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何那龍鱗真的是我拿了,氣勢頓時便弱了幾分。
更何況自玄清宗來得除了我與師父,便是路南與臨王,那路南早跟蔣雲依去了演武場,而臨王又是皇帝的兒子,如今嫌疑便只剩我與師父。
我有一瞬間想與皇帝坦白,說那龍鱗是為師父作藥引,望那皇帝割愛,可一想師父還沒有服下龍鱗,以皇帝的脾性,萬一再生事端?
“梁姑娘對此可有何解釋?”
“陛下,這其中是否有所誤會?”我看向皇帝,他眼中一片冰冷,我心裡突然咯噔一下。
“哦?誤會,此次自玄清宗而來攏共只有四人,池兒作為朕的皇子,怎會做出大逆不道之事?所以只剩你們師徒幾人,而太清真人德高望重自是不會做出此等事情來”皇帝換了一個坐姿,以居高臨下的目光睥睨著我。
“朕聽聞,你有一徒兒,他早隨蔣將軍出了宮,朕不知,除了你,還會有誰?你還不從實招來!”
“陛下,此事乃是這薛統領一面之詞,可否容許民女問上幾句?”
皇帝擰起了眉頭,此女最善詭辯,若是讓她從中尋得破綻,豈不是不妙,他不禁眼中精光一閃,拍案而起。
“大膽,薛統領乃是朕的臣子,你質疑他,豈不是就是質疑朕,還是你自己做賊心虛,來人”皇帝正欲下令,人群中有一白髮蒼蒼,年約近七旬的老者站了出來。
“陛下且慢”
皇帝看向那人,眼中一滯“季閣老?”
只見那老者悠悠然地站到場中,立即有內官給老者搬來了凳子“陛下,想要判定一個人的罪,便要講究人證,物證,缺一不可”
“而龍鱗失竊一事,只有人證,哦不,連人證都算不得,畢竟薛統領只看到賊人使用玄清宗劍法,並沒有看見其人相貌不是嗎?怎能因一句臆測,便判定一個人的罪呢?”
那老者說完,捋了捋身前長長的白鬚,眼神慈祥地朝我看來。
我不禁回老者一笑。
皇帝不禁頭疼,他怎麼也想不到這四大家族之一的季閣老,竟會為此女子說話,他們何來的交情?
只是令他更沒想到的是此時一個年輕的副將自人群中站出“是啊!陛下,莫說這玄清宗弟子千千萬,會這玄清劍法的更是不計其數,單單是梁姑娘身為一個女兒家,不拈花舞劍,這龍鱗又非提升修為的丹藥,她盜來又有何用?”
皇帝看著那出列的副將,一瞬間明了,此人他姓蔣,乃是蔣家分支的一員,皇帝不禁眯了眼睛,看來這蔣雲依在這軍中聲望漸高啊?
他不禁狠狠朝著那薛統領使了一個眼色。
那薛光只覺得自己滿頭大汗,他一個小小的統領,自是比不得堂堂四大家族之一的季家的地位,就連這蔣副將也隱隱有保這女子之意,他身後可是整個手握重兵地蔣家,他不敢得罪,可皇帝的命令猶在耳邊,他只覺得自己夾在中間,甚是為難,盔甲下的身體全是汗。
幸得此時站在人群最前面,身著一襲紅色官袍的中年人上前道“蔣副將此言差矣,雖說這玄清宗弟子眾多,可在這清宮近水樓臺地可唯有梁姑娘一人矣!”
我不禁扭頭看去,說話的那人四十多歲的年紀,國字臉,雙眼囧囧有神,隱約與蕭世初的容貌有五分相似,果然,那姓蔣的副官一開口,證實了我的猜測。
“蕭公此話怎講?”
“這個簡單,今日蕭某上朝之時,途遇一驚慌失措地丫鬟欲溜出宮門,細問之下果然,竟審出了驚天之案”
“哦?什麼驚天之案?蕭愛卿快快說來!”皇帝挑眉看向那中年人。
“如今那宮娥就在大殿門口,勞煩公公將此人喧上殿,陛下一問便知!”
