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離停下腳步,眼中已是極度不悅,“二位將軍這是何意?”
其中一人抱拳道,“仙君贖罪,此人身上並無仙徽,不知來歷,贖我們不能放行!”
“仙徽?那是何物?”我不解地看向男子。
墨離尚未回答,一旁長的人高馬大的士兵猛地擼起袖子,率先道,“仙徽你都不知,這可是位列仙班的仙人,身上都有的痕跡,位高者乃至玉帝,諸仙尊,位輕者,各仙府小眷,奴婢,皆有此徽,若無此徽,看來是散仙無疑了!”
那人眼中鄙夷,我卻只顧看向他手臂上的紅色印記,那印記忽明忽暗,隱匿在手臂上,我這才點了點頭,恍然大悟,“就如同身份證一般的通關之物嘛!好理解!”
“你說什麼?”那人不解的看向我,我連連搖頭,“沒什麼!”
“即如此,仙君得罪了,此等小仙,贖我們不能放行!”那人說著轉動著手中長茅,將我逼退,他招式凌厲,擦著我的脖頸劃過。
我吃痛的摸了摸脖子,那裡有溫熱的血流下。
“放肆!”男子猛地變了臉色,掌風凌厲朝動手之人打去。
後者重重摔到地上,“清荷仙君這是何意?可是要大鬧南天門不成,難道就不怕,我等將仙君所為,告到玉帝面前?”
男子冷冷的一甩袖,負手而立,“將軍盡可去,只是本君要提醒你,沒有仙徽,不代表她便沒有來歷!”
“仙君這是何意?”
“此女乃老君新收徒弟,如今她仙資尚淺,不過是暫居在本君的府邸歷練罷了,本君此次便是為著仙徽造冊而來!”
那兩人對視一眼,其中一個大著膽子問道,“老君?哪個老君?”
“天上的老君有幾個?自然是兜率宮的那位!”墨離語落,猛地朝我髮間拔來,“這陰陽扇,世間只此一把,兩位將軍應該不陌生罷!”
“這,”兩人言語倉皇,內心後悔不已,那兜率宮的主子,最是護犢,若是被他知道了,他們如此對待他的徒弟,只怕……
二人想及此,急忙跪地,“仙上贖罪,我等不知仙上身份,失禮之處,還請仙上贖罪!”
我急忙上前,將他們扶起,卻被男子猛地握住了手腕,往身後帶去,他看了我一眼,朝我搖了搖頭,又冷冷看向地上賠罪的二人,“失禮?二位將軍怕是不止是失禮這般簡單罷!”
二人抬頭看了看我的頸間,個個心虛地低下了頭。
我見此,急忙打圓場,“仙君也是職責所在,不知者無罪,二位將軍快起!”
那二人看了看男子臉色,這才站起了身,而我身邊的男子冷哼一聲,竟拂袖而去。
我愣在原地,十分不解,雖不知他在氣什麼,我還是急忙追了上去,“仙君!”
他腳步奇快,直到走入一條長廊處,才停下了腳步。
往日的他雖也是面色清冷,可此刻的他,即使如往常般,不言不語,我就是知道他生氣了。
“仙君?”
“他們方才這般對你,難道你就不生氣,人只不過賠上一張笑臉,你便如此輕易原諒?他們這等欺軟怕硬之徒,值得你如此?”他冷冷的面上,顯出一絲稚嫩,我這才想起,此時的墨離,仙齡也不大。
我不禁笑出聲來,他卻臉色猛地一變,我急忙斂了笑,拉扯他的衣袖,“仙君可知,這世間,千人千面,每個人脾性都不同,每個人都有陰暗面,神仙也不例外,他欺負我,到最後,不還是朝我祈求原諒?”
“那不過是本君將太清老兒的名頭搬了出來,否則,你以為……”他眼中有著不贊同。
我嘆口氣,“仙君這世間人千千萬,我不能保證每個人都喜歡我,包容我,那我為何,不懷著一顆包容的心,看待世人呢?畢竟,雙方總要有一個人做出讓步,僵持著,對誰都沒有好處!”
