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玄衣男子往前走了兩步,頓覺失態,清咳一聲“師妹,你可知你手中令牌為何物?”如今這墨君令已現,那神秘莫測的墨家人是否也已入世,自己能否透過女子結識墨家人。
我將令牌在眼前晃了晃“知道,只是不知這令牌真的可從銀莊取出銀錢?”
“師妹未免太小瞧這墨君令,別看這小小一塊令牌,買下整個皇城也不為過。”男子話音剛落,我倒吸一口氣,原來師父這般富裕,那我一個身無分文之人要如何相配?
那掌櫃的也是震驚的說不出話,原來傳聞中的墨君令竟在這連三百兩都覺貴的女子身上,主子不是一直想結識墨家人嗎?這令牌,老漢心中已有計較。
“原來富可敵國並非誇張啊!”我有些失落的輕輕摩挲著這塊令牌,那個不甚明顯的墨子。
“師妹你怎麼了?”男子關心的話語響起,我才從自卑的深淵掙脫出來。
勉強對著男子笑了笑,搖了搖頭,走到角落裡,拿起那塊月牙形的玉,“掌櫃的這玉叫什麼,好生別緻。”
“姑娘好眼光,此乃勾玉,它是身份的象徵,這玉極其寶貴,一般求取作護身符所用,乃是本店的鎮店之寶。”那掌櫃一臉的讚歎。
“那銀錢幾何?”我有些心裡沒底,鎮店之寶,豈不是很貴。
“兩千兩”
“兩千兩白銀,這般貴?”
“不,是黃金,此乃上好的和田玉,通體無一絲雜質。”
我倒吸了一口氣,若是幾百兩的,我想想辦法也是能還上,若是兩千兩黃金,我這輩子也不知能不能還的上這個窟窿,更何況,師父他最不缺銀子,即使再貴,他會喜歡嗎?既如此“我要了。”
兩人都有些不可思議的看著我,我拿起那塊玉,緩緩走到玄衣男子身前“蒙師兄百般照顧,小小心意,望師兄收下。”
男子有些怔仲的看著我,緩緩伸出手接過,一字一句地道“師妹的心意,我收下了。”
看他一副認真的模樣,總感覺好像是哪裡不對,可自己又說不上來,只得衝男子笑了笑。
我又挑了幾對白玉耳墜,紅翡翠滴珠耳環,金鑲東珠耳墜,赤金纏珍珠墜子,掌櫃的一併包好,想想要送給的幾位女孩子,不覺彎了嘴角,我彷彿聽見霜兒說“多謝夢塵姐姐”她在我懷中撒嬌的模樣。
我看向角落裡最不起眼的一對碧綠色的翡翠平安扣,它下面有長長的流蘇,平安平安,這平安二字,我只盼你平安,正出神間,掌櫃的上前,“姑娘可是想要這對劍穗?”
