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家兄妹想到了開頭,但卻沒有想到結尾。
正常情況下,博士的人確實不是駐防的對手,只要人家願意隨便動一下手指頭,都能把博士的人可捏死了。
可現在哪裡還是什麼正常情況,簡直是糟糕的不能再糟糕了。
粗略打眼看過去,駐防方面損失的人手至少有一大半了,在這種情況下,要打也不是不可以。
只是打一場之後的結果必然是非常慘烈的。
不說別的吧,但是這地面上的遺骸能不能儲存完好都是個問題。
其他的東西駐防可以不在乎,可對於兄弟的遺骸,那可是比誰都更加看重的。
即便是在千難萬險的情況下,只要有可能儲存,都是不會讓他們曝屍荒野的。
倒也不是矯情,只是出於對兄弟的情感。
駐防間的兄弟情義,不是一般人可以隨便理解的,全都是一次一次在生死關頭結交下的情。
甚至比親兄弟更親,不誇張的說他們就是生死兄弟。
餘悅琪都能想到的道理,其他人心裡自然更加清楚。
不過並沒有人趁著這個機會去落井下石。
在面對最可愛的人時,無論是誰都做不出背後下刀子的事情。
對於最可愛的人無論是誰遇上,都會有一種天然的情感。
這種情感是沒有辦法用言語簡單描述的,完全是發自內心的一種濃厚感情。
這種感情就想是銘刻在個人的骨血之中,無論何時何地,只要不是腦瓜抽了,或者犯下十惡不赦的錯誤站到對立面上,基本上是沒有人會討厭他們的。
因此,哪怕明知道現在下手可以為以後減少很多不必要的麻煩,還是沒有人上去落井下石。
甚至還有一部分人自發的佔到了外圍區域做起了警戒工作。
在這個過程中守衛的或許不是很嚴密,但一些基礎的防禦還是可以做到的。
當一波波攻擊被這些人攔住後,駐防的戒備心稍微放下來一些。
但也僅僅只是一些而已,不管是在末世前還是在末世後,他們在各方面受到的委屈以及陷害實在是太多了。
一顆原本柔軟無比的心早就變得堅硬。
基本上只要不是最親近的人,就是在可憐也不會輕易相信了。
而這些不相信,都是用生命換來的慘痛教訓。
不過雙方之間雖然依舊在防備著,情況其實已經緩和了不少。
要是一點都沒有緩和,他們根本沒有辦法走到內圈。
如果找不到那群,那麼接下來面對的麻煩只會更多。
雖然現在還不清楚那所謂的麻煩是什麼,可他們相信駐防。
“我們到底在戒備什麼呀?這附近不是什麼東西都沒有嗎?”餘悅琪很是疑惑的低語著。
“在外面那些朦朧的霧氣當中藏著無數的小動物,誰也不知道那些小動物是以什麼為始的,只知道人處於他們的包圍圈中會越來越困。
誰要是堅持不住睡著了,很可能就再也醒不過來了。”就在餘悅琪以為不會有人回答她的時候,一直在身邊的人突然開口了。
“嗯?這些情況你是怎麼知道的?”餘悅琪非常疑惑的看向這個人。
雖然一路上她都在藉助這個人保護自己,可對於他的真實身份實在是不清楚。
不過她也沒有想著要去問,行走在外,每個人或多或少都會擁有自己的秘密。
要是人家不願意說,就不要強求了,強求得來的結果並不一定是最好的。
有時候甚至會破壞好不容易建立出來的局面。
到那時可就真的是得不償失了。
旁邊的小哥哥笑了笑,繼續說道:“我怎麼知道的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接下來咱們該怎麼防備這些東西。
說實在的,這些東西對於我的傷害值並不高,但我擔心其他的人會受不住。
我雖然不是這一次的領隊人,可要是死傷太過沉重,對於我接下來的活動。也是非常不利的。
我可不想一個人單槍匹馬闖到那個死亡之地裡邊去。
越是危機重重的地方,才越是需要人開路的,不要以為我和你說這些,就覺得我在庇護你。”
“謝謝你。”餘悅琪知道這是對方有意在提點她。
如果真像對方口中說的那般無情無義,也就沒有必要和她一個外人說的這麼多了。
畢竟他就是出了什麼事,對於人家來說也沒有任何損失啊!
