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節 老頭已家破人亡 雪中送炭是善人
擇日再審的空餘時間，孫嬪卸妝帶著周女官和保鏢來到孫宅的家院。那天，孫嬪讓周女官、陳三到家院取銀票，姐夫親自拿十萬兩銀的銀票，到天賜大酒店交給了孫嬪，並受其妻孫娟的委託，姐夫讓孫若薇妹到家院去住。孫嬪怕人多眼雜、暴露自己身份沒去。孫嬪安排周忱把禮送給了縣令，縣令收了禮還說：一定保護好駱紅、李離妹，孫嬪心想此縣令，真是膽大妄為！官吏貪贓滿六十兩以上者一律處死的律法，及太祖親自審編的《大誥》書，縣令也不可能沒看過或是沒聽說？縣令確實真的有膽量，竟敢收這大數額的賄賂，周忱與孫嬪也如此地說。是啊，人生的道路靠自己地走，往往對與錯之決定的一念，改變自己命運即在瞬間，人生則截然不同。大到接受一位死囚家賄銀萬兩的刑部尚書開濟，小到只受宴請、收土特產品一批人才的小吏，都受到了律法不同程度嚴厲的懲處！一位官吏有可能丟職，或是成為階下囚甚至掉頭，命運雖說是悲慘了點，但那是取決於自己思想意志的決定。孫嬪想著貪墨官吏一些的事，一行人中午在家吃了午餐且囑咐了家人不要外傳孫嬪來永城的事，然後告別了家人回天賜大酒店。孫嬪走在永城大街上，倏地想起了孩提時的往事，和傻哥、周小妞，一起常玩耍在這條街上，街的房舍、門市仍是破舊不堪，舊街陋巷，來往稀疏的人流，衣衫襤褸、無精打采的窮困潦倒者觸目皆是。孫嬪伸手可碰到乞丐、乞討人。這說明永城庶民生活的貧困！這時不遠處一個聲音，衝進了走著的孫嬪耳朵，孫嬪順聲地用目光尋去：
“竹板一打響連響，靚女被招太荒唐；
“進了皇宮沒得好，不多幾天被陪葬！ 被——陪——葬！”一位老頭五十上歲，衣著破舊但很文雅，手打竹板地說。那裡圍一圈人，不停地說笑。孫嬪想起寧小贏說的順口溜。寧小贏領幾位孤女在永城，沿街乞討說孤女不同遭遇時，是一位會說快板的師傅，給總結編纂的幾句順口溜。寧小贏等孤女說的順口溜挺好，影響了孫嬪也編了順口溜。這位說快板人，是不是給寧小贏編纂順口溜者？孫嬪想著看到不遠的牆上，掛有皇榜招靚女牌，隔段距離也有招工牌。靚女牌前有倆官差，一位坐在桌前的椅上，一位站在一邊。他們百無聊賴東張西望地打發時光。他們不怕出“割耳案”？招工牌前也有倆人，一人坐在桌前椅上，一位站在一邊。他們閒得抓耳撓腮，做著沒事幹一些無聊的動作。兩牌前很是冷清，如嚴冬地上的倆株枯草，葉片被微風吹得瑟瑟地拂動，孤獨而又無聊地呆著很是淒涼，牆上有一張通緝令。孫嬪避開周女官的目光，過去瞄了一眼，經多次核對那位頭像，真有點像李六的老婆，這是常招工公佈各種資訊的地方。孫嬪在皇宮沒聽誰說，可這怎又招起了靚女？印象使孫嬪最深的是那次招靚女，一位老頭是在這說過，嬪妃陪葬話，孫嬪想起那老頭那句話，就想起現在的自已。孫若薇已是嬪了的心理，一下真的很不是滋味，今天在這又出現一位老頭卻是說快板大叔。他像文化人，黑白參半頭髮、蓬鬆地被風拂動，方形乾澀的臉，和那次那老頭不一樣。這人使孫嬪心生出幾多憐憫！這人為啥說此樣的快板？孫嬪看眼周女官，走近圍觀老頭的人中。
“老頭已，家破人亡！圍觀者議論：“多慘啊！”
“成語釋義：家庭破產，人口死亡，形容家遭不幸的慘相，出處《
晉書?溫嶠傳》。”孫嬪想著。
“他怎回事？”有人問：
“你聽著！”有人說。
孫嬪聽著對話，又看向快板大叔。
“老頭，為啥說快板？”笑問。
“竹板一打你別說，這位小弟善心多；
關心他人增福壽，我的苦衷可傾訴；
兒被招工說搬運，卻成窯工井下人；
地下苦力有一年，窯塌人埋屍不還。
女兒靚麗沒得比，被招皇宮求生機；
噩耗傳來帝駕崩，可憐女兒被陪葬。
被——陪——葬！”老頭如此地說。
“朱棣駕崩，陪葬30多人，不都是嬪妃，為湊人數，有宮女，也被生殉。有人到皇宮討說法，被錦衣衛追打出皇宮，差點被打死！這叫啥皇朝？”圍觀議論著，使人毛骨悚然，明白了快板大叔家的遭遇，看向招工和招靚女牌地方的倆牌，但沒人敢靠近那裡，卻有人聲大地說。
“你小點聲，被官差聽到，報告官府，要你的命！”提示人看眼官差方向，有點畏懼地溜走了。
“老頭！你閨女陪葬，皇朝可給，家人官職？”有人問。
“給太祖去看墳，狗屁官？”快板大叔蔑視地說。
“孫姐！這人好可憐。”周女官同情地說。孫嬪看向了老頭，除有憐憫外，生出幾多地敬佩，快板大叔在眾人前，敢與倆撥人地較勁？
“你老婆呢？”有人問。
“竹板一打問得好，女人群裡不好找；
