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想好了?”墨離凝眉看向蛟龍,後者狠狠地磕了一個頭。
“舍妹罪無可恕,蛟龍只求她有一口氣尚在,再別無所求!”
墨離盯著他半晌,終是點了點頭。
“好”
墨離的回答,已然判定了蛟珠的命運,後者不可置信的看著,與他同樣跪地的蛟龍,眼眶突然一紅。
似乎連天都在憐憫眾生,不知不覺,山間下起了小雨,滴答滴答地落進池中,拍打著水面,又落到蛟珠的臉上,和著女子臉上的清淚,緩緩滑落。
讓她清麗的臉上少了幾分鋒芒,多了些楚楚可憐。
“哥哥,你不能這般對我,蛟珠不要受如此懲罰!不要,你不能對我這般殘忍!”
女子朝著蛟龍爬去,用力的晃動男子的手臂,滿眼淚水,“斬龍例,乃是蛟龍一族最大的懲罰,是為了處置蛟龍一族罪大惡極的背叛者,而背叛者將被剝去龍鱗,抽去龍筋,扒去龍骨,逐出蛟龍一族!哥哥,你忍心將我扒皮抽筋?”
我狠狠地一抽氣,“扒皮抽筋?這未免太過殘忍?”
我看著場中抽泣的女子,又看了看不為所動的蛟龍。
只見後者緊閉著眸子,忍不住咬了咬牙,哽咽道,“我早已百般勸說你,可你依舊我行我素,今日若不是我們及時發現,你可是要真的殺了春姑娘?如今我對你百般維護,已是對君祖不忠,若不是念在爹孃的份上,我真恨不得一劍殺了你!”
蛟龍猛地睜開了眼睛,怒其不爭的看向蛟珠。
“哥哥你乾脆殺了我!哥哥!”
蛟珠滿目懼怕地看著蛟龍無動於衷的臉,轉而朝著那白衣男子跪去,“君祖,蛟珠不要哥哥求情,求君祖給蛟珠一個痛快!”
女子雙手緊緊攥住白衣男子的衣袍,男子嫌惡的躲開,眼中如臘月的冰霜,“本君不想再看見她,蛟龍!”
“是!蛟龍尊君祖令!”蛟龍站起了身,看向地上顫巍巍的蛟珠,撿起了女子身邊的龍鱗劍,朝著女子一步步走來。
“蛟珠,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也是哥哥沒將你教好,放心,哥哥日後會百般呵護你!”
他說完這話,將龍鱗劍高高舉起。
“不要!”
“不要!”
兩道同樣的話,從不同的人口中發出,我詫異地,看向憑空站在,山崖上的黑袍人。
他,不,應該是她,她與我說了一樣的話,為著同一個人。
“黑袍國師?”
我不禁驚呼出聲,她怎在這!
卻見那黑袍人開了口,“魔君老祖,可否給本座一個薄面,饒了蛟珠姑娘一命?”
魔君?這黑袍人方才喚墨離魔君?這怎麼可能?
雖然早知道這蛟珠來歷不凡,而她那哥哥我雖之前沒見過,卻也感覺得到是修為通天的人,卻怎麼也料不到,墨離竟是與仙界玉帝,佛界如來,而齊名的三聖,這遠遠超出了我的認知。
是了,能駕馭幾千年的魔族蛟龍,怎會是平凡人,只是看著眼前怒拔劍張的幾人,我只能放下心中疑惑,朝場中看去。
只見蛟龍上前一步,緊緊地護在墨離身前,警惕的看向黑袍人。
“你是如何上得這凌雲峰?還有,你怎知道君祖的身份?”
卻見那黑袍人仰天一笑,“這世間還沒有我黑袍去不了的地方!而魔君,本座更是如雷貫耳!”
“休要猖狂!”
蛟龍將龍鱗劍狠狠指向黑袍,卻見後者急忙擺擺手,“慢著,蛟龍兄不必緊張,本座此來,不過是為了救令妹,沒有別的目的,你莫要誤會!”
“救蛟珠?她與你無親無故,你緣何要救她?”
蛟龍的話,不禁讓黑袍輕抿了唇,“無甚緣故,只是覺著與令妹有緣罷了,想做個順水好事,並無它意?”
