疏桐在心裡打了一個問號。看他這張光潔的臉,還有他腰間的獸皮,這應該是一個人。
不過,疏桐還是不高興了,管他是什麼人,弄髒了自己的樹屋就罪不可恕。
看人趴在那,好像隨時會沒氣了,疏桐越發的不耐煩。
死哪不好,非要爬到自己樹屋裡死,弄髒地方,還要麻煩她丟屍體。
疏桐嫌棄的把衣袖往上拽一拽,抓住那人腰間的獸皮。把人拎起來準備丟到外面去。
疏桐這邊一用力,那人居然呻吟起來,聽的她眉頭皺得更緊。
弄髒我的地盤,我不會心軟的!
把人提起來才發現那人的腹部破一個大口子,腸子都掉出來,拖在毯子上,暗紅的血液染滿了毯子。
看來這毯子徹底不能要了,真是晦氣!
疏桐鬆手又把人丟回毯子上,那人悶哼了一聲,臉色更加慘白,卻依然昏迷。
白白浪費我一張毯子!
疏桐懊惱,準備連人帶毯子一起丟掉。
她嫌棄的把毯子的兩個角抓在手裡,再次把人滴溜起來。
出了樹屋,發現那人的傷太重了,毯子下面已經殷出了一大灘的血液,一路延續。
血腥氣直衝腦門,疏桐嫌惡的皺著眉頭。都這樣了,怎麼還不斷氣?太晦氣了。
飛快地在樹林間掠過,來到一處低窪處。
隨手把毯子一鬆,那人砸在地下,翻滾了幾下,仰面躺住。
午後的陽光,透過林間樹葉的縫隙灑落地面,照的那個人的臉慘白的像是透明。
他腹部的傷口也顯露無疑,露出來的腸子拖得老遠,濃重的血腥味已經招來了不少蒼蠅。
疏桐遠遠的看著,臉上不悲不喜。
不要說她冷血,從末世過來的人,人命算什麼!
至於要不要出手相救?這要看她的心情。
當日能出手救恆軒,不過是一時興起。至於眼前這個人弄髒了樹屋,疏桐才沒有好心救人。
更何況此人的傷勢太重,就算她出手也不一定能救活。
過了有一刻鍾,蒼蠅更多了,成團的圍著那人。
不用抬頭,疏桐能聽到樹頂禿鷲在盤旋。
大家都在等著這個人嚥氣,疏桐也在等著,既然遇到了就發善心,等他死了給他挖坑埋了。
可這人明明已經瀕臨死亡,卻遲遲不肯嚥下最後那一口氣。
等了一陣,疏桐的目光在那人慘白的臉上流連了一下,突然沒有了耐心。
既然他死活不嚥氣,自己也不等了,暴屍荒野也是他運氣不好。
疏桐準備轉身離開,突然聽到樹梢裡嘩嘩響,回頭見一隻性急的禿鷲閃電般的衝了下來。
鋒利的喙部直逼那人的眼珠,準備開吃了!
疏桐不打算出手,也不想看接下來猛禽分屍的場面,收回目光。
剛轉身,就聽到後面一聲慘叫。
心底感嘆,死活留一口氣,就是為了活著被吃,多受罪!
不對,這不是人的慘叫!
疏桐猛地轉身,卻發現那人依然躺在地上,驚呼的是那只想提前開飯的禿鷲。
禿鷲的脖子被一隻大手緊緊的捏著,試圖撲稜翅膀,利爪拼命的亂刨,在那男人的胸口抓出道道血痕。
就剩一口氣了,居然還能反殺?
有點意思,疏桐的目光落在那人臉上,見他臉白的不見一絲血色,依然閉著雙眼。
卻不知哪來的力氣,生生抓住一隻猛禽?
咔的一下,扭斷禿鷲的脖子。
那人張開嘴,大口的吞嚥從禿鷲傷口處流下的血液。
如此突變,讓其他圍觀的禿鷲嚇得紛紛飛起。
四周的蒼蠅也慌亂飛躥,有些都衝到疏桐這邊,她不耐煩的揮開蒼蠅,好奇地盯著那人。
只見那人喉頭上下抖動,大口吞嚥著禿鷲的血液,很快吸乾了禿鷲的血。
兩隻大手用力一扯,禿鷲的身體被生生撕開。
那人依然雙目緊閉,開始啃噬禿鷲的血肉。
他吃的極快,鋒利的牙齒已經染成血色。因為咀嚼的動作太猛,腹部的傷口又流出不少血液。
那人恍然不覺,很快把一隻禿鷲吃的只剩下一些碎骨,羽毛。
他鬆開手又繼續躺屍,蒼蠅們胡亂飛了一陣,慢慢又落回他的身上。
頭頂的禿鷲受到驚嚇,不敢輕舉妄動卻也捨不得離開,落在樹枝上繼續觀望著。
疏桐眼中的玩味之色更濃。
之前察覺那人只剩下微弱的一口氣,想不到他居然有力氣殺死禿鷲。
現在此人吃光一隻禿鷲的血肉,感覺他的心跳強壯了幾分。
雖然傷口依然在流血,他的身體卻在恢復,氣息穩定了。
真是不可思議!
疏桐好像發現了什麼好玩的事情,在樹蔭底下選了塊大石頭坐下。
從空間裡掏出點心,邊吃邊看著。
那人依然一動不動的躺著,緊閉雙眼。慘白的臉色,血紅的嘴唇,胸口微微起伏,又是一副要死不死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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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好一會兒,疏桐發現他的心跳變緩,氣息變弱,肚子卻不再流血了。
眉頭一擰,真的要死了,剛才只是迴光返照?
不過這氣勢看著弱些,卻比之前要好,應該還能支撐一會兒。
抬頭看看樹冠上的禿鷲,疏桐眼珠轉動,莫非此人是想如法炮製,再弄只禿鷲吃吃。
按耐著繼續看戲。
又不過了半個時辰,那人的氣息更微弱了。
樹冠上的禿鷲待不住了,一個接一個的落下。
這次它們謹慎的落在那人身邊,試探的慢慢接近,那人還是一動不動。
有大膽的禿鷲用爪子撥弄那人,有的禿鷲直接啄食那人腹部的碎肉,發現他依然紋絲不動。
於是,更多大膽的禿鷲上前,鋒利的鳥喙落在那人腹部的傷口處。
甚至有一隻禿鷲把那人露在外面的腸子給拽出,其他禿鷲在爭搶,場面混亂。
疏桐歪著頭看著,如果不是她感官異於常人,能夠確定那人心臟還在跳動,她一定會以為這人真死了。
還留著長長的一口氣,這是真的支撐不住了,還是想繼續抓獵物?
如果是想抓禿鷲,此人的耐心真的很好,膽子也足夠大。
腸子已經被拖出去老遠,再不出手他可真的要掛了。
電光火石間,那人的手動了,他依然沒有睜開眼睛,只憑雙手就接二連三捏斷了幾隻禿鷲的脖子。
他的動作驚動了搶奪的禿鷲,紛紛振翅飛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