑤看著她,盯著她。

沈朝歌這個人,向來氣派。

今日成了皇后,更是風光。

~

兩人在此相見,朝歌淡淡的看著她。

以往兩人都是公主,身份平等。

現在朝歌是皇后,過些日子就要冊立了,玉瑤見了她,本該先行一禮,可這一刻,她忽然意識到一件事情,為她賜婚這件事情,沒準就是朝歌在皇上面前進了讒言。

想到有這種可能,她心裡的恨和怒勉強壓住,面上是無論如何也笑不出來了。

玉瑤問她:“我這段姻緣,是妹妹為我賜的嗎?”

朝歌低笑一聲,說:“瑤瑤姐想多了,我豈能做得了瑤瑤姐的主。”

玉瑤定睛看她,想從她表情裡看出個真假來。

朝歌抬步準備往景仁宮去。

這玉瑤以為是她在皇上面前說了什麼,怕是對她惱恨在心。

玉瑤惱恨她也不是一兩天的事情了,從一開始見面,她就有意針對。

朝歌也懶得朝她解釋什麼。

玉瑤卻忽然喚住她說:“朝歌,我就要嫁入你們沈府了,你不高興嗎?”

朝歌住步,回過身來,看她一眼。

玉瑤勉強一笑,想要假裝自己是高興的。

朝歌也就笑著說:“我自然是高興的,那就恭祝瑤瑤姐與二哥喜結連理,早生貴子了。”

早生貴子,玉瑤被這話噁心得像吞了個蒼蠅。

誰要和那個粗人生孩子。

朝歌微微一笑,轉身離去。

玉瑤看著她一身雍容華貴又雲淡風輕的姿態,恨得牙疼。

明明她玉瑤的出身比她高貴多了,憑什麼最後反要嫁一商戶之子?

她艱難的往回走,走回紫金宮後,忍不住大哭一場。

哭過,咬咬牙,嫁就嫁吧。

她過得不幸福,沈家這些人,也別想給她過得幸福。

她要讓他們後悔娶她為妻。

~

生機勃勃,萬物復甦,百花齊放的春天是令人心曠神怡的,一如他眼中的沈朝歌。

朝歌每日到宮裡,只能在他跟前幫著研墨,姬淵怕她久了覺得厭煩。

瞧她來景仁宮的時間,一日比一日晚了。

今天,他就帶了沈朝歌到御花園裡走一走。

所有的奴婢和護衛都退下。

行在隱秘而安靜的御花園裡,走過小橋流水,朝歌一腳踩在石頭上,輕快的朝前走了幾步。

沈府也有這樣的水中石,前一世,她就喜歡踩著那些石頭從水中而過,前去找住在行雲院中的霽月。

她猛然回身,去看姬淵,他正跟在她的身後。

她忽然身子一歪,朝水裡栽去。

姬淵伸手便把她撈了過去,一把攬在了懷裡,說:小心點。

她忽然就吃吃一笑,說:我故意的。

“……”

她小臉一皺,委屈的說:“我記得有一次,我掉在水裡,無論我怎麼說你都不肯拉我上來的。”

當時的水,可涼了。

他想了想,好像真有其事。

“大哥,你拉我一把唄。”

“大哥,我腿抽筋了。”

“大哥,這水很冷的。”

他冷漠的回她:“你到底想幹什麼?”

“我想和大哥聊聊天。”

“和一個卑賤的養子有什麼好聊的。”

她一臉討好:“大哥玉樹臨風、絕世無雙、錚錚鐵骨……”

想起那些往事,他說:再也不會有樣的事了。

他低首,吻在她的唇瓣上。

大概就是那個時候,朝歌脫胎換骨的變了。

她小手無處安放的拍了拍他,掙扎著說:“不要在這兒。”

萬一兩人一起掉到水裡,可冷了。

姬淵便把她抱了起來,一路抱她到岸邊,把她抵在不遠處的假山旁,一路吻下去。

他問她:朝歌的夢裡,可否有這些?