至於開路什麼的,餘悅琪就主動忽略了,不管人家說出來的出發點是什麼,至少在這一刻她是獲救了。
知恩圖報可是華國的傳統美德。
不管到什麼時候都是不能輕易丟棄的,不然可就真的變成了一個忘恩負義之人。
而她,並不大算當一個忘恩負義的小人,不過在那之前,她還需要和哥哥好好商量一下。
有些事情不是他一個小女孩兒可以自己做主的。
兄妹兩個人之間的距離本來就不算遠,餘悅琪幾個跨步就到了餘二後邊。
她也不著急走到前面,面對面說話,就這麼在背後站著說完了所有的事情。
“那你打算接下來怎麼辦?”餘二問道。
餘悅琪輕輕地搖了搖頭:“哥,我是你親妹妹,在這方面我有幾斤幾兩,別人不清楚,你還不清楚嗎?你讓我在廚房裡搗騰點小玩意,我還是有辦法的。可真的要上升到這種層面,就不是我一個小女孩兒可以涉及的了。”
“我現在只有一個想法,那就是好好聽你的話。接下來的這段路還是要咱們兩個互相扶持走下去的。只要可以活下去就比什麼都重要。”
“嗯,”餘二點點頭,“你有這種決定就好。”
餘悅琪:“你這還是不相信我。我雖然年紀小,但也是知道輕重的,你沒有必要一二再再而三用這種方式來試探我。說真的,我非常討厭這種方法,一家人有什麼話不能攤開來好好說。”
有些事情餘二雖然嘴上什麼都沒有說,但心底裡還是有了不少膈應的。
不然也不會這樣屢次三番的試探。
對於這些試探,餘悅琪是真的非常惱火。
如果不是出來的時候沒有得選擇,她寧可選秦瑤。
哪怕秦瑤在路上多做一點,死也不怕。
可,有些決定並不是她一個人就可以做主的
別看這一路走來,餘二好像非常信任她,無論什麼事情都以為她的想法為出發點。
實際上,那些東西都是餘二事先交代好的,餘悅琪不過就是一個傀儡罷了。
只是這些事都是他們家裡內部的事情,所謂家醜不可外揚。
因此,餘悅琪即便是再憋屈也不會多說什麼,只是一味的低著頭看著自己的鞋尖。
“你這丫頭真是年輕越大傷害越多。這一天天的腦子裡全都是些被害妄想症,我可是你親哥哥,怎麼可能不好好跟你說話?”
餘悅琪低著頭半晌不語。
被害妄想症?
這個毛病餘悅琪確實是有,在她的檔案上演明晃晃的記載著這個東西。
可這並不是餘二推搪的真實理由。
究竟是黑是白,她心裡早就有著一杆稱,不是誰來就能輕易改變的。
餘二並不知道餘悅琪內心的真實想法,見她不說話,還以為是讓自己給說服了。
繼續說道:“這些日子趕路你也累壞了,要是實在堅持不住就去那邊靠著他們睡一會兒吧。
哥哥在這裡幫你守著,相信那些人也不敢胡來。”
餘悅琪點點頭:“哥,那我就先去休息啦,你也早點休息,別把自己的身體給累壞了。”
說完,餘悅琪就離開了,這一次他她的腳步可就沉重多了,再也沒有來時的那種雀躍。
如果說來之前她心裡還有一些希望的小火苗,那麼此刻這些火苗都熄滅了,還是餘二親手熄滅的。
從餘二那裡離開,餘悅琪並沒有依照之前說的話回到原地休息。
而是主動到外圍進行補位,按理說這種活是不需要女孩子過來的。
可眼下哪裡又有什麼男孩子女孩子的區別。
死神可不會因為你是女的,就對你客氣。
大家都是一樣的,既然如此,又還有什麼好矯情的呢?