我點點頭,又搖搖頭,嘆了嘆氣,心中五味雜陳“包起來吧!”我將令牌遞與掌櫃,卻沒注意到那掌櫃對著那玄衣男子輕使眼色,那玄衣男子緩緩搖了搖頭。
掌櫃拿著令牌趁轉身出去之際,朝著那佩劍少年一招手,有小廝開啟了店門,二人一前一後走了出去。
二人走到背人處“侍郎大人,方才主子為何不同意小的將這令牌偷換,要知道這樣千載難逢的好機會錯過了不會再有,主子應該比小人更清楚這墨君令意味著什麼?主子想要成就大事怎可……”
不待那掌櫃說完,少年呵斥道“公子的決定豈容你我來質疑,你只要做好份內之事即可,日後膽敢再在背後議論公子,就自行離去,公子不需要這樣的奴才。”
“是是,小的知錯,侍郎大人息怒”掌櫃的心頭一驚,離去,那結果可想而知。
掌櫃的將一切準備妥當,我將令牌收進懷中,有些歉意地看著身後少年揹著大包小包,一副滑稽的模樣,倒是將素日裡嚴肅的少年顯得稚氣了不少。
忍不住偷偷笑,卻猛然間心頭一驚“糟了”我往髮間摸去,果然,事出突然,那竹子林忘了將碧玉簪還與我,可如今為時已晚,倘若有朝一日自己一定要尋回,如今卻是盼那人走得越遠越好。
“師妹怎麼了?”男子溫聲問道。
我回頭看那男子用黑色的長繩將勾玉戴在頸間,欣慰得笑“師兄帶著此玉當真趁得起溫潤如玉四個字。”
男子也是微微一笑“如今天色已不早,你我二人可要快快回宗,灰虎”
“是”少年方應下,三人身影頓時消失在店門前,索性如今天色將晚,路上行人稀少,無人矚目,沒有引起什麼轟動。
回到宗內,婉拒二人好意,告別他二人,我揹著載滿禮物大包小包的包裹回去的時候,正趕上弟子們將晚膳做好,眾人急忙迎上來,將我身上包裹取下,各自訴說著今日見聞,嘰嘰喳喳頗為熱鬧,其中數三年興致最高。
“師父你今日可是下山了?這裡面都裝的什麼,可有美味?”
“你呀!最是貪吃,今日下山是為了給你九師兄挑選生辰禮,時間趕趁,這裡面可沒有什麼美味。”我好笑得看著少年癟起了嘴。
卻見他只一瞬愁雲散去,滿腹歡喜“那三年要看看師父給師兄買的什麼生辰禮。”說著拿起一個包裹拆了開,開啟一個精緻的木匣。
少年哈哈大笑“師父是要將九師兄當成女子打扮嗎?那三年以後豈不是要改口叫九師姐,哈哈。”只見那少年兩指捏著一對搖曳生姿的耳墜,捧腹大笑。
小九本就內向,如今更是羞紅了臉,眾人哈哈大笑起來,我急忙將耳墜奪過,放進木匣收好“你個皮猴,這是我給你霜師姐帶的禮物,你師兄的禮物在這”我開啟一個包裹取出一個沉香木的木盒遞給了小九。
那少年羞怯的接過道謝,眾人起鬨要開啟看看,少年緩緩開啟眾人一陣驚嘆聲“好漂亮的玉墜子。”
少年有些慌張的連道貴重,我緩緩取出玉墜繫於少年白色腰帶上“此玉名為錦繡前程,望小九日後前途似錦,一帆風順。”
少年微微紅了眼眶“師父,弟子從未收過如此貴重之物,多謝師父,文君很是喜歡。”
我見少年眼泛淚花,一臉的感動,看著那被一點點的關懷便感激涕零的動容模樣,我不禁心酸起來,少年此刻正像極了以前的自己,林煙姐姐,你看到了嗎?如今夢塵也學會照顧人了,只是可惜,如今再見你已是妄想。
“好了,過兩日便是你的生辰了,大家要開開心心的,小九你知道嗎?你生辰極好,二月十四,在我們家鄉那裡,這天被稱為情人節呢?那一日大街小巷的少男少女皆送花示愛,以表心意,所以等那日我們要好好慶祝一番。”
“師父,你在說什麼?小九生辰是十月十四?”三年一臉不解。
我卻是忍不住退後兩步,怎麼會,時空錯亂連時間也是錯亂,我自生辰來此已有兩月,算起來應是二月多,怎會是十月,我就說來了這般久,從沒有人為了新年而歡喜慶祝,一如往常。
原來是初遇的白雪矇住了我的雙眼,我理所應當的的只是自以為,突然間心口堵的厲害,原來,就連時間也是錯亂的,我與林煙姐就連時間都不能同時,我感受的太陽卻是她早已日夜更替的變化了的,我這裡晴天,那裡呢?會不會下雪了?回家,遙遙無期了嗎?
喉間一陣腥甜,我看著眾弟子擔憂的臉,勉強將其嚥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