朝歌搖頭。

前一世,都結束了。

這一世,才是他們的開始。

她掂了腳尖,想去主動親吻他的唇。

他把姿態放得低一些,自己靠在假山上,把她擁在懷中,讓她更方便索取。

到底是個嬌滴滴的小姑娘,不似他那般如狼似虎。

她羞臊的淺淺品嚐了一下。

是她的霽月。

也是她的姬淵。

姬淵暗暗皺了一下眉,莫名的糾痛傳了過來。

本以為忍一下就可以過去,卻漸漸蔓延開了,直擊心臟。

他猛然錯開她溫柔的唇瓣,把人摟在了懷中,又怕把她揉壞,迅速分開,轉身,手摁住假山,極力忍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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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歌被推得後退了兩步,愣了愣,就見他手臂都在抖。

“你哪裡不舒服了?”朝歌一個箭步上來,看他,詢問。

他勉強說我沒事。

朝歌看他臉色慘白。

他這個人,就算疼得表情扭曲。變了樣,刻在骨子裡的尊貴都是不變的,無法複製的。

朝歌急得眼睛一紅,差點想哭,說:“我去叫太醫。”

姬淵一把拽住她的手臂,安慰:“別慌,沒事。”

朝歌伸手扶他,帶了哭腔,問:“你哪裡疼啊?”

姬淵閉了一下眼,那股痛意正慢慢散去。

他臉色稍微恢復過來,說:“過去了。”

朝歌心有餘悸,忙要他趕緊回去,好傳太醫過來瞧一瞧。

回到宮裡,就把在太醫院的幾個墨家人都傳過來了。

姬淵說自己心上有幾分不舒服,讓他們檢查。

墨凌軒,也就是朝歌的大舅舅,先給請了脈,檢查一番,沒查出任何異樣。

墨凌軒如實稟報,說皇上無病。

姬淵又讓墨明朗給檢查。

這是朝歌的二舅,檢查的結果是一樣的。

姬淵又讓朝歌的三舅墨文極檢查。

結果依舊一樣。

姬淵冷笑一聲,說:“整個大耀,找不到一個能比得上蕭神醫的人嗎。”

三人汗顏。

墨文極說:“啟稟皇上,也許皇上只是一時痛感,現在那痛感沒了,自然也就沒病了。”

這話聽起來是沒有毛病,只有他自己知道,自己定然是病了。

姬淵忽然說:“傳我的旨,去把墨蘭給我尋回來。”

墨蘭的父親墨凌軒令旨。

姬淵擺了擺手,讓他們退下。

朝歌看著他,他臉色不太好看。

朝歌跪坐到他旁邊,擔憂,問他:“你這是怎麼了?”

幾個人都沒檢查出他有什麼病,他卻一副他就是有病的姿態。

姬淵看她,伸手撫在她臉上,語氣輕緩下來,說:“我是覺得,墨家這麼多人,可能都不如一個墨蘭。”

當初,皇上駕崩多日後,墨蘭過來,還是一下子就驗出了皇上的死因。

朝歌面上一喜,問他:“你是想讓墨蘭回來嗎?”

他頷首,讓她回來看看也好。

剛剛那突然的疼痛持續了一會,後面又忽然消失了。

他總覺得,不是無緣無故。

想到蕭歸流那個人,隱隱有一些不好的預感。

不顧他的意思,直接給皇上下毒,要了皇上的命,這樣的人,又焉知不會偷偷摸摸的給他下毒。

想到這個人,他面上的表情又寒了起來。

朝歌看著他,伸手摸摸他的臉,堅定的說:“你不會有事的,你會長命百歲的。”

他伸手握住她的手,點點頭,說:“來給我研墨。”

朝歌忙起身,把硯臺拿來。

這事過後,姬淵又如往常一樣,朝歌漸漸放下心來。

到了午後,她也和往常一樣出宮,回府。

姬淵獨坐冷清的宮殿,批閱奏摺。

想到一些事情,他又微微皺了眉。

他們現在,是到了邶國吧。

他本也不擔心母親羲荷的,現在又莫名的有幾分的擔憂。

假如他體內已被蕭歸流下了毒,這毒是幾時下的,他竟毫不知情。

他跑到邶國,若是給母親下毒,她是否會防不勝防?

