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瞞天過海、隔岸觀火、金蟬脫殼、混水摸魚、假痴不癲、笑裡藏刀,
調虎離山、反間計、李代桃僵、指桑罵槐、拋磚引玉、樹上開花;
釜底抽薪、空城計、無中生有、苦肉計、以逸待勞、反客為主,
上屋抽梯、走為上、美人計、打草驚蛇、連環計、偷樑換柱;
圍魏救趙、關門捉賊、暗渡陳倉、假道伐虢、遠交近攻、聲東擊西,
趁火打劫、擒賊擒王、欲擒故縱、借刀殺人、順手牽羊……”
我將計策,註解,用法,洋洋灑灑兩張紙寫下來,只覺手腕痠痛,卻見蔣勁峰猛地將紙張奪去,一臉激動“姑娘真可謂是極好的將才,可惜託生了女兒身!”他讚歎不已,撫掌大笑“這下縱然萬妖也無懼!”
“不敢當,不敢當,這是一位前輩高人所著,並非夢塵所想,將軍過譽了。”我忙擺擺手,心虛地乾笑兩聲。
“梁姑娘過於自謙了,既如此,兵貴神速,我們……”蔣勁峰話語未落,一人便急忙打斷。
“慢著”眾人朝著開口的黑袍人看去“梁姑娘怕是忘了,你欲將群妖逐步分化而滅之,可是不然,倘若一個城池裡無一隻妖物,而另一座城中群妖聚集,佔山為王,你又奈它何?”
我走近一步,輕拍手掌“國師大人所說在理,而這便是夢塵要說得第三步,方才宗內弟子已分派六千有餘,而還剩下八百人數,若將這八百弟子分為四支隊伍,於東西南北四方而動,縱使群妖聯合,也不畏懼,這四支隊伍便猶如一把上好的,已然出鞘的斬妖劍所到之處,將妖孽盡數斬殺湮滅,他們走遍玄清每一個角落,哪裡有妖便去哪裡,哪個城池有難便去幫哪裡,實為神兵利器也”
“好好好,好一個神兵利器,好一柄斬妖劍,蔣某真是心服口服”他對我抱抱拳,忙回頭,一臉正色“蔣少將聽令”
“末將在”蔣楚歌上前一步單膝抱拳跪下。
“本將軍命令你,速速帶人將此兵法謄抄三百多份,再前去將玄清宗一眾弟子召回,照梁姑娘吩咐,將眾人分配,各自帶著隊伍與兵法前往各城,速速啟程,不得有誤。”男子威嚴的下了命令,少年領命而去。
玄清秋也起了身“正所謂兵貴神速,降妖伏魔乃是我輩身為玄清宗弟子應盡地職責,況且,蔣公子沒有信物怕是很難取得我宗內弟子信任,從而調動他們,秋兒願攜門下師弟妹助蔣公子一臂之力,秋兒先行告退。”
“秋實公主如此尊貴之體,卻身先力行,蔣某佩服,但如今天色已晚,楚歌調兵遣將還需時間,秋公主不妨休息一晚,明日天亮再出發也不遲!”蔣勁峰話音剛落,玄清秋看向那白衣男子,微微動搖,輕聲一笑“蔣公盛情,秋兒恭敬不如從命”
蔣勁峰虛託女子手臂,不敢真讓女子行禮,轉身道“太清真人與臨王殿下早些歇息蔣某人便不打擾了,國師大人留步,蔣某許久不見大人,還望移駕書房,與國師好好敘敘舊。”
黑袍人眼睛狀似無意從白衣男子面紗掠過,轉身出了前廳,蔣勁峰拱拱手隨後走了出去,玄清秋上前給玄清池與師父請了安,被徐真拉著她的手臂,由下人帶著出去了。
我走到白衣男子身側,想扶男子起來,可男子一動不動,我知他生我的氣,我在想該怎麼哄他,旁邊的玄清池開了口,“師妹,師兄身體受了傷行走不便,不知能否勞煩師妹攙扶一下,送我回別院?”