“快喧”皇帝一聲令下,有年輕宦官急忙上前將那宮娥領了進來。
此人緩緩走入我的視線,她摘下蒙面地白紗,一雙杏眼目不斜視,緊抿著唇,端是生的溫婉秀麗,看見她,我既意外,又覺在所料之中。
女子緩緩跪倒在殿前“奴婢阿嬌拜見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皇帝揮揮手,看向女子“你是哪個殿的伺候丫鬟?”
旁邊地小宦官急忙道“陛下叫你起來回話。”
“是,奴婢遵旨”那女子緩緩站了起來,有一中年男子緩緩走到女子身旁“阿嬌,快將你聽到的驚天秘密說與陛下聽,陛下一定會饒恕你私自逃出宮地罪責!”
皇帝不置可否,那女子才緩緩說道“回稟陛下,奴婢是留香殿的一等丫鬟,就在前些日子,奴婢去留香殿後花園灑掃之時,竟碰見……”
“碰見什麼?你說”皇帝急急問出口。
“碰見梁姑娘誆騙心智不全地太子殿下,打聽龍鱗的下落,殿下絲毫不防,將龍鱗藏在龍光殿的訊息透露給了姑娘。
奴婢一開始不甚在意,可今早竟聽在龍光殿灑掃的小姐妹說龍光殿失竊,奴婢一猜就知道一定是龍鱗丟失了,奴婢也知道肯定是姑娘所為。
可是姑娘待奴婢是真的好,奴婢不忍出賣姑娘,想今早宮門一開便逃走的,只要遠離了皇宮,便再也沒人追究到姑娘頭上,誰知竟遇上了進宮朝聖的蕭公,姑娘,奴婢對不起你啊……”
女子上前幾步,跪在我面前,痛哭流涕,一副情真意切的模樣,可這一幕看在我眼中,只覺得泛著陣陣噁心。
若非在龍光殿竹桃將她與皇后聯手一事告知於我,今日女子的眼淚想必早已將我騙過,明明這皇后姓蕭,與這蕭公一丘之貉,商議好了的計策,還要如此作戲。
明明這阿嬌是一開始,我初入清宮便埋在我身邊的眼線,虧我對她掏心窩子地好,將皇上賞我的幾箱綾羅綢緞,金玉釵環毫無保留,分給了宮中一眾丫鬟,還將她提升大丫鬟,想著以後即使我出了清宮,她也能尋個好去處,如今真真是喂了白眼狼。
她的綠茶本質,我一眼都不願再看,所以,我高高舉起右手狠狠地打了下去。
響亮地耳光響徹整個大殿,喧鬧的大殿一時安靜下來,個個呆若木雞地看向我。
“大膽,你可是被這宮娥說中心事,惱羞成怒了,竟然當著陛下的面行兇?來人,掌嘴”皇帝身邊的小宦官一手插腰,一手執著拂塵狠狠指向我。
皇帝自是樂見其成,眼看著有一個隨侍的小宦官下了高臺,氣勢洶洶地朝我而來。
他揚起高高地手掌,我猶豫了,這宦官代表的是皇帝,我自是不敢躲,只能眼睜睜看著那宦官的手掌貼著我的臉頰而來。
“慢著”大殿外突然傳來了一道男聲,只是輕輕一句,我立即扭過頭去,看向大殿門口,緩步而來的白衣男子,由一開始地驚喜,變為了濃濃地擔心。
師父他不該來這裡,萬一……
那宦官的手僵在那裡,看向高臺之上,皇帝一個眼神,他立馬有了底氣,高揚起手掌。
突然手被那白衣人狠狠桎梏住,那小宦官不禁抬頭看去,他隱約看見男子白紗下一雙滿是寒意地眼,不禁心中泛怯,朝後退了一步,男子狠狠將他的手甩落,他禁不住這巨大的力道朝地上滾去。
男子朝高座看去“打一個誣告主子的奴才而已,有何不可?”
“放肆,未聽喧昭竟敢擅闖大殿,好大的膽子,來人,將他押起來”
皇帝身邊的宦官瞪大了眼睛,看著這擅闖大殿地白衣男子,狠狠地將手中拂塵指向男子。
“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