嫦娥姿色差幾分，貂蟬美貌沒她好；
人品一流手也巧，脾氣倔犟賽鋼條；
女兒陪葬娘氣瘋，可惜老婆氣命凋！”
“那裡招人莫要去，遠離他們命能保！”快板大叔說完順口溜，看眼招牌方向，仍向眾人小聲地說。
“老頭已，家破人亡！”同情地說。
“好可憐！”幾人附和。
“老頭在說啥！”一幫地痞從哪過了來。有位光頭人歪歪愣愣，站在了幾人中，周女官一看那人，用手捅下孫嬪，孫嬪看眼光頭人是尤思，孫嬪和周女官在南京布娃市場見過。尤思大概沒注意到男人裝束的孫嬪和周女官，直衝說快板的老頭蠻橫地問。孫嬪疑惑著，尤思在大牢這麼快就被釋放在此現身？是來招工還是招靚女？孫嬪聽候齊說過，給礦上找位窯工，得好處一兩銀。尤巡檢到京知府，還是巡檢主管，京轄的煤等礦，都得與巡檢建立關係，尤思怎還來此撈好處？孫嬪想著看著，此幫痞子樣的人。
“這…這，是南京城來的 ，天…天大商行尤大總管，他…他來永城招工的，我…我們的人聽半天了。招…招搬運工，你…你老頭說，搬運是窯工，壓…壓死屍不歸，你活夠了吧！”臉左面有疤人，走近了老頭，竟斜楞著一隻眼，結結巴巴地說。
“我兒子，是你們招工，他去一年，中途回來過，我兒子後來，一直沒回來，我去找，礦上人說失蹤。好心人背後告訴我說，窯塌壓在了地下，有人拿刀威脅我說，不許再找，否則，就要我的命，我沒敢再找。哼！大白天眾目睽睽，我就說了，你能怎著？”快板大叔一臉委屈而倔犟地說。
“哼！你還說！給他放點血！”尤思環視下在場人，一臉驕橫跋扈表情的嘴裡哼
一聲，冷眉冷眼地說。
“慢！我聽著好像是說，招靚女陪葬話，天下本無事，你是庸人自擾之？”一位官差過來，走近快板大叔地斥問。
“是！我說了，閨女被招靚女，進宮沒倆月，朱棣駕崩，閨女十八歲被陪葬，此事輪到你家，你不心痛？我兒死了，老婆氣瘋，女兒被陪葬，老婆一氣病死。”快板大叔生氣地說著，把竹板一摔且一屁股坐在地上，竟嗚嗚放聲委屈地痛哭起來。
“去去！你到別處去哭！”官差要去拉快板大叔地說。
“我們來！”尤思衝臉左面有疤人地說：“你們拉他到無人地方，他愛怎哭怎哭！”
“好！咱…咱抻著老頭，找…找沒人地方。”臉左面有疤人衝幾位痞子一揮手地說。
“你們不能這樣，老頭多可憐，還欺負他？”有人大聲地說，眾人附和。
“老頭到沒人地，命可就沒了。”一位男人小聲說。
“慢！我們走。”孫嬪聽到此句話，心裡咯噔一下地見幾個痞子，要上去拉說快板的大叔，同情老頭的遭遇，也擔心快板大叔有風險，就衝陳三等保鏢一招手地說：“你們扶他，咱去餐館吃飯”
【新章節更新遲緩的問題，在能換源的app上終於有了解決之道，這裏下載 huanyuanapp.org 換源App, 同時查看本書在多個站點的最新章節。】
“嗻！”陳三叫過倆保鏢，走向快板大叔且扶起，走向就近一個餐館。
“雪中送炭，是善人！”有人衝孫嬪等人，敬佩口氣地說。
孫嬪一想釋義：在下雪天，給人送炭取暖；比喻在別人急需時，給予物質或精神上的幫助、鼓勵，語出宋?范成大《大雪送炭與芥隱》。孫嬪看著倆保鏢扶快板大叔地往前走。回看歪脖橫眼的尤思等人，不忿表情看向孫嬪等人，但沒人再敢言語。招靚女的倆人，也看眼孫嬪等的人，沒說啥地走了。孫嬪隨快板大叔進不遠處一個餐館。孫嬪要倆菜和一碗飯，就坐在桌對面，看著不客氣地吃起了飯的快板大叔。保鏢站在餐館門外，周女官站在桌旁，餐館有倆人吃飯：一位尖下頦，一位圓下頦，尖下頦看眼圓下頦笑說：
“李豹哥仨，有了麻煩。”
“啥麻煩？”圓下頦笑地問。
“李時間三妾，和二妾閨女，告他們殺二妾！”尖下頦笑地說。
“他們殺沒殺？”圓下頦問。
“他們殺二妾，已埋一個墳頭，三妾不逃，也得去陪葬。”尖下頦說。
“你見了？”圓下頦問。
“李時間出殯，我去幫忙，問的李豹。”尖下頦說。
……
“少爺是好人，我謝謝你！”快板大叔很快地吃完飯，打斷孫嬪聽二人對話，說著要跪下給孫嬪磕頭。
“我同情大叔，應去濟養所。”孫嬪扶住要下跪的快板大叔，想起各州、縣有濟養所，李小葉母親在京城，孫嬪沒想起濟養所就想著笑說。
“我去過，人家不收，咱進不去！”快板大叔站起尷尬笑說，萬般無奈地走出餐館。孫嬪一時想不出安慰的話，讓周女官送給十兩銀，說有事到皇宮找孫嬪。
“你雪中送炭，大叔太感謝你！”周女官去追，且按孫嬪意辦好回來笑地說。
“大叔說？”孫嬪問。
“是的！他祝你福星高照！”周女官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