我一時為難又不好拒絕,投眼看向白衣男子,可他眼中古井無波看不出什麼,一想到他好歹是我師兄又幫我良多,小小要求我怎好拒絕,我只好走到玄衣男子身側,輕摻他的手臂,口中道“師兄客氣了!”
待我攙扶男子走到門口,餘光看過去,那白衣男子入定了般一動不動,像是被人拋棄了那般孤寂,我心亂如麻,師兄他對我再好,可我知我愛的,在乎的就只有那嫡仙般的男子,我怎能為旁人而忽略他的感受,他難過,我卻是比他還難過。
我招招手,喚來一名丫鬟,將男子交給了丫鬟,“抱歉師兄,我師父也是受了重傷,夢塵不便送師兄回房,見諒”我頭也不回沖到白衣男子身邊,握住他的手“師父,我們走吧!”
男子似乎輕快了許多,回握住我的手,兩人相攜與那玄衣男子擦肩而過,走出了前廳。
待我二人走遠,卻不知身後玄衣男子將那丫鬟狠狠推倒在地“滾”嚇得那女子落荒而逃,男子的手狠狠錘在柱子上,咬緊了牙關。
男子牽著我的手走的飛快,穿過了幾個迴廊,竟朝屋頂飛去,我有些害怕的朝下望了一眼“師父,這裡好高啊!嗯……”
話未說完,男子掀開白紗,狠狠朝我唇上一咬,我吃痛,嘴裡瀰漫了一絲血腥味,他才緩緩往後退去。
“師父?”我一臉委屈地看著男子,他眼梢冷意減退,將我輕輕抱住,附在我耳邊“塵兒,阿離不喜歡你看別的男子,更不喜歡你與他們有任何碰觸,你懂嗎?”他輕輕將我放開,兩手搭在我肩頭,迫使我看向他,他滿眼都是受傷之色。
他這樣的眼神看向我,我滿是心疼,緊緊回抱住他“昔日繁華子,墨離與梁娘,夭夭桃李花,灼灼有輝光。悅懌若九春,罄折似秋霜。流盼發姿媚,言笑吐芬芳,攜手等歡愛,宿昔同衾裳。”
“現在師父可知我心意?”我看向男子,“我一直以為自己不過是單相思,直到那日你念的那首詩,我才知原來你我兩情相悅,師父不會知道我有多開心,這是我平生第一次愛人,墨離若不喜歡,我以後都與他們保持距離,只要你別不開心,我心中只唯你一人矣,這世間萬千美好不及你,”
“死生契闊,與子成說.執子之手,與子偕老,師父未出口的詩,我知,師父未出口的意,我懂,君心似我心,師父,我喜歡你”將一直藏於心底的話說出,看著男子眼波微動,將唇印了上去。
他氣息微亂,變為主動,我輕呼出聲“好痛”他心疼的輕撫我嘴唇,“是阿離不好,是我太過衝動了”他拉著我坐在房沿,將我緊緊擁入懷中,我背倚在他懷中,兩人一起抬頭看向遠方。
今晚的月亮圓的厲害,似乎來到這都沒有細細欣賞過,想是今日心境格外不同,覺得一切都美好極了,兩情相濃的人兒根本不曾料到會有人偷聽,本是情濃,沒了往日的戒心,毫不知情遠處的房沿上藏了一人。
男子一襲玄衣,似乎與黑暗融為一體,他手指狠狠陷入掌心,滿目仇恨的光印出二人情濃的模樣,他只覺刺眼,恨不得將前面二人撕碎,他覺得自己受到了背叛,受到了羞辱,他一直以為自己早已將那女子的心俘獲。
可誰知,自己竟是個笑話,他本意就是為了利用,他卻不知此刻的他計較的是女子心中沒有他,不曾想自己的心卻在不知不覺中悄悄淪陷,他在心中暗暗起誓“果然,我還是找到了你的把柄,原來你並非太清,而叫墨離,此時你染指不屬於你的東西,本王會親自剁了你的手,將你挫骨揚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