“總有一人,要做出讓步?”他喃喃著這句話,愣在原地,我扯了扯他的袖袍,他這才回過神。
“仙君,不能再耽擱下去了!”我鬆開他的袖袍,往前走去,卻見他猛地拉住我的手腕,將我扯到長廊的宮凳上。
“無妨!”他一手朝我頸間摸去,我微微吃痛,更有一股電流,似劃過我的皮膚,我臉騰地一下,滾燙起來。
我豈會不知,他在與我療傷,只是腦袋裡總想些有的沒的。
他的手突然朝我耳後摸去,我猛地一驚,忍不住咳嗽起來。
“可是本君弄疼你了?”他似乎卸下了往日的冷意,一臉關切地看向我,“本君只是想將你頭髮挽起!”
我臉更紅了,我撫著身前的發,又重坐回宮凳上,“沒有弄疼我,多謝仙君!”
他也才似乎反應過來,清咳一聲,朝著我身前的發撫去,無人注意男子臉上,閃過一絲可疑的紅暈。
待他將扇面簪別入我髮間,他這才輕聲道,“好了!”
我站起身子,有些不好意思地朝一側跑去,他輕聲道,“那是去凌霄殿的路,乃是玉帝的居所,鍾鼓樓,藏經樓都在那裡,不可隨意擅闖!”
“藏經樓?”我眼前猛地一亮,心下有了計較,朝著身後戀戀不捨地看了一眼,這才朝男子走去。
“無暇仙宮!”
我喃喃著眼前巍峨宮殿上的匾額,看向男子。
男子卻似有心事,未曾開口,便被迎面而來的仙子,請去了正殿。
我與墨離隨著那仙娥,邁過了仙霧繚繞的木拱橋,這才來到了正殿。
空曠的殿中,一片寂寥,我以為殿中無人,便肆意打量起了殿中陳設。
這裡,巍峨貴氣,宮架上陳列著無數流光異彩的寶物,我雖咋舌,卻也好歹是見過世面的,這些並不能叫我奪去目光。
而真正吸引我的,乃是正殿中間,竟然建起了荷花池,裡面空有流水聲,我卻沒有看到水從何處來,又流往何處。
正肆意欣賞間,一道聲音如滾雷猛地炸響在我耳邊。
“大膽!小小侍女,見了四季仙尊,為何不跪?”說話的正是領我們進殿的仙娥。
“仙尊?”我這才反應過來她的話,急忙朝主位看去。
那是一個無法用言語形容的女子,她三十出頭的年紀,未施粉黛的臉,所有美好的詞加在一起也難形容的美。
絕美的臉上,祥和中隱隱透出一股威儀,她斜倚在蓮座上,緊閉著雙眸,高貴,美麗形容其身,都覺庸俗,她的美,超凡脫俗,不禁讓整個大殿都顯得黯然失色,不能掩其風華。
她眉心間,有一個與墨離一般無二的荷花印記,若僅僅是這些,難以令我驚歎。
令我震驚的,是那女子,與我在滑雪場,破舊的觀音廟裡,遇見的那個“騙”我而來的師太長得一般無二,我如何不為之震驚。
我簡直無法用言語來形容,此刻的心情,那仙娥質問的聲音,我也恍若未聞。
“怎麼辦?我要上前質問她嗎?高貴上神,如她這般,便可以隨便改變凡人命運?”腦海裡早已亂成了漿糊,我忍不住渾身輕顫著。
“含羞?”男子輕聲提醒。
我這才稍微冷靜下來,朝地上跪去,“小人叩見仙尊!”
那女子這才微微睜開了眼睛,凌厲的目光,猛地看向我,“你便是清荷身邊的仙侍?”
“回仙尊的話,正是小人!”
“哈哈哈!”她仰頭大笑,又猛地止住了笑,一手狠狠拍向椅背,“怎麼,本尊派去的月季,竟沒有給你們教上半點規矩?小人?你若自稱小人,那身為你主子的清荷,又是什麼?”
“小人,不,小仙知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