“是麼?只是蛟珠所犯罪過,萬死難以贖其罪,怕是讓國師白跑一趟了?”
墨離上前一步,不止一次,覺得這黑袍人,有種說不出的有種熟悉之感,可是他看不透他面具下的臉,忍不住凝著眉,輕甩了甩袖子,送客之意明顯。
“如此,便贖本座無禮了?”
那黑袍人說著飛身朝著蛟珠而去,蛟龍見此急忙伸出龍鱗劍,擋住黑袍人去路。
“令妹有今日之果,乃是咎由自取,便不勞你費心了!”
二人說話間纏鬥在一處。
蛟龍手中長劍使得招招凌厲,而黑袍人不知為何,總是一意閃躲,並不主動出擊,手中的龍杖,一退再退。
儘管如此,一時間,崖頂上流光四溢,盡是殺意。
“不行,自己不能心軟,不能前功盡棄!”
黑袍人在心裡如是說著,狠狠地揮出手中的龍杖,而蛟龍不閃不避,似乎沒有將這凌厲一擊放在心上,而是高舉龍鱗劍朝她刺來,端是不管不顧,打著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招式。
“不行,這樣下去不行!”
黑袍人看著即將到眼前的劍刃,又看了一眼已至蛟龍面門的龍杖,急忙一閃身,將手中的龍杖收回。
而她似乎忽略了,眼前的蛟龍不知她的身份,豈會對她留手。
鋒利的劍芒已經在她眼前不過二寸,她猛地瞪大了瞳孔,拼命閃躲,儘管避開了要害,鋒利的長劍,還是重重的劃過她的左臂。
而蛟龍的後手已至,黑袍人膽寒的看著朝自己心口而來的長劍,心中五味雜陳。
“想當初,即使是往日巔峰時的自己,也不是他的對手,更何況如今?”
而就在這生死一刻,空氣中突然傳來一陣不同尋常的波動,一個身著暗紅長袍,頭戴玄鐵面具的人,突然憑空出現。
眾人都是一訝,而最驚訝的莫過於我,他怎會在這,如今來此,是何目的,他雖兩次救我於危難,我卻還是尚不能分辨,他是敵是友。
只見他一手將那黑袍人扯入懷中,另一只手,狠狠地打出一道玄光。
“不要!”黑袍人驚呼一聲,眼看著蛟龍中了一掌,朝後倒去。
墨離微眯著眼,看著眼前的紅袍人,“是你!”
“魔君別來無恙?”
“哼!”只見白衣男子衣袍翻飛,手中白光凝聚,狠狠地打出一掌。
他怎會忘記,之前在龍光殿的地宮,就是此人差點害他身陷囹圄。
而那紅袍人眼看著掌風來襲,絲毫不懼,大笑著,也揮出一掌相迎。
“看來魔君的靈力已然恢復了!”
嘭嘭嘭,崖頂四處掀起大坑,飛石亂墜,整個山崖都晃了一晃。
“魔君老祖,若是不想毀了你的凌雲峰,我們之間,還是心平氣和地談上一談。”
墨離輕拂了拂袖口,氣定神閒地道,“本君,若是不想談呢?”
“是嗎?”那紅袍人拉長了聲音,猛地轉過頭來,陰測測的目光看向我。
我心有所感,不禁瞪大了眼睛,果然,他飛身朝我撲來,一把扼住我的脖子,目光好整以暇地看向墨離,“如此,魔君可是願意跟在下談上一談?”
墨離身側的手猛地攥緊,目光冷冽地看向那紅袍人,“你會為你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
紅袍人只以為他在強裝鎮定,暗自冷笑,“本座倒要看看……”
只聽他話還未說完,腳下的蓮蓬猛然間就要合上。
“該死!”那紅袍人低低咒罵了一聲,卻依舊不甘心,欲帶著我飛去,可終究是難以抵抗腳下清荷的威力。
他看著即將合上的清荷,一個用力,將我狠狠拋到荷葉下的泉水裡。
隻身飛渡到地面,儘管狼狽,卻比我“暢飲”山泉水的處境,要好上許多。
“啊!”身子重重朝水裡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