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節 宮車晏駕匪闖宮 郭妃是重氣輕命
“孫主！我回來了，紙條已給貴夫人！”孫嬪和何克、趙影，安排好黃板牙事，何克、趙影讓孫嬪說守靈的來源。朱棣駕崩入殮停靈柩時，孫嬪和郭庶母一起守靈柩，郭庶母講過守靈事。守靈是一種民間習俗，活人對去世親人一種的紀念。活人認為：親人雖死，可靈魂仍留在人間，沒去陰間（百姓中傳說的天堂，人死後都會去那裡）。靈魂很留戀活著的親人，在去陰間前，回到自己家裡，要看看家親人。靈魂在回家道上，活人怕他（她）迷路，點盞長明燈，放屍體旁或是入殮的棺木前。活人怕去世的親人，一時找不到自己的家，徹夜坐在燈旁守護，要保證那盞指路燈亮著。守靈人守在靈堂、靈柩或是靈位旁，也稱守靈或是稱守夜。《禮記?問喪》中有“三日而後殮者，以俟其生也。三日而不生，亦不生矣。孝之心亦益已衰亦。家室之計，衣服之具亦已成矣。親戚之遠者亦可以至矣。是故聖人為之決斷，以三日為之禮制也”。所以，守靈三夜並不完全出於迷信，而是三天時間準備事宜全了，遠方親戚、朋友也能趕到，足以盡了人情。孫嬪給二人說了守靈的淵源，仨人又閒聊一陣話，近了靜寂的午夜，疲憊的倦意襲上仨人的俊臉。仨人貪婪地靠在椅背上睡了。不知過多長時間，鄺儀進來叫醒了孫嬪小聲地說。
“貴夫人怎說？”孫嬪揉下惺忪睡眼地問。
“明天派人去救妾。”鄺儀說。
“你沒遇麻煩？”孫嬪問。
“小的有令牌，看門啥也沒說，就領我去見了貴夫人（鄺儀總跟隨孫嬪，常去貴夫人府，管太子姥也稱貴夫人。）小的回來一進宮，倆人影朝前走，速度賊快，順牆根過去。小的怕看花眼，沒在意繼續地走，又過倆人影，和前面一樣。武功高手，就是這樣。小的在學武功時，師傅是高手，小的學些拳腳，沒學成那功夫。小的一直跟著，離皇妃庭院不遠，人影消失。小的就回了來。”鄺儀說。
“宮車晏駕，匪闖宮！”孫嬪想著叨咕。
“何意？”鄺儀問。
釋義：晏：遲。宮車遲出。舊為帝王死亡的諱辭。語出《史記?範睢蔡澤列傳》：“宮車一日晏駕，是事之不可知者一也。”想著解釋，孫嬪未答而問：“高手闖宮？”
“也許吧！”鄺儀說。
“匪都是俠士！”幫會或其他俠士（志士仁人），想救皇妃？知道皇朝沒截殉制，皇帝駕崩，肯定實施人殉。寧小贏那天來，以親情弔唁仁宗，並帶走孫嬪寫的順口溜《規勸》，要想辦法去宣傳。賢妃李氏、順妃張氏、黃娟皇妃，已逃殉出宮。恭僖順妃譚氏，自縊追夫。庭院剩四妃：第一位，貞靜敬妃張氏英國公張輔之女嫁給朱高熾時，朱棣還在世就有話，以勳舊之女特恩免殉。第二位恭肅貴妃郭氏。第三位是貞惠淑妃王氏。第四位是惠安麗妃王氏。高手不是救郭貴妃，就是救姓王二妃？孫嬪想著未逃殉皇妃地說。
“是的！咱去看看？”鄺儀試探問。
“走！”孫嬪看閉眼睡的何克、趙影地說。
“我也去。”何克醒了來說。
“我醒了，也去看看。”趙影也說。
“我看郭貴妃，她睡下或是沒事，
我就回。咱守靈柩，都離開不好。”孫嬪說。
“孫主去，我倆守著。”二人一聽說。
“鄺儀叫位保鏢，卜帥留下。答應、吳慧敏一起走。”孫嬪說著和鄺儀出帳篷，幾人走向皇妃院落。滿天烏雲的夜空，寂靜得瘮人。幾人雜沓的腳步聲，響徹在夜深人靜的空間，夾雜著幾聲貓頭鷹的低鳴，使人真是毛骨悚然。答應、吳慧敏一邊一位，緊挎孫嬪胳膊，鄺儀和保鏢，緊隨她仨後。離不遠是皇妃院，門口站兩排錦衣衛，比平時增了衛士人數。孫嬪一行人朝裡看，正好一隊巡邏衛士近門口。
“口令！”衛士沒用門口站崗的喊，衝門外不遠的孫嬪等人問。
“月亮！”鄺儀往前一走，衝對方說。這是宮內部，夜間同行口令，孫嬪早已知道，但都是保鏢應答。
“太陽！”對方說。口令算對上了，人可透過。孫嬪等一行人朝前地走去，剛進了庭院裡，院西北角的方向，突然響起兵器打鬥的聲響。聲越來越大，夾雜著人的喊聲，惹得喊口令巡邏衛士，緊朝那邊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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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站住，前面人，截住他們！”這時，東北角也響起兵器打的鬥聲，緊接著從東面大北邊，響起嘈雜喊話及奔跑聲響。孫嬪等一行人，蹲在第一排房院牆根，看向東面夾道方向。那裡聲音，越來越近，門口衛士持長纓槍，朝東北看。他們做好攔截準備。大院一共三排房舍，第一排是皇后住的，皇后及侍人，都在欽安殿。第二排房西頭是貞靜敬妃張氏，東頭時是郭貴妃，中間是空的院落。第三排房從最西頭往東排，恭僖順妃譚氏、恭靖充妃黃氏、賢妃李氏、順妃張氏、貞惠淑妃王氏、惠安麗妃王氏。西北角根本沒妃可救，東北角是二位王姓妃，從東北角過來的人，救二位姓王的皇妃？孫嬪聽著地想。