隱隱的擔憂又被他否決。

也許真是他多慮了,他體內並沒有被下毒。

他且再觀察看看。

擱下奏摺,起身,他朝外走了去。

自從姬盛被關在牢中後,還不曾看過他。

是時候看一看他了,看看他現在怎麼樣了。

~

這些天來,由於身上的傷有被醫治,姬盛身上的傷也漸漸恢復了。

躺在陰暗又潮溼的牢裡,他靜靜的看著乾草中的蟑螂爬過。

宮變失敗的人,自然不會有多好的待遇。

有腳步聲走了進來。

他抬眼看了一眼,是姬淵來了。

他坐著未動,冷冷的盯著他。

姬淵求意獄卒把門鐵門開啟,走了進來,居高臨下的看著他。

姬盛抬了抬手上的鐵鏈,給自己又換了個舒適的姿態,說:“太玄帝,姬淵。”

他忽然就笑了起來。

笑過,他說:“現在來看我,是想好如何處置我了?”

姬淵說:“父皇的遺願,是希望你們都活著,我總不會違背他老人家的遺願。”

姬盛冷笑,道:“是你逼著父皇傳位於你,是你殺了父皇。”

這樣的話他也不是頭一次聽說了。

姬淵面無表情的看著他說:“我已為容平公主另賜一樁婚事。”

姬盛便問:“容平公主是誰?”

誰在乎容平公主嫁誰。

姬淵說:“高高在上的皇子,忽然住到這種地方,不習慣吧。”

他這是在嘲諷他。

還是貓哭耗子假慈悲。

姬淵忽然就轉身走了出去,對外吩咐:“把他幽禁在太平宮。”

幽禁在太平宮,這是姬盛殿下先前所住的宮殿。

換了個地,換了個好的環境。

結果,是不會改變的。

姬盛怔了一會。

宮變失敗後,他為自己想了很多。

最壞的打算,就是被處死。

姬淵來這一出,是想幹什麼?

姬淵真的會讓他活著?

~

空蕩冰冷的宮殿裡,姬淵一路而行。

一個人的宮殿,幾乎就要感受不到煙火的氣息。

這些年來生活在沈府,看整個沈府歡聲笑語,其樂融融,是有羨慕過的。

等朝歌被立為後,入住了皇宮,這裡就不會這般冷冰了。

仿若看到幾個小公主在宮裡歡聲笑語。

是朝歌為他生的小公主。

小公主好,避免了你爭我搶。

就不會走向父皇,和他的老路了。

他這個當父皇的,到時候只需要為她們擇一佳婿就好。

想得有點遠了,嘴角還是不覺染了一分的笑意。

回到宮殿那邊,就見暮詞端著燕窩粥過來了。

看他回來,暮詞行了一禮,喚聲:皇上,我給您送燕窩。

姬淵掃她一眼,說了句:不餓。

徑直進了殿裡。

暮詞快步跟過去,扶辰一把攔住了。

“你幹嘛?”暮詞一急,瞪著他。

扶辰忙把她拉到一旁悄聲說:“你有點眼力架行不行,你看不見皇上臉色不好嗎?”

暮詞不以為然:“他臉色什麼時候好過?”

他就只會對朝歌有好臉色,對旁人向來這般。

她已分不清他是高興,還是不高興了。

雖然是事實,扶辰還是忙道:“你小聲點。”

拽她到一旁小聲說:“你這燕窩,我幫你送進去,你回去吧。”

暮詞問他:“你還是不是我哥啊?”

“就因為是你哥,我才提醒你,沒事少來煩皇上。”

暮詞氣得回他一句:“我的事,不要你管。”

轉身就走,她非要去把燕窩送給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