哪裡有需要就往哪裡填唄,多大點事。
餘悅琪的到來,並沒有引起外面這一圈人任何的反應。
一來她不是什麼特殊人物,再者,現在這種情況願意來這裡的人都不是什麼重要的。
不過就算再不重要,只要願意和大家站到一條線上,那就是兄弟。
啪的一聲,一把木倉被人丟到餘悅琪面前,還不等她反應,就有一道很不耐煩的聲音響起。
“這個玩意應該會用吧?咱們現在可都是憑藉熱武器的,冷兵器那些東西就不要拿出來丟人現眼了,免得把自己命丟了不算,還得連累其他人。”說完還嘟囔了幾句,“那個長得細皮嫩肉的男人果然不是什麼好東西。居然讓一個娘們出來擋事兒,就一根辣條。”
說話的人並沒有因為有女孩子在場就降低了聲音,餘悅琪自然聽了個真切。
起初她還沒有反應過來這是什麼意思,等到周圍的人一個個都在偷笑,還是那種帶著顏色的笑。
大家都是成年人,就算最開始不懂,到了這個時候也該懂了。
要說心裡一點氣都沒有那是不可能的,可要說因為這點小事就大鬧那也是不可能的。
實力遠比嘴皮子要來的有用多了,要想得到人家的尊重,那就得先做出貢獻了。
貢獻到位了,就是想要說閒話,也得先掂量一下打不打的過人家。
打得過,說點閒話也沒什麼,反正不會傷筋動骨的。
可能是打不過還在說人家的閒話,那就是自己找死了。
時間一點一滴的流逝著,躲在迷霧中的傢伙,始終沒有動靜,安靜的就像是不存在一樣。
可誰要是真當它不存在,那就等著事實教你做人吧。
人家的反撲不是不講道理的。
要麼不來,一來那就是傷筋動骨的。
多少命都不夠往裡邊填的。
嘩嘩~
早就被凍成冰的枝丫在風中搖曳,不時掉落一些碎裂的冰塊,教你做人。
雖然實際的傷害值並沒有多高,可時不時就來那麼一下,實在是糟心的很。
這要命的是還不能離開指定位置,不然不等大自然教做人,帶隊的就會出來把你罵個狗血淋頭。
那可是真真正正的狗血淋頭。
一個不留神,罵成什麼樣都是說不準的事情。
“喂,小丫頭你累不累呀?要是累的話就重新再眯一會兒吧,反正那些傢伙還沒有”動靜兩個字還沒有出口,前方就亮起了無數個小孩拳頭大小的紅光。
“這是什麼?”餘悅琪很是疑惑的指向前方,想要身邊的人幫忙解惑。
可這一次她身邊再沒有了半點聲音,周遭的每一個人臉上都露出了無比恐懼的神色。
看的餘悅琪心底直發顫,下節課一個不是很美好的念頭就在腦海中出現了。
與此同時,就離她不遠的一個人發出一聲痛苦的慘叫,然後就沒有然後……
因為,刺目的殷紅已經佈滿了他的整幅面孔。
這一刻,不用其他人說,餘悅琪也懂了。
可她寧願什麼都不懂,種族之間的爭鬥實在是太殘酷了。
這都還沒有怎麼樣呢,一個照面直接就傷人了,她實在不敢想象,如果真的有什麼,會怎麼樣。
心中充斥著無邊的悲涼,還不等餘悅琪哀傷多久,就被身邊的人用力扯了一下,然後整個人都被拋了出去。
看著距離自己越來越近的紅光,餘悅琪心中反倒沒有半點的恐懼,刷的一下就把手伸了出去,按住了那縷紅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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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她就發現周圍的一切都停滯了,不,應該說是變得遲緩了。
也不知道是他的速度提升了,還是對方的速度延緩了。
但不管怎麼說這都是一件非常好的事情。
至少在短時間內他可以憑藉這個意外得來的小技能保命了。
哪怕就只是曇花一現的技能盾,此刻的她而言或許彌足珍貴的。
手一次又一次的刺出,誰說次數的越多,周圍的一切就變得更加緩慢。
可越是這樣,餘悅琪心中的恐懼就越發強烈。
直覺告訴她,這不是什麼好事。