“人去了西北角，這裡人少，咱衝過去。”六個黑影匪，從東夾道露頭，前面兩位開路，後面兩位護後。中間兩位，肩扛著東西，後面追兵在喊。他們跑得極快，前面邊跑邊說。
“好！你們前面開路，我們緊跟！”中間人，喘著粗氣地說。
“嗻！”有人應著。孫嬪聽他們對話，有壯男人聲音，前面的聲音，有點像楊英藝。孫嬪朝那人細看地想。楊英藝在張府當教練，教學徒們武功，哪會有時間，來救皇妃？不會是寧小贏吧？
“咱截住他們！”門口倆衛士，在前面喊著，後面幾人畏縮，跟在倆人後面。
“孫主，咱幫麼？”鄺儀問。
“看鏢！”前面匪，嘴說著甩出飛鏢。
“哎呦！”前面倆位衛士，哎呦著倒下去，後面衛士，想要往前衝。
“看鏢！”黑影說著又甩出了飛鏢，想往前衝的倆衛士，哎呦一聲又倒了下去。其他衛士一看，緊縮躲趴地上。
“他們都這樣，你怎幫，你去了，得挨飛鏢！”六位匪快步如飛，從門口衝了過去，很快地消失在夜幕中。孫嬪眼看遠去的匪，有點吃驚說。
“他媽的，匪跑得太快！”追趕的人追到門口，站住了，一位粗聲大氣人，無可奈何地罵。粗聲大氣人叫著幾人，架著被挨飛鏢人，一起走了。剩下人，還在那站著。孫嬪叫著隨行幾位，走進郭貴妃庭院門口。門口衛士，大概去追匪，門是虛掩著的。客廳
亮著燈。郭貴妃坐在椅上，呆愣地看著客廳的門口，傻子一樣地發著呆。郭有、櫻桃，在郭貴妃的兩邊，大概是說盡了所有話的樣子，一臉苦楚地坐著。
“孫主來了，還沒睡覺？”郭有、櫻桃，站了起來，櫻桃走近孫嬪問。
“蒙面人要救姑，姑說啥不走，就如此坐著。”郭有說。
“貴妃是，重氣輕命！”成語釋義：指看重義行而輕視生命。出處，三國?魏?曹植《七啟》孫嬪看眼郭貴妃說。
“是的！孫主喝水，坐下勸勸我姑，人殉制，真是害人呀。姑到正宮幾天，就得去陪葬！”櫻桃給孫嬪倒杯水，也一臉無奈，掉著淚地說。
“是啊！你們也坐。”孫嬪接過茶水杯，放小茶桌上，站在郭貴妃身邊，衝郭有、櫻桃說。
“你怎沒睡？”郭貴妃衝孫嬪，一臉淡漠人生地問。
“嬪在守靈柩，鄺儀說，有匪闖宮。匪來的方向，是皇妃庭院，嬪怕你有事，就過來看看。有人救你，為啥不走？嬪去欽安殿，是這樣的，太子、皇后看，王爺們求截殉。於是，他們組織重臣商議，修改人殉制，楊榮等臣，說了意見。侯齊進了去，趴皇后耳邊說話。太子在跟前，聽到了，侯齊說完就走了。太子、皇后，隨後也走了，此事沒了結果。”孫嬪說。
“侯齊帶周小妞，來看皇妃人數，8位剩我們4位。貞靜敬妃張氏免殉，二位王姓妃說啥，不願意陪葬。與太子、皇后，侯齊背後說的，滕頭在那聽到，回來告訴了我。有一封信，誰寫給仁宗的，叫《規勸》，侯顯見並念了？”郭貴妃看眼郭有、櫻桃，沒啥表情地說。
“是的！信在勸說，仁宗應截殉，誰寫？我也不知。仁宗沒看著，信是封著的。”孫嬪不想說真話，就如此解釋。
“仁宗看了，也未必截殉，《逃殉》順口溜，寫得更好‘……有幸見帝想求恩，帝視妾命如草菅，民助妾逃藏妾身，皇朝仁政非為人……’仁宗看後，我在旁幫腔，說妾很可憐，皇朝應截殉。仁宗沒理我，批了劉觀帶堯梅，給其大爺陪葬奏摺。我聯合皇妃，是想多人說，但對仁宗，沒抱一點希望。”郭貴妃一臉沮喪地說。
“《逃殉》順口溜，誰與你說？”孫嬪問。
“郭有。外邊有啥的資訊，他都與我說。”貴妃看眼郭有地說。
“有人來搭救，你怎不逃殉？”孫嬪想勸郭貴妃逃殉，但又想不出有說服力的話，只好直白地問。
“我若被救走，皇朝更得急眼。所以，幾位蒙面人闖進，要救我走，我說啥沒走。郭有、櫻桃，也讓我逃殉，我也沒逃。”郭貴妃說。
“太子、皇后，改、廢殉制，只是做樣子，我看非真心的。皇朝的人殉，還得實施呀！你應當逃殉，躲過此時，保住性命，最為重要！人生只一次，人一死，如燈滅般！”孫嬪說。
“我要以死抗爭，逼迫太子、皇后，截或廢殉，為子孫後代造福！”郭貴妃一臉堅定地說。
“貴妃不能如此，這做法實不可取！你躲過此劫，咱可另議，皇朝那時，許有轉機！”孫嬪看固執的郭貴妃，實在不願看到郭去死，沒啥好轍地勸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